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之盤絲洞之性
⑴ 西游記 盤絲洞遇險梗概(1oo字左右)
唐僧師徒離開朱紫國之後,繼續向西天走去,他們行至一莊院前。專
唐僧決定自己屬去化齋,當他獨自走進院子,只見四個女的在綉花,三個女的正在踢球。當唐僧說明來意侯,七位女子突然一擁而上。
將唐僧擄進一座冷氣森森的石洞——盤絲洞,將唐僧捆綁起來,高高地吊在樑上,又從口中吐出絲線,織成一張大網,把洞門封起來。
久候師父不回的孫悟空頓感事情不妙,於是念動咒語,喚來本地的土地神,才知道師父有可能落入了七位蜘蛛精的手中。
悟空、八戒和沙僧大鬧盤絲洞,在毗藍婆菩薩的幫助下,救回師父。
(1)西遊記之盤絲洞之性擴展閱讀:
《西遊記》文字以白話文為主,間有贊賦詩詞,多用誇張、比喻手法,鋪陳、排比句式,音調韻律鏗鏘,朗朗上口,適合高聲說出或者唱出,平話、彈詞、戲曲腳本痕跡很重。
彷彿說書人或者戲台就在你面前,這樣的語言極大發揮了音調韻律對人心理的作用,增強了感染力,其缺點則是說書人口吻太重,在生活中不容易用得上。
白話文詼諧有趣,間或有狡黠、姦猾之處,頗有西域語趣;大量贊賦詩詞,大量華麗綺靡辭藻鋪陳堆砌,描繪出華麗富足、祥和自由的仙界風光、妖魔洞府。
刻畫出形象畢肖的神仙形象、妖魔形象等等。
⑵ 名著《西遊記》盤絲洞故事情節簡介
名著《西遊記》中,盤絲洞裡面的妖怪對唐僧做了什麼?各位,這部小說以「唐僧取經」這一歷史事件為藍本,通過作者的藝術加工,深刻地描繪了當時的社會現實。全書主要描寫了孫悟空出世及大鬧天宮後,遇見了唐僧、豬八戒和沙僧三人,西行取經,一路降妖伏魔,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到達西天見到如來佛祖,最終五聖成真的故事。
孫悟空發現了情況,變成一隻老鷹,叼走了,妖精們的衣服。悟空讓八戒去把妖精打死,可是八戒被妖精們用網罩住,跌跌撞撞跑了。妖精們叫來了蜜蜂、蠦蜂、班毛、牛蜢、抹臘、蜻蜓,叫它們出去迎戰。孫悟空便變出黃鷹、麻鷹、賊鷹、白鷹、雕鷹、魚鷹、鷂鷹,打死了所有蟲子。七個妖精見狀,便逃跑了,三個徒弟進洞,把唐僧救了下來,又放了一大把火,把盤絲洞燒干凈了。
⑶ 西遊記之盤絲洞斗妖的故事讀後感
第七十二回 盤絲洞七情迷本 濯垢泉八戒忘形 話表三藏別了朱紫國王,整頓鞍馬西進。行彀多少山原,歷盡無窮水道,不覺的秋去冬殘,又值春光明媚。師徒們正在路踏青玩景,忽見一座庵林,三藏滾鞍下馬,站立大道之旁。行者問道:「師父,這條路平坦無邪,因何不走?」八戒道:「師兄好不通情!師父在馬上坐得困了,也讓他下來關關風是。」三藏道:「不是關風,我看那裡是個人家,意欲自去化些齋吃。」行者笑道:「你看師父說的是那裡話。你要吃齋,我自去化,俗語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豈有為弟子者高坐,教師父去化齋之理?」三藏道:「不是這等說。平日間一望無邊無際,你們沒遠沒近的去化齋,今日人家逼近,可以叫應,也讓我去化一個來。」八戒道:「師父沒主張。常言道,三人出外,小的兒苦,你況是個父輩,我等俱是弟子。古書雲:有事弟子服其勞,等我老豬去。」三藏道:「徒弟啊,今日天氣晴明,與那風雨之時不同。那時節,汝等必定遠去,此個人家,等我去,有齋無齋,可以就回走路。」