西遊記伏天
1. 西游記第十五回是說什麼
第十五回 蛇盤山諸神暗佑 鷹愁澗意馬收韁
卻說行者伏侍唐僧西進,行經數日,正是那臘月寒天,朔風凜凜,滑凍凌凌;
去的是些懸崖峭壁崎嶇路,迭嶺層巒險峻山。三藏在馬上,遙聞唿喇喇水聲聒耳,
回頭叫:「悟空,是那裡水響?」行者道:「我記得此處叫做蛇盤山鷹愁澗,想必
是澗里水響。」說不了,馬到澗邊,三藏勒韁觀看。但見:
涓涓寒脈穿雲過,湛湛清波映日紅。
聲搖夜雨聞幽谷,彩發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
流歸萬頃煙波去,鷗鷺相忘沒釣逢。
師徒兩個正然看處,只見那澗當中響一聲,鑽出一條龍來,推波掀浪,攛出崖山,
就搶長老。慌得個行者丟了行李,把師父抱下馬來,回頭便走。那條龍就趕不上,
把他的白馬連鞍轡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潛蹤。行者把師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
卻來牽馬挑擔,止存得一擔行李,不見了馬匹。他將行李擔送到師父面前道:「師
父,那孽龍也不見蹤影,只是驚走我的馬了。」三藏道:「徒弟啊,卻怎生尋得馬著
么?」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來。」
他打個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涼篷,四下里觀看,更不見馬的蹤
跡。按落雲頭,報道:「師父,我們的馬斷乎是那龍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見。」三藏
道:「徒弟呀,那廝能有多大口,卻將那匹大馬連鞍轡都吃了?想是驚張溜韁,走在
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細看看。」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這雙眼,白日里常
看一千里路的吉凶。像那千里之內,蜻蜓兒展翅,我也看見,何期那匹大馬,我就
不見!」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進!可憐啊!這萬水千山,怎生走得!」說
著話,淚如雨落。
行者見他哭將起來,他那裡忍得住暴燥,發聲喊道:「師父莫要這等膿包形么!
你坐著!坐著!等老孫去尋著那廝,教他還我馬匹便了!」三藏卻才扯住道:「徒弟啊,
你那裡去尋他?只怕他暗地裡攛將出來,卻不又連我都害了?那時節人馬兩亡,怎生
是好!」行者聞得這話,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你忒不濟,不濟!又要馬騎,
又不放我去,似這般看著行李,坐到老罷!」
哏哏的吆喝,正難息怒,只聽得空中有人言語,叫道:「孫大聖莫惱,唐御弟
休哭。我等是觀音菩薩差來的一路神
2. 西遊記中的東方朔是何方神仙
,愛好喝酒。古代隱士,多避世於深山之中,而他卻自稱是避世於朝廷的隱士。
有關東方朔的傳說很多,最有趣的,當數他喝「君山不死酒」的故事。
據說,君山上有美酒數斗,如能喝到,可以不死為神仙。武帝得知後,就齋居七天,派了欒巴帶童男童女數十人到山上求之,果然得到了仙酒,就帶回來給武帝喝。武帝未喝之前,東方朔就偷偷地喝光了。於是武帝大怒,下令推東方朔出去斬首。東方朔就說:「假如酒有靈驗,你殺我,我也不死;要是沒有靈驗,這酒有什麼用呢?」武帝想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才笑著把他放了。
東方朔在當太中大夫時,昭平君娶了武帝的女兒夷安公主為妻。這昭平君是武帝妹妹隆慮公主的兒子,平日飛揚跋扈,經常犯罪,所以隆慮公主很不放心。在病重臨終前,拿出金千斤錢千萬,為兒子預贖死罪,武帝答應了。
果然,昭平君自母親死後,更加驕橫,竟然醉殺了夷安公主的傅母(古時負責輔導、保育貴族子女的老年婦人)。按漢代法律,應是殺人償命,但朝中大臣都不敢問斬,因為隆慮公主曾預贖過死罪,而且皇上又同意了的。於是將此事奏請武帝,由他親自裁奪。武帝說:「我妹妹已故,只有這么個兒子,死前,又囑托過我。」講到這里,他淚流滿面,嘆息良久。又說:「但法令是先帝制定的,我不能因妹妹而違反先帝的法令,否則,我有什麼面孔進高廟見祖先?何況還要辜負天下萬民。」於是下令廷尉斬了昭平君。斬了昭平君,武帝十分悲痛,左右大臣也為之傷心。
此時,只有東方朔沒有哀傷的表情,反而拿了一杯酒,為武帝祝壽。他說:「我聽說聖明的君王治理國政,賞賜不避仇人,殺戮不擇骨肉。這就是古書上所說的『不偏不黨,王道盪盪』。這兩件事,是五帝所推重的,也是三皇所難以辦到的。現在陛下卻做到了,這樣,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各得其所。這是值得慶幸的事。我手捧酒杯,冒死再拜,祝皇上萬歲。」武帝沒說什麼,就起身進入宮內。
到了傍晚,武帝召見東方朔說:「《傳》曰:看準時機後再說話,別人不人討厭。今天先生給我祝壽,認為是看準時機了嗎?」東方朔馬上脫下帽子,磕頭請罪道:「我聽說快樂過分就陽溢,哀傷過分就陰損。陰陽變化就心氣動盪,心氣動盪就精神分散。精神一散,就邪氣侵入,消除愁悶最好的是酒。我所以用酒向皇上祝壽,是表明陛下剛正不阿,用它來替皇上止哀的。我不知忌諱,罪該死。」武帝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以前,東方朔曾喝醉了酒,闖入宮殿,而且在宮殿中小便,宮中值巡發現了,彈劾他大不敬。武帝就下詔,免去了他的官職。現在,通過這件事,又恢復了他的中郎官職,並且還賞給他一百匹帛。
回答者:wangxing666 - 助理 二級 8-18 10:59
東方朔(前154-前93)