沙僧在旁笑道:「師兄,不必多講,師父的心性如此,不必違拗。若惱了他,就化將齋來,他也不吃。」八戒依言,即取出缽盂,與他換了衣帽。拽開步,直至那庄前觀看,卻也好座住場,但見——知 石橋高聳,古樹森齊。石橋高聳,潺潺流水接長溪;古樹森齊,聒聒幽禽鳴遠岱。橋那邊有數椽茅屋,清清雅雅若仙庵;又有那一座蓬窗,白白明明欺道院。窗前忽見四佳人,都在那裡刺鳳描鸞做針線。主 長老見那人家沒個男兒,只有四個女子,不敢進去,將身立定,閃在喬林之下,只見那女子,一個個——古 閨心堅似石,蘭性喜如春。嬌臉紅霞襯,朱唇絳脂勻。齋 蛾眉橫月小,蟬鬢迭雲新。若到花間立,游蜂錯認真。主 少停有半個時辰,一發靜悄悄,雞犬無聲。自家思慮道:「我若沒本事化頓齋飯,也惹那徒弟笑我,敢道為師的化不出齋來,為徒的怎能去拜佛。」長老沒計奈何,也帶了幾分不是,趨步上橋,又走了幾步,只見那茅屋裡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個女子在那裡踢氣球哩。你看那三個女子,比那四個又生得不同,但見那——知 飄揚翠袖,搖拽緗裙。飄揚翠袖,低籠著玉筍纖纖;搖拽緗裙,半露出金蓮窄窄。形容體勢十分全,動靜腳跟千樣翙。拿頭過論有高低,張泛送來真又楷。轉身踢個出牆花,退步翻成大過海。輕接一團泥,單槍急對拐。明珠上佛頭,實捏來尖涘。窄磚偏會拿,卧魚將腳扌歪。平腰折膝蹲,扭頂翹跟翙。扳凳能喧泛,披肩甚脫灑。絞襠任往來,鎖項隨搖擺。踢的是黃河水倒流,金魚灘上買。那個錯認是頭兒,這個轉身就打拐。端然捧上臁,周正尖來扌卒。提跟慘草鞋,倒插回頭采。退步泛肩妝,鉤兒只一歹。版簍下來長,便把奪門揣。踢到美心時,佳人齊喝采。一個個汗流粉膩透羅裳,興懶情疏方叫海。知 言不盡,又有詩為證,詩曰:古 蹴蕒當場三月天,仙風吹下素嬋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塵染蛾眉柳帶煙。齋 翠袖低垂籠玉筍,緗裙斜拽露金蓮。幾回踢罷嬌無力,雲鬢蓬鬆寶髻偏。主 三藏看得時辰久了,只得走上橋頭,應聲高叫道:「女菩薩,貧僧這里隨緣布施些兒齋吃。」那些女子聽見,一個個喜喜歡歡拋了針線,撇了氣球,都笑笑吟吟的接出門來道:「長老,失迎了,今到荒庄,決不敢攔路齋僧,請裡面坐。」三藏聞言,心中暗道:「善哉,善哉!西方正是佛地!女流尚且注意齋僧,男子豈不虔心向佛?」長老向前問訊了,相隨眾女入茅屋。過木香亭看處,呀!原來那裡邊沒甚房廊,只見那——古 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知 有一女子上前,把石頭門推開兩扇,請唐僧裡面坐。那長老只得進去,忽抬頭看時,鋪設的都是石桌、石凳,冷氣陰陰。長老心驚,暗自思忖道:「這去處少吉多凶,斷然不善。」眾女子喜笑吟吟都道:「長老請坐。」長老沒奈何,只得坐了,少時間,打個冷禁。眾女子問道:「長老是何寶山?化什麼緣?還是修橋補路,建寺禮塔,還是造佛印經?請緣簿出來看看。」長老道:「我不是化緣的和尚。」女子道:「既不化緣,到此何干?」長老道:「我是東土大唐差去西天大雷音求經者。適過寶方,腹間飢餒,特造檀府,募化一齋,貧僧就行也。」眾女子道:「好,好,好!常言道,遠來的和尚好看經。妹妹們!不可怠慢,快辦齋來。」古 此時有三個女子陪著,言來語去,論說些因緣。