字曼倩,平原厭次(今山東惠民東北)人。性詼諧幽默,善辭賦,武帝時大臣、文學家。 武帝即位初年,徵召天下賢良方正和有文學才能的人。各地士人、儒生紛紛上書應聘。東方朔也給漢武帝上書,上書用了三千片竹簡,兩個人才扛得起,武帝讀了二個月才讀完。在自我推薦書中,他說:「我東方朔少年時就失去了父母,依靠兄嫂的扶養長大成人。我十三歲才讀書,勤學刻苦,三個冬天讀的文史書籍已夠用了。十五歲學擊劍,十六歲學《詩》,《書》,讀了二十二萬字。十九歲學孫吳兵法和戰陣的擺布,懂得各種兵器的用法,以及作戰時士兵進退的鉦鼓。這方面的書也讀了二十二萬字,總共四十四萬字。我欽佩子路的豪言。如今我已二十二歲,身高九尺三寸。雙目炯炯有神,像明亮的珠子,牙齒潔白整齊得像編排的貝殼,勇敢像孟責,敏捷像慶忌,廉儉像鮑叔,信義像尾生。我就是這樣的人,夠得上做天子的大臣吧!臣朔冒了死罪,再拜向上奏告。」 武帝讀了東方朔自許自誇的推薦書,贊賞他的氣概,命令他待詔在公車署中,俸綠不多,也得不到武帝的召見。 過了一段時間,他不滿意目前的處境。一天出遊都中,見到一個侏儒,恐嚇他道:「你的死期要到了!」那侏儒問他為何,他說:「像你這樣矮小的人,活在世上無益,你力不能耕作,也不能做官治理百姓,更不要說拿兵器到前方去作戰。像你這樣的人,無益於國家,只是活在世上糟蹋糧食,所以如今皇上一律要殺掉你們。」侏儒聽後大哭起來。東方朔對他說:「你暫時不要哭,皇上就要來了,他來了你去叩頭謝罪。」一會兒,武帝乘輦經過,侏儒號泣叩首。武帝問:「為何哭!」侏儒說:「東方朔說皇上對我們這些矮小的人都要殺掉!」武帝問東方朔為什麼要如此說。東方朔回答道:「臣朔活著要說,死了也要說這些話。那矮子身長只有三尺多,一袋米的俸祿,錢二百四十。我身高九尺多,卻也只拿到一袋米的俸祿,錢二百四十。那矮子飽得要死,我餓得發慌。陛下廣求人才,您認為我講的話對的,是個人才,就重用我;不是人才,也就罷退我,不要讓我在這里浪費糧食。」皇上聽了哈哈大笑,任命他為待詔金馬門,這樣見到皇帝的機會就多了些。 一天武帝在宮里玩耍,把一隻壁虎放在盂盆下要大臣們猜是何物。大臣們都猜不出。東方朔上前猜道:「它是龍吧,沒有角;是蛇,卻有腳,它跂跂脈脈地會在牆壁上爬行,這不是壁虎,就是四腳蛇!」皇上說「是的」,便賜給他十疋緞子。接連又叫他猜,他都能猜中,得到很多的賞賜。 武帝身旁的寵優郭舍人有些不服氣,把一個長有菌芝的樹葉放在盂盆下讓他猜,如猜出他甘願受笞一百。東方朔說:「生的肉叫膾,較的肉叫脯;生在樹上寄生的東西叫芝菌,盂盆下就是這個東西。」一聽東方朔又猜對了,漢武帝叫人打郭舍人一百下。郭舍人被打得哇哇直叫。東方朔又說:「咄!口上沒有毛,聲音謷謷叫,屁股翹得半天高。」郭舍人怒道:「東方朔膽敢譏笑皇帝身旁的近臣,罪當棄市。」武帝問東方朔:「為何要笑他?」東方朔說:「臣並未笑他,只是與他作個謎語罷了!」武帝說:「謎語是怎麼說的?」東方朔說:「那口上沒有毛的,是狗洞,聲音謷謷是烏在哺他的小烏,屁股翹得很高的,是仙鶴低頭在啄食。」郭舍人仍不服氣,說道:「我要再問他一個謎語,他如果猜不出也應受打。」接著他用諧音作一謎:「令壺齟,老柏塗,伊優亞,狋吽牙。這是什麼?」東方朔想了一會兒說:「令,就是命令。壺,是盛東西的器具;齟,是牙齒長得不整齊;老,是人們對他的敬重;柏,就是鬼廷;塗,是慢慢浸濕的路;伊優亞,是說話不定;狋吽牙,是兩只狗在爭斗。」凡是郭舍人出的謎語,沒有能難倒他的,大臣們對東方朔的思路敏捷,幽默風趣都很驚訝,漢武帝也非常喜歡他,任他為常侍郎。 一天,大伏酷暑,武帝下詔官員到宮里來領肉。等了好久,分肉的官員還未來,東方朔就自己拔出劍割了一大塊肉,並對同僚們說:「大伏天,肉容易腐爛,大家快快拿回去吧!」第二天,武帝對東方朔說:「昨天賜肉,你為何不等詔書下來,擅自割肉歸家,這是為什麼?你要自作批評!」東方朔說:「朔來!朔來!受賜不等詔書下來,為何這樣的無禮!拔劍割肉,為何這樣勇敢!割得不多,為何如此廉儉!帶回家給細君(妻妾),又為何表現得如此的仁愛!」漢武帝聽後說:「要你自作批評,倒是表揚起自己了!」又賞賜給他酒一石,肉一百斤。他都拿回家去孝敬老婆。 武帝喜歡微服出巡,恣意游獵。常率衛隊西到黃山,南到長楊宮,西至宜春宮。一路上帶了一幫武騎浩浩盪盪,他們騎馬射鹿,追逐狐兔,甚至空手格鬥熊羆,在游獵過程中,馬隊踐踏莊稼,百姓怨聲載道。有人建議武帝搞一個皇家苑囿。武帝命吾丘壽王等人設計,南至阿房宮,東至盭厔,西至宜春宮的一大片土地內圍造上林苑,專供武帝游獵、休憩。要用這么大的一片土地築造苑囿,東方朔上書力勸武帝。他說:「如築造這樣的苑囿,破壞了陂池水澤的環境。侵佔了百姓膏腴的土地。這上對國家無用,下對百姓無利。這是第一個不能造的理由。其次,它破壞了百姓的冢墓,拆黎民的室廬,使百姓死無所葬,生無所居。其三,造這樣的苑囿,用馬東西跑著,用車南北走著,還要挖深溝大渠,這是勞民傷財的事,以陛下一日之樂,來損害皇上無上的聖名,這是萬萬不可的。」東方朔的諫阻上林苑書寫得真切感人,武帝讀罷奏疏後,任東方朔為太中大夫,給事中,賜黃金百斤。然而武帝仍按吾丘壽王所上奏的那樣,建造了上林苑。 隆慮公主的兒子昭平君是個驕奢淫逸的公子哥兒,娶了武帝的女兒夷安公主。其母怕自己死後,兒子闖禍犯罪,於是預先拿出黃金千斤、錢千萬給政府,贖他的死罪。隆慮公主去世後,兒子果然日益霸道,一天酒後殺了夷安公主身旁的僕人,被拘系在內官那裡。因為他是皇親國戚,不能隨便懲處,廷尉於是把他交給武帝處置。武帝身旁的大臣都為他求情,說「他母親已為他出了一筆錢,贖了他的死罪,陛下也答應過」。武帝說:「我那可憐的妹妹,年紀很大了才有這個兒子,生前還託付給我。」說看流下了眼淚。過了一會兒,他擦幹了眼淚,又說:「法律是先帝制訂的,如果是妹妹的關系破壞了先帝的規矩,我有何臉面進高帝的宗廟呢!如何去下對黎民百姓呢?」於是核准了對他外甥的懲處,同時武帝又悲傷地哭了起來。這時東方朔上前高高舉起酒杯獻酒道:「臣聽說聖王為政,賞賜不避仇家,誅罰不分骨肉,如今您陛下遵循古訓,所以四海之內兆民百姓都能各得其宜,這是天下的榮幸。今天,我捧了這杯酒,為皇上敬酒,冒著死罪,再拜萬歲、萬萬歲!」武帝對他說:「古書上講『該說話的時候才說話,這樣人們才不會討厭他』,今天的情景,是你應該上壽酒的時候嗎?」東方朔說:「臣聽說快樂過度了,陽氣要溢滿;悲哀過度了,陰氣要減損。陰陽變了,心氣就要動;心氣既動,精神澳散,邪氣乘虛而入,能夠消憂解愁的最好是酒。所以我奉上壽酒,一來表明陛下公正無私,二來要解除你的悲哀。