那四個到廚中撩衣斂袖,炊火刷鍋。你道他安排的是些什麼東西?原來是人油炒煉,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麵筋樣子,剜的人腦煎作豆腐塊片。兩盤兒捧到石桌上放下,對長老道:「請了,倉卒間,不曾備得好齋,且將就吃些充腹,後面還有添換來也。」那長老聞了一聞,見那腥膻,不敢開口,欠身合掌道:「女菩薩,貧僧是胎里素。」眾女子笑道:「長老,此是素的。」長老道:「阿彌陀佛!若象這等素的啊,我和尚吃了,莫想見得世尊,取得經卷。」眾女子道:「長老,你出家人,切莫揀人布施。」長老道:「怎敢,怎敢!我和尚奉大唐旨意,一路西來,微生不損,見苦就救,遇穀粒手拈入口,逢絲縷聯綴遮身,怎敢揀主布施!」眾女子笑道:「長老雖不揀人布施,卻只有些上門怪人。莫嫌粗淡,吃些兒罷。」長老道:「實是不敢吃,恐破了戒,望菩薩養生不若放生,放我和尚出去罷。」那長老掙著要走,那女子攔住門,怎麼肯放,俱道:「上門的買賣,倒不好做!放了屁兒,卻使手掩,你往那裡去?」他一個個都會些武藝,手腳又活,把長老扯住,順手牽羊,撲的摜倒在地。眾人按住,將繩子捆了,懸梁高吊,這吊有個名色,叫做「仙人指路」。原來是一隻手向前,牽絲吊起;一隻手攔腰捆住,將繩吊起,兩只腳向後一條繩吊起。三條繩把長老吊在樑上,卻是脊背朝上,肚皮朝下。那長老忍著疼,噙著淚,心中暗恨道:「我和尚這等命苦!只說是好人家化頓齋吃,豈知道落了火坑!徒弟啊!速來救我,還得見面,但遲兩個時辰,我命休矣!」那長老雖然苦惱,卻還留心看著那些女子。那些女子把他吊得停當,便去脫剝衣服。長老心驚,暗自忖道:「這一脫了衣服,是要打我的情了,或者夾生兒吃我的情也有哩。」原來那女子們只解了上身羅衫,露出肚腹,各顯神通:一個個腰眼中冒出絲繩,有鴨蛋粗細,骨都都的,迸玉飛銀,時下把庄門瞞了不題。主 卻說那行者、八戒、沙僧,都在大道之旁。他二人都放馬看擔,惟行者是個頑皮,他且跳樹攀枝,摘葉尋果,忽回頭,只見一片光亮,慌得跳下樹來,吆喝道:「不好,不好!師父造化低了!」行者用手指道:「你看那莊院如何?」八戒沙僧共目視之,那一片如雪又亮如雪,似銀又光似銀。八戒道:「罷了,罷了!師父遇著妖精了!我們快去救他也!」行者道:「賢弟莫嚷,你都不見怎的,等老孫去來。」沙僧道:「哥哥仔細。」行者道:「我自有處。」好大聖,束一束虎皮裙,掣出金箍棒,拽開腳,兩三步跑到前邊,看見那絲繩纏了有千百層厚,穿穿道道,卻似經緯之勢,用手按了一按,有些粘軟沾人。行者更不知是什麼東西,他即舉棒道:「這一棒,莫說是幾千層,就有幾萬層,也打斷了!」正欲打,又停住手道:「若是硬的便可打斷,這個軟的,只好打匾罷了。假如驚了他,纏住老孫,反為不美。等我且問他一問再打。」你道他問誰?即捻一個訣,念一個咒,拘得個土地老兒在廟里似推磨的一般亂轉。土地婆兒道:「老兒,你轉怎的?好道是羊兒風發了!」土地道:「你不知,你不知!有一個齊天大聖來了,我不曾接他,他那裡拘我哩。」婆兒道:「你去見他便了,卻如何在這里打轉?」土地道:「若去見他,他那棍子好不重,他管你好歹就打哩!」婆兒道:「他見你這等老了,那裡就打你?」土地道:「他一生好吃沒錢酒,偏打老年人。」兩口兒講一會,沒奈何只得走出去,戰兢兢的跪在路旁叫道:「大聖,當境土地叩頭。」行者道:「你且起來,不要假忙,我且不打你,寄下在那裡。