我不知忌諱,真是罪該萬死!」這時東方朔已喝得酪盯大醉,在殿上小便,大臣們彈幼他「大不敬」罪,被下詔罷官,貶為庶人。後待詔在宦者署中,因對策有功,任中郎,賜帛百匹。 武帝的姑媽館陶公主,亦叫竇太主,其夫堂邑侯陳平去世後,守寡多年,已五十多歲。一個賣珠寶的女子經常到她家去,還帶了個十三歲的兒子董偃。董偃長得很漂亮,竇太主就把他留在身旁,教他御射術數。到了十八歲他已是個儀表堂堂的英俊少年。他與竇太主出則執轡,入則侍側,關系非同一般,整個京師都知道他與竇太主的關系,叫他董君。 一天武帝到竇太主家做客,公主激動萬分,親自下廚做菜。武帝坐定後對姑媽說:「希望見見你的主人翁。」竇太主就把董偃引了出來。只見董雇頭戴綠帽子,手套皮筒子,跟在公主的後面,對武帝說:「臣董偃,公主家的庖人,冒死叩拜皇上萬歲!」武帝見他長得很美貌,也很喜歡,賞賜他很多東西,並喊他「主人翁」。從此,董偃經常與武帝斗雞走狗,游獵踢球。由於他與武帝關系日趨親熱,董雇名聲大噪,京城王公貴戚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一天,武帝在宣室設酒宴款待竇太主和董偃。當他們要進入宣室時,東方朔執戟上前阻攔,對武帝說:「董偃有三個罪名可殺:他以人臣的名義,私侍公主,這是第一條死罪。敗壞男女風化,搞亂婚姻禮制,有傷先王的制度,這是罪二;陛下正當壯盛之年,須積思放六經,留心於王事,追慕唐虞的政治,仰敬三代的教化,而董偃卻不知依經書勸學,反而以靡麗為重,奢侈為稱,盡狗馬之樂,極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徑淫辟之路,這是國家之大賊,社會之大害,這是他第三條死罪。」武帝聽後,默不作聲,過一會說:「我已經擺好酒宴,下次再改吧!」東方朔說:「不可以。宣室是先王的正殿,不是議論正當的國事,不能進去!正是這樣,淫亂的事情才漸漸消除下去。不要弄到這樣的境地:豎貂教桓公淫亂,後來終究和易牙一同為患;慶父縊死於莒國,魯國方得安寧;管蔡誅滅了,同室方得治安。」武帝聽罷說:「是的。」便下詔停擺酒宴於宣室,改擺在北宮。讓董雇從東司馬門進去,後又把它改稱東交門。賞賜給東方朔黃金三十斤。從此,董偃逐漸失去了寵愛,三十歲就去世了。過了幾年,偃太主也去世,董偃與她一起合葬在霸陵。 東方朔還是一個文學家,他的散文賦《答客難》,假設客人向作者問難,嘲笑他雖有「博聞辯智」,卻難與蘇秦、張儀的地位相比。然後便辯解道:「彼一時也,此一時也,豈可同哉!」戰國之時,諸侯並爭,「得士者強,失士者亡」,談說之士,身處尊位,而如今天下一統,由朝廷掌握用人大權,賢與不肖沒有區別。文章表達了知識分子在漢代大一統局面下才智無所施展的壓抑感,暴露了統治者隨意抑揚人才,致使賢愚不分的現實。作品採用說反話的形式,充滿了牢騷不平之氣。他的另一篇《非有先生論》,假託非有先生之口,發表「談何容易」的感慨,也是抒寫懷才不遇之情的作品。 東方朔的散文賦以上述兩篇最著名。現存作品十八篇,以《七諫》、《答客難》最著。《七諫》借屈原的身世寫自己的不遇,表白對國君的誠貞。《答客難》用滑稽口吻說明了專制君主愚弄臣下的把戲,反映了當時政治上的混亂。兩篇雖不以賦標題。實際上卻是賦體。屬於神話傳說的《神異經》、《海內十洲記》,雖題為東方朔撰,實際上是偽托。
回答者:094n - 童生 一級 8-18 11:00
東方朔,西漢文學家,字曼倩,平原厭次(今山東惠民)人。武帝時,為太中大夫。他性格詼諧滑稽,愛好喝酒。古代隱士,多避世於深山之中,而他卻自稱是避世於朝廷的隱士。
有關東方朔的傳說很多,最有趣的,當數他喝「君山不死酒」的故事。
據說,君山上有美酒數斗,如能喝到,可以不死為神仙。武帝得知後,就齋居七天,派了欒巴帶童男童女數十人到山上求之,果然得到了仙酒,就帶回來給武帝喝。武帝未喝之前,東方朔就偷偷地喝光了。於是武帝大怒,下令推東方朔出去斬首。東方朔就說:「假如酒有靈驗,你殺我,我也不死;要是沒有靈驗,這酒有什麼用呢?」武帝想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才笑著把他放了。
東方朔在當太中大夫時,昭平君娶了武帝的女兒夷安公主為妻。這昭平君是武帝妹妹隆慮公主的兒子,平日飛揚跋扈,經常犯罪,所以隆慮公主很不放心。在病重臨終前,拿出金千斤錢千萬,為兒子預贖死罪,武帝答應了。
果然,昭平君自母親死後,更加驕橫,竟然醉殺了夷安公主的傅母(古時負責輔導、保育貴族子女的老年婦人)。按漢代法律,應是殺人償命,但朝中大臣都不敢問斬,因為隆慮公主曾預贖過死罪,而且皇上又同意了的。於是將此事奏請武帝,由他親自裁奪。武帝說:「我妹妹已故,只有這么個兒子,死前,又囑托過我。」講到這里,他淚流滿面,嘆息良久。又說:「但法令是先帝制定的,我不能因妹妹而違反先帝的法令,否則,我有什麼面孔進高廟見祖先?何況還要辜負天下萬民。」於是下令廷尉斬了昭平君。斬了昭平君,武帝十分悲痛,左右大臣也為之傷心。
此時,只有東方朔沒有哀傷的表情,反而拿了一杯酒,為武帝祝壽。他說:「我聽說聖明的君王治理國政,賞賜不避仇人,殺戮不擇骨肉。這就是古書上所說的『不偏不黨,王道盪盪』。這兩件事,是五帝所推重的,也是三皇所難以辦到的。現在陛下卻做到了,這樣,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各得其所。這是值得慶幸的事。我手捧酒杯,冒死再拜,祝皇上萬歲。」武帝沒說什麼,就起身進入宮內。
到了傍晚,武帝召見東方朔說:「《傳》曰:看準時機後再說話,別人不人討厭。今天先生給我祝壽,認為是看準時機了嗎?」東方朔馬上脫下帽子,磕頭請罪道:「我聽說快樂過分就陽溢,哀傷過分就陰損。陰陽變化就心氣動盪,心氣動盪就精神分散。精神一散,就邪氣侵入,消除愁悶最好的是酒。我所以用酒向皇上祝壽,是表明陛下剛正不阿,用它來替皇上止哀的。我不知忌諱,罪該死。」武帝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以前,東方朔曾喝醉了酒,闖入宮殿,而且在宮殿中小便,宮中值巡發現了,彈劾他大不敬。武帝
3. 西遊記文言文版第十五回 快 急用!!
打發打發的
4. 40天加長版三伏天暑假也來了,有哪些經典影視劇又要和我們見面了
嗯...炎熱的暑假,經典的影視劇。我心中瞬間想到三個。
還珠格格,家有兒女,和愛情公寓。
如果是我的話我希望看到這三部吧,其他的很多也挺想看的,比如紅樓夢,西遊記,情深深雨蒙蒙,回家的誘惑,啊還有很多很多很老的片子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那些港台偶像劇其實也很想看,比如微笑百事達,公主小妹,愛情魔發師,天哪我是不是暴露年齡了哈哈哈哈。
這樣回憶起來暑假坐在家裡的電視機前面抱著西瓜等著廣告守著看劇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呀...我是不是跑題了,好的我們說回來。
嗯...綜上,好片子還是有好多呀,希望大家暑假都愉快。
5. 最熱三伏天的謎底是數字幾
最熱三伏天的謎底是數字3。不論是三伏天還是三家村,三分熱,三分鍾,三結義,三人游,三人行,三公主,猜數字都是3。
6. 西遊記白龍馬是在哪被收服的
西遊記白龍馬是在蛇盤山鷹愁澗被收服的。
《西遊記》中,玉龍原來是西海龍王敖閏內殿下容的三太子,縱火燒了殿上玉帝賜的明珠,觸犯天條,犯下死罪,幸虧大慈大悲的南海觀世音菩薩出面,才倖免於難,被貶到蛇盤山鷹愁澗等待唐僧西天取經。
無奈他不識唐僧和孫悟空,誤食唐僧坐騎白馬,後來被觀世音菩薩點化,鋸角退鱗,變化成白龍馬,皈依佛門,取經路上供唐僧坐騎。
(6)西遊記伏天擴展閱讀:
在取經集體中,白龍馬是在孫悟空之後第二個到唐僧身邊的,若仔細計算起來,除掉孫悟空因斗妖搬兵或被誤會逐走的那段時間,白龍馬實際上是走在西行路上時間最長的一個,整個西行路上的是是非非皆在他的眼中,而大部分時間他卻又是默默無語。
《西遊記》中的唐僧在西天取經途中先後收了三個徒弟孫悟空、豬八戒、沙僧。白龍馬其實也算是唐僧的徒弟,但按照原著的表述,白龍馬的徒弟身份其實沒有被唐僧認可。
7. 西遊記白龍馬在哪收服
在鷹愁澗。
是《西遊記》第十五回中小白龍被觀音菩薩救後等待唐僧的地方。小白版龍本是西海三太子,因權縱火燒毀玉帝賞賜的明珠而被龍王上天告忤逆,要被斬首。後因觀音菩薩出面免於死罪,被下貶到蛇盤山鷹愁澗等待唐僧取經,後來小白龍腹中飢餒誤吃了唐僧的馬匹,被觀世音菩薩點化,摘了項下明珠,鋸角退鱗,化成白龍馬,皈依佛門,載著唐僧西天取經。
(7)西遊記伏天擴展閱讀:
名字來歷——
書中描述「這澗中自來無邪,只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故名鷹愁陡澗」
白龍馬收服在《西遊記》TV版第5集(猴王保唐僧)
劇情大綱:悟空經觀音指點,願皈依佛門,日夜等待取經人。玄奘路經五行山,揭起如來的壓帖,救出悟空,為他取名孫行者。師徒同行,夜宿農舍,一道白光中,唐僧的白馬消失,悟空尋到鷹愁澗,與小白龍惡戰,不曾取勝。夜間,三強盜來打劫農舍,悟空打死全部匪徒,唐僧責他殺生,悟空賭氣離開師父...
8. 西遊記之大聖收白龍
第十五回 蛇盤山諸神暗佑鷹愁澗意馬收韁
卻說行者伏侍唐僧西進,行經數日,正是那臘月寒天,朔風凜凜,滑凍凌凌,去的是些懸崖峭壁崎嶇路,迭嶺層巒險峻山。三藏在馬上,遙聞唿喇喇水聲聒耳,回頭叫:「悟空,是那裡水響?」行者道:「我記得此處叫做蛇盤山鷹愁澗,想必是澗里水響。」說不了,馬到澗邊,三藏勒韁觀看,但見:涓涓寒脈穿雲過,湛湛清波映日紅。聲搖夜雨聞幽谷,彩發朝霞眩太空。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流歸萬頃煙波去,鷗鷺相忘沒釣逢。師徒兩個正然看處,只見那澗當中響一聲,鑽出一條龍來,推波掀浪,攛出崖山,就搶長老。慌得個行者丟了行李,把師父抱下馬來,回頭便走。那條龍就趕不上,把他的白馬連鞍轡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潛蹤。行者把師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卻來牽馬挑擔,止存得一擔行李,不見了馬匹。他將行李擔送到師父面前道:「師父,那孽龍也不見蹤影,只是驚走我的馬了。」三藏道:「徒弟啊,卻怎生尋得馬著么?」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來。」
他打個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涼篷,四下里觀看,更不見馬的蹤跡。按落雲頭報道:「師父,我們的馬斷乎是那龍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見。」三藏道:「徒弟呀,那廝能有多大口,卻將那匹大馬連鞍轡都吃了?想是驚張溜韁,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細看看。」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這雙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內,蜻蜓兒展翅,我也看見,何期那匹大馬,我就不見!」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進!可憐啊!這萬水千山,怎生走得!」說著話,淚如雨落。行者見他哭將起來,他那裡忍得住暴燥,發聲喊道:「師父莫要這等膿包形么!你坐著!坐著!等老孫去尋著那廝,教他還我馬匹便了。」三藏卻才扯住道:「徒弟啊,你那裡去尋他?只怕他暗地裡攛將出來,卻不又連我都害了?那時節人馬兩亡,怎生是好!」行者聞得這話,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你忒不濟!不濟!又要馬騎,又不放我去,似這般看著行李,坐到老罷!」哏哏的吆喝,正難息怒,只聽得空中有人言語,叫道:「孫大聖莫惱,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觀音菩薩差來的一路神祇,特來暗中保取經者。」那長老聞言,慌忙禮拜。行者道:「你等是那幾個?可報名來,我好點卯。」眾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一十八位護教伽藍,各各輪流值日聽候。」行者道:「今日先從誰起?」眾揭諦道:「丁甲、功曹、伽藍輪次。我五方揭諦,惟金頭揭諦晝夜不離左右。」行者道:「既如此,不當值者且退,留下六丁神將與日值功曹和眾揭諦保守著我師父。等老孫尋那澗中的孽龍,教他還我馬來。」眾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細,行者道:「只管寬心。」好猴王,束一束綿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著金箍鐵棒,抖擻精神,徑臨澗壑,半雲半霧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潑泥鰍,還我馬來!還我馬來!」
卻說那龍吃了三藏的白馬,伏在那澗底中間,潛靈養性。只聽得有人叫罵索馬,他按不住心中火發,急縱身躍浪翻波,跳將上來道:「是那個敢在這裏海口傷吾?」行者見了他,大吒一聲「休走!還我馬來!」輪著棍,劈頭就打。那條龍張牙舞爪來抓。他兩個在澗邊前這一場賭斗,果是驍雄,但見那:龍舒利爪,猴舉金箍。那個須垂白玉線,這個服幌赤金燈。那個須下明珠噴彩霧,這個手中鐵棒舞狂風。那個是迷爺娘的業子,這個是欺天將的妖精。他兩個都因有難遭磨折,今要成功各顯能。來來往往,戰罷多時,盤旋良久,那條龍力軟筋麻,不能抵敵,打一個轉身,又攛於水內,深潛澗底,再不出頭,被猴王罵詈不絕,他也只推耳聾。
行者沒及奈何,只得回見三藏道:「師父,這個怪被老孫罵將出來,他與我賭斗多時,怯戰而走,只躲在水中間,再不出來了。」三藏道:「不知端的可是他吃了我馬?」行者道:「你看你說的話!不是他吃了,他還肯出來招聲,與老孫犯對?」三藏道:「你前日打虎時,曾說有降龍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原來那猴子吃不得人急他,見三藏搶白了他這一句,他就發起神威道:「不要說!不要說!等我與他再見個上下!」
這猴王拽開步,跳到澗邊,使出那翻江攪海的神通,把一條鷹愁陡澗徹底澄清的水,攪得似那九曲黃河泛漲的波。那孽龍在於深澗中,坐卧不寧,心中思想道:「這才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我才脫了天條死難,不上一年,在此隨緣度日,又撞著這般個潑魔,他來害我!」你看他越思越惱,受不得屈氣,咬著牙,跳將出去,罵道:「你是那裡來的潑魔,這等欺我!」行者道:「你莫管我那裡不那裡,你只還了馬,我就饒你性命!」那龍道:「你的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來!不還你,便待怎的!」行者道「不還馬時看棍!只打殺你,償了我馬的性命便罷!」他兩個又在那山崖下苦鬥。斗不數合,小龍委實難搪,將身一幌,變作一條水蛇兒,鑽入草科中去了。
猴王拿著棍,趕上前來,撥草尋蛇,那裡得些影響?急得他三屍神咋,七竅煙生,念了一聲唵字咒語,即喚出當坊土地、本處山神,一齊來跪下道:「山神土地來見。」行者道:「伸過孤拐來,各打五棍見面,與老孫散散心!」二神叩頭哀告道:「望大聖方便,容小神訴告。」行者道:「你說甚麼?」二神道:「大聖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幾時出來,所以不曾接得,萬望恕罪。」行者道:「既如此,我且不打你。我問你:鷹愁澗里,是那方來的怪龍?他怎麼搶了我師父的白馬吃了?