我問你,此間是甚地方?」土地道:「大聖從那廂來?」行者道:「我自東土往西來的。」土地道:「大聖東來,可曾在那山嶺上?」行者道:「正在那山嶺上,我們行李馬匹還都歇在那嶺上不是!」土地道:「那嶺叫做盤絲嶺,嶺下有洞叫做盤絲洞,洞里有七個妖精。」行者道:「是男怪女怪?」土地道:「是女怪。」行者道:「他有多大神通?」土地道:「小神力薄威短,不知他有多大手段,只知那正南上,離此有三里之遙,有一座濯垢泉,乃天生的熱水,原是上方七仙姑的浴池。自妖精到此居住,佔了他的濯垢泉,仙姑更不曾與他爭競,平白地就讓與他了。我見天仙不惹妖魔怪,必定精靈有大能。」行者道:「佔了此泉何干?」土地道:「這怪佔了浴池,一日三遭,出來洗澡。如今巳時已過,午時將來啞。」行者聽言道:「土地,你且回去,等我自家拿他罷。」那土地老兒磕了一個頭,戰兢兢的,回本廟去了。知 這大聖獨顯神通,搖身一變,變作個麻蒼蠅兒,釘在路旁草梢上等待。須臾間,只聽得呼呼吸吸之聲,猶如蠶食葉,卻似海生潮。只好有半盞茶時,絲繩皆盡,依然現出庄村,還象當初模樣。又聽得呀的一聲,柴扉響處,里邊笑語喧嘩,走出七個女子。行者在暗中細看,見他一個個攜手相攙,挨肩執袂,有說有笑的,走過橋來,果是標致。但見——古 比玉香尤勝,如花語更真。柳眉橫遠岫,檀口破櫻唇。釵頭翹翡翠,金蓮閃絳裙。卻似嫦娥臨下界,仙子落凡塵。主 行者笑道:「怪不得我師父要來化齋,原來是這一般好處。這七個美人兒,假若留住我師父,要吃也不彀一頓吃,要用也不彀兩日用,要動手輪流一擺布就是死了。且等我去聽他一聽,看他怎的算計。」好大聖,嚶的一聲,飛在那前面走的女子雲髻上釘住。才過橋來,後邊的走向前來呼道:「姐姐,我們洗了澡,來蒸那胖和尚吃去。」行者暗笑道:「這怪物好沒算計!煮還省些柴,怎麼轉要蒸了吃!」那些女子採花鬥草向南來,不多時,到了浴池。但見一座門牆,十分壯麗,遍地野花香艷艷,滿旁蘭蕙密森森。後面一個女子,走上前,唿哨的一聲,把兩扇門兒推開,那中間果有一塘熱水。這水——主 自開辟以來,太陽星原貞有十,後被羿善開弓,射落九烏墜地,止存金烏一星,乃太陽之真火也。天地有九處湯泉,俱是眾烏所化。那九陽泉,乃香冷泉、伴山泉、溫泉、東合泉、潢山泉、孝安泉、廣汾泉、湯泉,此泉乃濯垢泉。齋 有詩為證,詩曰:主 一氣無冬夏,三秋永注春。炎波如鼎沸,熱浪似湯新。知 分溜滋禾稼,停流盪俗塵。涓涓珠淚泛,滾滾玉團津。古 潤滑原非釀,清平還自溫。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齋 佳人洗處冰肌滑,滌盪塵煩玉體新。主 那浴池約有五丈余闊,十丈多長,內有四尺深淺,但見水清徹底。底下水一似滾珠泛玉,骨都都冒將上來,四面有六七個孔竅通流。流去二三里之遙,淌到田裡,還是溫水。池上又有三間亭子,亭子中近後壁放著一張八隻腳的板凳。兩山頭放著兩個描金彩漆的衣架。行者暗中喜嚶嚶的,一翅飛在那衣架頭上釘住。那些女子見水又清又熱,便要洗浴,即一齊脫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齊下去,被行者看見——古 褪放紐扣兒,解開羅帶結。酥胸白似銀,玉體渾如雪。齋 肘膊賽凝胭,香肩欺粉貼。肚皮軟又綿,脊背光還潔。主 膝腕半圍團,金蓮三寸窄。中間一段情,露出風流穴。知 那女子都跳下水去,一個個躍浪翻波,負水頑耍。