二神道:「大聖自來不曾有師父,原來是個不伏天不伏地混元上真,如何得有甚麼師父的馬來?」行者道:「你等是也不知。我只為那誑上的勾當,整受了這五百年的苦難。今蒙觀音菩薩勸善,著唐朝駕下真僧救出我來,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經。因路過此處,失了我師父的白馬。」二神道:「原來是如此。這澗中自來無邪,只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故名鷹愁陡澗。只是向年間,觀音菩薩因為尋訪取經人去,救了一條玉龍,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經人,不許為非作歹,他只是飢了時,上岸來撲些鳥鵲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麼無知,今日沖撞了大聖。」行者道:「先一次,他還與老孫侮手,盤旋了幾合;後一次,是老孫叫罵,他再不出,因此使了一個翻江攪海的法兒,攪混了他澗水,他就攛將上來,還要爭持。不知老孫的棍重,他遮架不住,就變做一條水蛇,鑽在草里。我趕來尋他,卻無蹤跡。」土地道:「大聖不知,這條澗千萬個孔竅相通,故此這波瀾深遠。想是此間也有一孔,他鑽將下去。也不須大聖發怒,在此找尋,要擒此物,只消請將觀世音來,自然伏了。」
行者見說,喚山神土地同來見了三藏,具言前事。三藏道:「若要去請菩薩,幾時才得回來?我貧僧飢寒怎忍!」說不了,只聽得暗空中有金頭揭諦叫道:「大聖,你不須動身,小神去請菩薩來也。」行者大喜,道聲「有累,有累!快行,快行!」那揭諦急縱雲頭,徑上南海。行者吩咐山神、土地守護師父,日值功曹去尋齋供,他又去澗邊巡繞不題。
卻說金頭揭諦一駕雲,早到了南海,按祥光,直至落伽山紫竹林中,托那金甲
諸天與木叉惠岸轉達,得見菩薩。菩薩道:「汝來何干?」揭諦道:「唐僧在蛇盤山鷹愁陡澗失了馬,急得孫大聖進退兩難。及問本處土神,說是菩薩送在那裡的孽龍吞了,那大聖著小神來告請菩薩降這孽龍,還他馬匹。」菩薩聞言道:「這廝本是西海敖閏之子。他為縱火燒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忤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親見玉帝,討他下來,教他與唐僧做個腳力。他怎麼反吃了唐僧的馬?這等說,等我去來。」那菩薩降蓮台,徑離仙洞,與揭諦駕著祥光,過了南海而來。有詩為證,詩曰:
佛說蜜多三藏經,菩薩揚善滿長城。
摩訶妙語通天地,般若真言救鬼靈。
致使金蟬重脫殼,故令玄奘再修行。
只因路阻鷹愁澗,龍子歸真化馬形。
那菩薩與揭諦,不多時到了蛇盤山。
卻在那半空里留住祥雲,低頭觀看。
只見孫行者正在澗邊叫罵。菩薩著揭諦喚他來。那揭諦按落雲頭,不經由三藏,直至澗邊,對行者道:「菩薩來也。」行者聞得,急縱雲跳到空中,對他大叫道:「你這個七佛之師,慈悲的教主!你怎麼生方法兒害我!」菩薩道:「我把你這個大膽的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盡意,度得個取經人來,叮嚀教他救你性命,你怎麼不來謝我活命之恩,反來與我嚷鬧?」行者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來,讓我逍遙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著我,傷了我幾句,教我來盡心竭力,伏侍唐僧便罷了;你怎麼送他一頂花帽,哄我戴在頭上受苦?把這個箍子長在老孫頭上,又教他念一卷甚麼緊箍兒咒,著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這頭上疼了又疼,這不是你害我也?」菩薩笑道:「你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系你,你又誑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從前撞出禍來,有誰收管?須是得這個魔頭,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門路哩!」行者道:「這樁事,作做是我的魔頭罷,你怎麼又把那有罪的孽龍,送在此處成精,教他吃了我師父的馬匹?此又是縱放歹人為惡,太不善也!」菩薩道:「那條龍,是我親奏玉帝,討他在此,專為求經人做個腳力。你想那東土來的凡馬,怎歷得這萬水千山?怎到得那靈山佛地?須是得這個龍馬,方才去得。」行者道:「象他這般懼怕老孫,潛躲不出,如之奈何?」菩薩叫揭諦道:「你去澗邊叫一聲『敖閏龍王玉龍三太子,你出來,有南海菩薩在此。』他就出來了。」那揭諦果去澗邊叫了兩遍。那小龍翻波跳浪,跳出水來,變作一個人象,踏了雲頭,到空中對菩薩禮拜道:「向蒙菩薩解脫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聞取經人的音信。」菩薩指著行者道:「這不是取經人的大徒弟?」小龍見了道:「菩薩,這是我的對頭。我昨日腹中飢餒,果然吃了他的馬匹。他倚著有些力量,將我斗得力怯而回,又罵得我閉門不敢出來,他更不曾提著一個取經的字樣。」行者道:「你又不曾問我姓甚名誰,我怎麼就說?」小龍道:「我不曾問你是那裡來的潑魔?你嚷道:『管甚麼那裡不那裡,只還我馬來!』何曾說出半個唐字!」菩薩道:「那猴頭,專倚自強,那肯稱贊別人?今番前去,還有歸順的哩,若問時,先提起取經的字來,卻也不用勞心,自然拱伏。」行者歡喜領教。菩薩上前,把那小龍的項下明珠摘了,將楊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氣,喝聲叫「變!」那龍即變做他原來的馬匹毛片,又將言語吩咐道:「你須用心了還業障,功成後,超越凡龍,還你個金身正果。」那小龍口銜著橫骨,心心領諾。菩薩教悟空領他去見三藏,「我回海上去也。」行者扯住菩薩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這等崎嶇,保這個凡僧,幾時得到?似這等多磨多折,老孫的性命也難全,如何成得甚麼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菩薩道:「你當年未成人道,且肯盡心修悟;你今日脫了天災,怎麼倒生懶惰?我門中以寂滅成真,須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十分再到那難脫之際,我也親來救你。你過來,我再贈你一般本事。」菩薩將楊柳葉兒摘下三個,放在行者的腦後,喝聲「變」!即變做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若到那無濟無主的時節,可以隨機應變,救得你急苦之災。」行者聞了這許多好言,才謝了大慈大悲的菩薩。那菩薩香風繞繞,彩霧飄飄,徑轉普陀而去。
這行者才按落雲頭,揪著那龍馬的頂鬃,來見三藏道:「師父,馬有了也。」三藏一見大喜道:「徒弟,這馬怎麼比前反肥盛了些?在何處尋著的?」行者道:「師父,你還做夢哩!卻才是金頭揭諦請了菩薩來,把那澗里龍化作我們的白馬。其毛片相同,只是少了鞍轡,著老孫揪將來也。」三藏大驚道:「菩薩何在?待我去拜謝他。」行者道:「菩薩此時已到南海,不耐煩矣。」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禮拜,拜罷,起身即與行者收拾前進。
9. 西遊記第十五回
第十五回 蛇盤山諸神暗佑 鷹愁澗意馬收韁
卻說行者伏侍唐僧西進,行經數日,正是那臘月寒天,朔風凜凜,滑凍凌凌,去的是些懸崖峭壁崎嶇路,迭嶺層巒險峻山。三藏在馬上,遙聞唿喇喇水聲聒耳,回頭叫:「悟空,是那裡水響?」行者道:「我記得此處叫做蛇盤山鷹愁澗,想必是澗里水響。」說不了,馬到澗邊,三藏勒韁觀看,但見——
涓涓寒脈穿雲過,湛湛清波映日紅。聲搖夜雨聞幽谷,彩發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流歸萬頃煙波去,鷗鷺相忘沒釣逢。
師徒兩個正然看處,只見那澗當中響一聲,鑽出一條龍來,推波掀浪,攛出崖山,就搶長老。慌得個行者丟了行李,把師父抱下馬來,回頭便走。那條龍就趕不上,把他的白馬連鞍轡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潛蹤。行者把師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卻來牽馬挑擔,止存得一擔行李,不見了馬匹。他將行李擔送到師父面前道:「師父,那孽龍也不見蹤影,只是驚走我的馬了。」三藏道:「徒弟啊,卻怎生尋得馬著么?」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來。」
他打個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涼篷,四下里觀看,更不見馬的蹤跡。按落雲頭報道:「師父,我們的馬斷乎是那龍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見。」三藏道:「徒弟呀,那廝能有多大口,卻將那匹大馬連鞍轡都吃了?想是驚張溜韁,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細看看。」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這雙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內,蜻蜓兒展翅,我也看見,何期那匹大馬,我就不見!」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進!可憐啊!這萬水千山,怎生走得!」說著話,淚如雨落。行者見他哭將起來,他那裡忍得住暴燥,發聲喊道:「師父莫要這等膿包形么!你坐著,坐著!等老孫去尋著那廝,教他還我馬匹便了。」三藏卻才扯住道:「徒弟啊,你那裡去尋他?只怕他暗地裡攛將出來,卻不又連我都害了?那時節人馬兩亡,怎生是好!」行者聞得這話,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你忒不濟,不濟!又要馬騎,又不放我去,似這般看著行李,坐到老罷!」哏哏的吆喝,正難息怒,只聽得空中有人言語,叫道:「孫大聖莫惱,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觀音菩薩差來的一路神祗,特來暗中保取經者。」那長老聞言,慌忙禮拜。行者道:「你等是那幾個?可報名來,我好點卯。」眾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一十八位護教伽藍,各各輪流值日聽候。」行者道:「今日先從誰起?」眾揭諦道:「丁甲、功曹、伽藍輪次。我五方揭諦,惟金頭揭諦晝夜不離左右。」行者道:「既如此,不當值者且退,留下六丁神將與日值功曹和眾揭諦保守著我師父。等老孫尋那澗中的孽龍,教他還我馬來。」眾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細,行者道:「只管寬心。」好猴王,束一束綿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著金箍鐵棒,抖擻精神,徑臨澗壑,半雲半霧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潑泥鰍,還我馬來,還我馬來!」
卻說那龍吃了三藏的白馬,伏在那澗底中間,潛靈養性。只聽得有人叫罵索馬,他按不住心中火發,急縱身躍浪翻波,跳將上來道:「是那個敢在這裏海口傷吾?」行者見了他,大吒一聲「休走!還我馬來!」輪著棍,劈頭就打。那條龍張牙舞爪來抓。他兩個在澗邊前這一場賭斗,果是驍雄。但見那——
龍舒利爪,猴舉金箍。那個須垂白玉線,這個眼幌赤金燈。那個須下明珠噴彩霧,這個手中鐵棒舞狂風。那個是迷爺娘的業子,這個是欺天將的妖精。他兩個都因有難遭磨折,今要成功各顯能。
來來往往,戰罷多時,盤旋良久,那條龍力軟筋麻,不能抵敵,打一個轉身。又攛於水內,深潛澗底,再不出頭,被猴王罵詈不絕,他也只推耳聾。
行者沒及奈何,只得回見三藏道:「師父,這個怪被老孫罵將出來,他與我賭斗多時,怯戰而走,只躲在水中間,再不出來了。」三藏道:「不知端的可是他吃了我馬?」行者道:「你看你說的話!不是他吃了,他還肯出來招聲,與老孫犯對?」三藏道:「你前日打虎時,曾說有降龍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原來那猴子吃不得人急他,見三藏搶白了他這一句,他就發起神威道:「不要說,不要說!等我與他再見個上下!」
這猴王拽開步,跳到澗邊,使出那翻江攪海的神通,把一條鷹愁陡澗徹底澄清的水,攪得似那九曲黃河泛漲的波。那孽龍在於深澗中,坐卧不寧,心中思想道:「這才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我才脫了天條死難,不上一年,在此隨緣度日,又撞著這般個潑魔,他來害我!」你看他越思越惱,受不得屈氣,咬著牙,跳將出去,罵道:「你是那裡來的潑魔,這等欺我!」行者道:「你莫管我那裡不那裡,你只還了馬,我就饒你性命!」那龍道:「你的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來!不還你,便待怎的!」行者道「不還馬時看棍!只打殺你,償了我馬的性命便罷!」他兩個又在那山崖下苦鬥。斗不數合,小龍委實難搪,將身一幌,變作一條水蛇兒,鑽入草科中去了。