行者道:「我若打他啊,只消把這棍子往池中一攪,就叫做滾湯潑老鼠,一窩兒都是死。可憐,可憐!打便打死他,只是低了老孫的名頭。常言道,男不與女斗,我這般一個漢子,打殺這幾個丫頭,著實不濟。不要打他,只送他一個絕後計,教他動不得身,出不得水,多少是好。」好大聖,捏著訣,念個咒,搖身一變,變作一個餓老鷹,但見:古 毛猶霜雪,眼若明星。妖狐見處魂皆喪,狡兔逢時膽盡驚。鋼爪鋒芒快,雄姿猛氣橫。會使老拳供口腹,不辭親手逐飛騰。萬里寒空隨上下,穿雲檢物任他行。知 呼的一翅,飛向前,輪開利爪,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盡情雕去,徑轉嶺頭,現出本相來見八戒、沙僧道:「你看。」那獃子迎著對沙僧笑道:「師父原來是典當鋪里拿了去的。」沙僧道:「怎見得?」八戒道:「你不見師兄把他些衣服都搶將來也?」行者放下道:「此是妖精穿的衣服。」八戒道:「怎麼就有這許多?」行者道:「七套。」八戒道:「如何這般剝得容易,又剝得干凈?」行者道:「那曾用剝。原來此處喚做盤絲嶺,那庄村喚做盤絲洞。洞中有七個女怪,把我師父拿住,吊在洞里,都向濯垢泉去洗浴。那泉卻是天地產成的一塘子熱水。他都算計著洗了澡要把師父蒸吃。是我跟到那裡,見他脫了衣服下水,我要打他,恐怕污了棍子,又怕低了名頭,是以不曾動棍,只變做一個餓老鷹,雕了他的衣服。他都忍辱含羞,不敢出頭,蹲在水中哩。我等快去解下師父走路罷。」八戒笑道:「師兄,你凡幹事,只要留根。既見妖精,如何不打殺他,卻就去解師父!他如今縱然藏羞不出,到晚間必定出來。他家裡還有舊衣服,穿上一套,來趕我們。縱然不趕,他久住在此,我們取了經,還從那條路回去。常言道,寧少路邊錢,莫少路邊拳。那時節,他攔住了吵鬧,卻不是個仇人也?」行者道:「憑你如何主張?」八戒道:「依我,先打殺了妖精,再去解放師父,此乃斬草除根之計。」行者道:「我是不打他。你要打,你去打他。」知 八戒抖擻精神,歡天喜地舉著釘鈀,拽開步,徑直跑到那裡。忽的推開門看時,只見那七個女子,蹲在水裡,口中亂罵那鷹哩,道:「這個匾毛畜生!貓嚼頭的亡人!把我們衣服都雕去了,教我們怎的動手!」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薩,在這里洗澡哩,也攜帶我和尚洗洗何如?」那怪見了作怒道:「你這和尚,十分無禮!我們是在家的女流,你是個出家的男子。古書雲: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好和我們同塘洗澡?」八戒道:「天氣炎熱,沒奈何,將就容我洗洗兒罷。那裡調什麼書擔兒,同席不同席!」獃子不容說,丟了釘鈀,脫了皂錦直裰,撲的跳下水來,那怪心中煩惱,一齊上前要打。不知八戒水勢極熟,到水裡搖身一變,變做一個鯰魚精。那怪就都摸魚,趕上拿他不住。東邊摸,忽的又漬了西去;西邊摸,忽的又漬了東去;滑傣蜱的,只在那腿襠里亂鑽。原來那水有攙胸之深,水上盤了一會,又盤在水底,都盤倒了,喘噓噓的,精神倦怠。主 八戒卻才跳將上來,現了本相,穿了直裰,執著釘鈀喝道:「我是那個?你把我當鯰魚精哩!」那怪見了,心驚膽戰對八戒道:「你先來是個和尚,到水裡變作鯰魚,及拿你不住,卻又這般打扮,你端的是從何到此?是必留名。」八戒道:「這伙潑怪當真的不認得我!我是東土大唐取經的唐長老之徒弟,乃天蓬元帥悟能八戒是也。你把我師父吊在洞里,算計要蒸他受用!我的師父又好蒸吃?快早伸過頭來,各築一鈀,教你斷根!」那些妖聞此言,魂飛魄散,就在水中跪拜道:「望老爺方便方便!我等有眼無珠,誤捉了你師父,雖然吊在那裡,不曾敢加刑受苦。望慈悲饒了我的性命,情願貼些盤費,送你師父往西天去也。」八戒搖頭道:「莫說這話!俗語說得好,曾著賣糖君子哄,到今不信口甜人。是便築一鈀,各人走路!」獃子一味粗夯,顯手段,那有憐香惜玉之心,舉著鈀,不分好歹,趕上前亂築。那怪慌了手腳,那裡顧什麼羞恥,只是性命要緊,隨用手侮著羞處,跳出水來,都跑在亭子里站立,作出法來:臍孔中骨都都冒出絲繩,瞞天搭了個大絲篷,把八戒罩在當中。那獃子忽抬頭,不見天日,即抽身往外便走,那裡舉得腳步!原來放了絆腳索,滿地都是絲繩,動動腳,跌個禋踵:左邊去,一個面磕地;右邊去,一個倒栽蔥;急轉身,又跌了個嘴躭地;忙爬起,又跌了個豎蜻蜓。也不知跌了多少跟頭,把個獃子跌得身麻腳軟,頭暈眼花,爬也爬不動,只睡在地下呻吟。那怪物卻將他困住,也不打他,也不傷他,一個個跳出門來,將絲篷遮住天光,各回本洞。古 到了石橋上站下,念動真言,霎時間把絲篷收了,赤條條的,跑入洞里,侮著那話,從唐僧面前笑嘻嘻的跑過去。走入石房,取幾件舊衣穿了,徑至後門口立定叫:「孩兒們何在?」原來那妖精一個有一個兒子,卻不是他養的,都是他結拜的干兒子。有名喚做蜜、螞、蠦、班、蜢、蠟、蜻。蜜是蜜蜂,螞是螞蜂,蠦是蠦蜂,班是班毛,蜢是牛蜢,蠟是抹蠟,蜻是蜻蜓。原來那妖精幔天結網,擄住這七般蟲蛭,卻要吃他。古雲禽有禽言,獸有獸語,當時這些蟲哀告饒命,願拜為母,遂此春采百花供怪物,夏尋諸卉孝妖精。忽聞一聲呼喚,都到面前問:「母親有何使令?」眾怪道:「兒啊,早間我們錯惹了唐朝來的和尚,才然被他徒弟攔在池裡,出了多少丑,幾乎喪了性命!汝等努力,快出門前去退他一退。如得勝後,可到你舅舅家來會我。」那些怪既得逃生,往他師兄處,孽嘴生災不題。你看這些蟲蛭,一個個摩拳擦掌,出來迎敵。知 卻說八戒跌得昏頭昏腦,猛抬頭見絲篷絲索俱無,他才一步一探爬將起來,忍著疼找回原路,見了行者,用手扯住道:「哥哥,我的頭可腫、臉可青么?」行者道:「你怎的來?」八戒道:「我被那廝將絲繩罩住,放了絆腳索,不知跌了多少跟頭,跌得我腰拖背折,寸步難移。卻才絲篷索子俱空,方得了性命回來也。」沙僧見了道:「罷了,罷了!你闖下禍來也!那怪一定往洞里去傷害師父、我等快去救他!」行者聞言急拽步便走,八戒牽著馬急急來到庄前,但見那石橋上有七個小妖兒擋住道:「慢來,慢來!吾等在此!」行者看了道:「好笑!干凈都是些小人兒!長的也只有二尺五六寸,不滿三尺;重的也只有八九斤,不滿十斤。」喝道:「你是誰?」那怪道:「我乃七仙姑的兒子。你把我母親欺辱了,還敢無知,打上我門!不要走!仔細!」好怪物!一個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亂打將來。八戒見了生嗔,本是跌惱了的性子,又見那伙蟲蛭小巧,就發狠舉鈀來築。知 那些怪見獃子兇猛,一個個現了本象,飛將起去,叫聲:「變!」須臾間,一個變十個,十個變百個,百個變千個,千個變萬個,個個都變成無窮之數。只見——主 滿天飛抹蠟,遍地舞蜻蜓。蜜螞追頭額,蠦蜂扎眼睛。知 班毛前後咬,牛蜢上下叮。撲面漫漫黑,閹閹神鬼驚。