猴王拿著棍,趕上前來,撥草尋蛇,那裡得些影響?急得他三屍神咋,七竅煙生,念了一聲絡字咒語,即喚出當坊土地、本處山神,一齊來跪下道:「山神土地來見。」行者道:「伸過孤拐來,各打五棍見面,與老孫散散心!」二神叩頭哀告道:「望大聖方便,容小神訴告。」行者道:「你說什麼?」二神道:「大聖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幾時出來,所以不曾接得,萬望恕罪。」行者道:「既如此,我且不打你。我問你:鷹愁澗里,是那方來的怪龍?他怎麼搶了我師父的白馬吃了?」二神道:「大聖自來不曾有師父,原來是個不伏天不伏地混元上真,如何得有什麼師父的馬來?」行者道:「你等是也不知。我只為那誑上的勾當,整受了這五百年的苦難。今蒙觀音菩薩勸善,著唐朝駕下真僧救出我來,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經。因路過此處,失了我師父的白馬。」二神道:「原來是如此。這澗中自來無邪,只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故名鷹愁陡澗。只是向年間,觀音菩薩因為尋訪取經人去,救了一條玉龍,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經人,不許為非作歹。他只是飢了時,上岸來撲些鳥鵲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麼無知,今日沖撞了大聖。」行者道:「先一次,他還與老孫侮手,盤旋了幾合。後一次,是老孫叫罵,他再不出,因此使了一個翻江攪海的法兒,攪混了他澗水,他就攛將上來,還要爭持。不知老孫的棍重,他遮架不住,就變做一條水蛇,鑽在草里。我趕來尋他,卻無蹤跡。」土地道:「大聖不知,這條澗千萬個孔竅相通,故此這波瀾深遠。想是此間也有一孔,他鑽將下去。也不須大聖發怒,在此找尋,要擒此物,只消請將觀世音來,自然伏了。」
行者見說,喚山神土地同來見了三藏,具言前事。三藏道:「若要去請菩薩,幾時才得回來?我貧僧飢寒怎忍!」說不了,只聽得暗空中有金頭揭諦叫道:「大聖,你不須動身,小神去請菩薩來也。」行者大喜,道聲:「有累,有累!快行,快行!」那揭諦急縱雲頭,徑上南海。行者吩咐山神、土地守護師父,日值功曹去尋齋供,他又去澗邊巡繞不題。
卻說金頭揭諦一駕雲,早到了南海,按祥光,直至落伽山紫竹林中,托那金甲諸天與木叉惠岸轉達,得見菩薩。菩薩道:「汝來何干?」揭諦道:「唐僧在蛇盤山鷹愁陡澗失了馬,急得孫大聖進退兩難。及問本處土神,說是菩薩送在那裡的孽龍吞了,那大聖著小神來告請菩薩降這孽龍,還他馬匹。」菩薩聞言道:「這廝本是西海敖閏之子。他為縱火燒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忤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親見玉帝,討他下來,教他與唐僧做個腳力。他怎麼反吃了唐僧的馬?這等說,等我去來。」那菩薩降蓮台,徑離仙洞,與揭諦駕著祥光,過了南海而來。有詩為證,詩曰:
佛說蜜多三藏經,菩薩揚善滿長城。摩訶妙語通天地,般若真言救鬼靈。
致使金蟬重脫殼,故令玄奘再修行。只因路阻鷹愁澗,龍子歸真化馬形。
那菩薩與揭諦,不多時到了蛇盤山。卻在那半空里留住祥雲,低頭觀看。只見孫行者正在澗邊叫罵。菩薩著揭諦喚他來。那揭諦按落雲頭,不經由三藏,直至澗邊,對行者道:「菩薩來也。」行者聞得,急縱雲跳到空中,對他大叫道:「你這個七佛之師,慈悲的教主!你怎麼生方法兒害我!」菩薩道:「我把你這個大膽的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盡意,度得個取經人來,叮嚀教他救你性命。你怎麼不來謝我活命之恩,反來與我嚷鬧?」行者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來,讓我逍遙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著我,傷了我幾句,教我來盡心竭力,伏侍唐僧便罷了。你怎麼送他一頂花帽,哄我戴在頭上受苦?把這個箍子長在老孫頭上,又教他念一卷什麼緊箍兒咒,著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這頭上疼了又疼,這不是你害我也?」菩薩笑道:「你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系你,你又誑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從前撞出禍來,有誰收管?須是得這個魔頭,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門路哩!」行者道:「這樁事,作做是我的魔頭罷,你怎麼又把那有罪的孽龍,送在此處成精,教他吃了我師父的馬匹?此又是縱放歹人為惡,太不善也!」菩薩道:「那條龍,是我親奏玉帝,討他在此,專為求經人做個腳力。你想那東土來的凡馬,怎歷得這萬水千山?怎到得那靈山佛地?須是得這個龍馬,方才去得。」行者道:「象他這般懼怕老孫,潛躲不出,如之奈何?」菩薩叫揭諦道:「你去澗邊叫一聲『敖閏龍王玉龍三太子,你出來,有南海菩薩在此。』他就出來了。」那揭諦果去澗邊叫了兩遍。那小龍翻波跳浪,跳出水來,變作一個人象,踏了雲頭,到空中對菩薩禮拜道:「向蒙菩薩解脫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聞取經人的音信。」菩薩指著行者道:「這不是取經人的大徒弟?」小龍見了道:「菩薩,這是我的對頭。我昨日腹中飢餒,果然吃了他的馬匹。他倚著有些力量,將我斗得力怯而回,又罵得我閉門不敢出來,他更不曾提著一個取經的字樣。」行者道:「你又不曾問我姓甚名誰,我怎麼就說?」小龍道:「我不曾問你是那裡來的潑魔?你嚷道:『管什麼那裡不那裡,只還我馬來!』何曾說出半個唐字!」菩薩道:「那猴頭,專倚自強,那肯稱贊別人?今番前去,還有歸順的哩,若問時,先提起取經的字來,卻也不用勞心,自然拱伏。」
行者歡喜領教。菩薩上前,把那小龍的項下明珠摘了,將楊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氣,喝聲叫:「變!」那龍即變做他原來的馬匹毛片,又將言語吩咐道:「你須用心了還業障,功成後,超越凡龍,還你個金身正果。」那小龍口銜著橫骨,心心領諾。菩薩教悟空領他去見三藏,「我回海上去也。」行者扯住菩薩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這等崎嶇,保這個凡僧,幾時得到?似這等多磨多折,老孫的性命也難全,如何成得什麼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菩薩道:「你當年未成人道,且肯盡心修悟;你今日脫了天災,怎麼倒生懶惰?我門中以寂滅成真,須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十分再到那難脫之際,我也親來救你。你過來,我再贈你一般本事。」菩薩將楊柳葉兒摘下三個,放在行者的腦後,喝聲:「變!」即變做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若到那無濟無主的時節,可以隨機應變,救得你急苦之災。」行者聞了這許多好言,才謝了大慈大悲的菩薩。那菩薩香風繞繞,彩霧飄飄,徑轉普陀而去。
這行者才按落雲頭,揪著那龍馬的頂鬃,來見三藏道:「師父,馬有了也。」三藏一見大喜道:「徒弟,這馬怎麼比前反肥盛了些?在何處尋著的?」行者道:「師父,你還做夢哩!卻才是金頭揭諦請了菩薩來,把那澗里龍化作我們的白馬。其毛片相同,只是少了鞍轡,著老孫揪將來也。」三藏大驚道:「菩薩何在?待我去拜謝他。」行者道:「菩薩此時已到南海,不耐煩矣。」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禮拜,拜罷,起身即與行者收拾前進。行者喝退了山神土地,吩咐了揭諦功曹,卻請師父上馬。三藏道:「那無鞍轡的馬,怎生騎得?且待尋船渡過澗去,再作區處。」行者道:「這個師父好不知時務!這個曠野山中,船從何來?這匹馬,他在此久住,必知水勢,就騎著他做個船兒過去罷。」三藏無奈,只得依言,跨了剗馬。行者挑著行囊,到了澗邊。
只見那上流頭,有一個漁翁,撐著一個枯木的筏子,順流而下。行者見了,用手招呼道:「那老漁,你來,你來。我是東土取經去的,我師父到此難過,你來渡他一渡。」漁翁聞言,即忙撐攏。行者請師父下了馬,扶持左右。三藏上了筏子,揪上馬匹,安了行李。那老漁撐開筏子,如風似箭,不覺的過了鷹愁陡澗,上了西岸。三藏教行者解開包袱,取出大唐的幾文錢鈔,送與老漁。老漁把筏子一篙撐開道:「不要錢,不要錢。」向中流渺渺茫茫而去。三藏甚不過意,只管合掌稱謝。行者道:「師父休致意了。你不認得他?他是此澗里的水神。不曾來接得我老孫,老孫還要打他哩。只如今免打就彀了他的,怎敢要錢!」那師父也似信不信,只得又跨著剗馬,隨著行者,徑投大路,奔西而去。這正是:廣大真如登彼岸,誠心了性上靈山。同師前進,不覺的紅日沉西,天光漸晚,但見——
淡雲撩亂,山月昏蒙。滿天霜色生寒,四面風聲透體。孤鳥去時蒼渚闊,落霞明處遠山低。疏林千樹吼,空嶺獨猿啼。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
三藏在馬上遙觀,忽見路旁一座莊院。三藏道:「悟空,前面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行者抬頭看見道:「師父,不是人家莊院。」三藏道:「如何不是?」行者道:「人家莊院,卻沒飛魚穩獸之脊,這斷是個廟宇庵院。」
師徒們說著話,早已到了門首。三藏下了馬,只見那門上有三個大字,乃「里社祠」,遂入門里。那裡邊有一個老者:頂掛著數珠兒,合掌來迎,叫聲:「師父請坐。」三藏慌忙答禮,上殿去參拜了聖象,那老者即呼童子獻茶。茶罷,三藏問老者道:「此廟何為『里社』?」老者道:「敝處乃西番哈飛國界。這廟後有一庄人家,共發虔心,立此廟宇。里者,乃一鄉里地;社者,乃一社土神。每遇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之日,各辦三牲花果,來此祭社,以保四時清吉、五穀豐登、六畜茂盛故也。」三藏聞言,點頭誇贊:「正是離家三里遠,別是一鄉風。我那裡人家,更無此善。」老者卻問:「師父仙鄉是何處?」三藏道:「貧僧是東土大唐國奉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經的。路過寶坊,天色將晚,特投聖祠,告宿一宵,天光即行。」那老者十分歡喜,道了幾聲失迎,又叫童子辦飯。三藏吃畢謝了。行者的眼乖,見他房檐下,有一條搭衣的繩子,走將去,一把扯斷,將馬腳系住。那老者笑道:「這馬是那裡偷來的?」行者怒道:「你那老頭子,說話不知高低!我們是拜佛的聖僧,又會偷馬?」老兒笑道:「不是偷的,如何沒有鞍轡韁繩,卻來扯斷我曬衣的索子?」三藏陪禮道:「這個頑皮,只是性燥。你要拴馬,好生問老人家討條繩子,如何就扯斷他的衣索?老先休怪,休怪。我這馬,實不瞞你說,不是偷的。昨日東來,至鷹愁陡澗,原有騎的一匹白馬,鞍轡俱全。不期那澗里有條孽龍,在彼成精,他把我的馬連鞍轡一口吞之。幸虧我徒弟有些本事,又感得觀音菩薩來澗邊擒住那龍,教他就變做我原騎的白馬,毛片俱同,馱我上西天拜佛。今此過澗,未經一日,卻到了老先的聖祠,還不曾置得鞍轡哩。」那老者道:「師父休怪,我老漢作笑耍子,誰知你高徒認真。我小時也有幾個村錢,也好騎匹駿馬,只因累歲屯屮,遭喪失火,到此沒了下梢,故充為廟祝,侍奉香火。幸虧這後庄施主家募化度日。我那裡倒還有一副鞍轡,是我平日心愛之物,就是這等貧窮,也不曾捨得賣了。才聽老師父之言,菩薩尚且救護,神龍教他化馬馱你,我老漢卻不能少有周濟,明日將那鞍轡取來,願送老師父,扣背前去,乞為笑納。」三藏聞言,稱謝不盡。早又見童子拿出晚齋。齋罷,掌上燈,安了鋪,各各寢歇。
至次早,行者起來道:「師父,那廟祝老兒,昨晚許我們鞍轡,問他要,不要饒他。」說未了,只見那老兒,果擎著一副鞍轡、襯屜韁籠之類,凡馬上一切用的,無不全備,放在廊下道:「師父,鞍轡奉上。」三藏見了,歡喜領受。教行者拿了,背上馬看,可相稱否。行者走上前,一件件的取起看了,果然是些好物。有詩為證,詩曰:
雕鞍彩晃柬銀星,寶凳光飛金線明。襯屜幾層絨苫迭,牽韁三股紫絲繩。
轡頭皮札團花粲,雲扇描金舞獸形。環嚼叩成磨煉鐵,兩垂蘸水結毛纓。
行者心中暗喜,將鞍轡背在馬上,就似量著做的一般。三藏拜謝那老,那老慌忙攙起道:「惶恐,惶恐!何勞致謝?」那老者也不再留,請三藏上馬。那長老出得門來,攀鞍上馬,行者擔著行李。那老兒復袖中取出一條鞭兒來,卻是皮丁兒寸札的香藤柄子,虎筋絲穿結的梢兒。在路旁拱手奉上道:「聖僧,我還有一條挽手兒,一發送了你罷。」那三藏在馬上接了道:「多承布施,多承布施!」
正打問訊,卻早不見了那老兒,及回看那裡社祠,是一片光地。只聽得半空中有人言語道:「聖僧,多簡慢你。我是落伽山山神土地,蒙菩薩差送鞍轡與汝等的。汝等可努力西行,卻莫一時怠慢。」慌得個三藏滾鞍下馬,望空禮拜道:「弟子肉眼凡胎,不識尊神尊面,望乞恕罪。煩轉達菩薩,深蒙恩佑。」你看他只管朝天磕頭,也不計其數,路旁邊活活的笑倒個孫大聖,孜孜的喜壞個美猴王。上前來扯住唐僧道:「師父,你起來罷。他已去得遠了,聽不見你禱祝,看不見你磕頭。只管拜怎的?」長老道:「徒弟呀,我這等磕頭,你也就不拜他一拜,且立在旁邊,只管哂笑,是何道理?」行者道:「你那裡知道,象他這個藏頭露尾的,本該打他一頓,只為看菩薩面上,饒他打盡彀了,他還敢受我老孫之拜?老孫自小兒做好漢,不曉得拜人,就是見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我也只是唱個喏便罷了。」三藏道:「不當人子!莫說這空頭話!快起來,莫誤了走路。」那師父才起來收拾投西而去。
此去行有兩個月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虜虜、回回,狼蟲虎豹。光陰迅速,又值早春時候,但見山林錦翠色,草木發青芽;梅英落盡,柳眼初開。師徒們行玩春光,又見太陽西墜。三藏勒馬遙觀,山凹里,有樓台影影,殿閣沉沉。三藏道:「悟空,你看那裡是什麼去處?」行者抬頭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們趕起些,那裡借宿去。」三藏欣然從之,放開龍馬,徑奔前來。畢竟不知此去是什麼去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