古 八戒慌了道:「哥啊,只說經好取,西方路上,蟲兒也欺負人哩!」行者道:「兄弟,不要怕,快上前打!」八戒道:「撲頭撲臉,渾身上下,都叮有十數層厚,卻怎麼打?」行者道:「沒事,沒事!我自有手段!」沙僧道:「哥啊,有甚手段,快使出來罷!一會子光頭上都叮腫了!」好大聖,拔了一把毫毛,嚼得粉碎,噴將出去,即變做些黃、麻、<鳥戎>、白、雕、魚、鷂。八戒道:「師兄,又打什麼市語,黃啊、麻啊哩?」行者道:「你不知,黃是黃鷹,麻是麻鷹,<鳥戎>是<鳥戎>鷹,白是白鷹,雕是雕鷹,魚是魚鷹,鷂是鷂鷹。那妖精的兒子是七樣蟲,我的毫毛是七樣鷹。」鷹最能旺蟲,一嘴一個,爪打翅敲。須臾,打得罄盡,滿空無跡,地積尺余。齋 三兄弟方才闖過橋去,徑入洞里,只見老師父吊在那裡哼哼的哭哩。八戒近前道:「師父,你是要來這里吊了耍子,不知作成我跌了多少跟頭哩!」沙僧道:「且解下師父再說。」行者即將繩索挑斷放下唐僧,都問道:「妖精那裡去了?」唐僧道:「那七個怪都赤條條的往後邊叫兒子去了。」行者道:「兄弟們,跟我來尋去。」三人各持兵器,往後園里尋處,不見蹤跡。都到那桃李樹上尋遍不見。八戒道:「去了,去了!」沙僧道:「不必尋他,等我扶師父去也。」弟兄們復來前面請唐僧上馬道:「師父,下次化齋,還讓我們去。」唐僧道:「徒弟呵,以後就是餓死,也再不自專了。」八戒道:「你們扶師父走著,等老豬一頓鈀築倒他這房子,教他來時沒處安身。」行者笑道:「築還費力,不若尋些柴來,與他個斷根罷。」好獃子,尋了些朽松破竹,干柳枯藤,點上一把火,烘烘的都燒得干凈。師徒卻才放心前來。咦!畢竟這去,不知那怪的吉凶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⑷ 西遊記之盤絲洞
盤絲洞在中國古代抄神話中經常出現,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
⑸ 西遊記與吳承恩盤絲洞片段
話表三藏別了朱紫國王,整頓鞍馬西進。行彀多少山原,歷盡無窮水道,不覺的秋去冬殘,又值春光明媚。師徒們正在路踏青玩景,忽見一座庵林,三藏滾鞍下馬,站立大道之旁。行者問道:「師父,這條路平坦無邪,因何不走?」八戒道:「師兄好不通情!師父在馬上坐得困了,也讓他下來關關風是。」三藏道:「不是關風,我看那裡是個人家,意欲自去化些齋吃。」行者笑道:「你看師父說的是那裡話。你要吃齋,我自去化,俗語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豈有為弟子者高坐,教師父去化齋之理?」三藏道:「不是這等說。平日間一望無邊無際,你們沒遠沒近的去化齋,今日人家逼近,可以叫應,也讓我去化一個來。」八戒道:「師父沒主張。常言道,三人出外,小的兒苦,你況是個父輩,我等俱是弟子。古書雲:有事弟子服其勞,等我老豬去。」三藏道:「徒弟啊,今日天氣晴明,與那風雨之時不同。那時節,汝等必定遠去,此個人家,等我去,有齋無齋,可以就回走路。」沙僧在旁笑道:「師兄,不必多講,師父的心性如此,不必違拗。若惱了他,就化將齋來,他也不吃。」八戒依言,即取出缽盂,與他換了衣帽。拽開步,直至那庄前觀看,卻也好座住場,但見——知
石橋高聳,古樹森齊。石橋高聳,潺潺流水接長溪;古樹森齊,聒聒幽禽鳴遠岱。橋那邊有數椽茅屋,清清雅雅若仙庵;又有那一座蓬窗,白白明明欺道院。窗前忽見四佳人,都在那裡刺鳳描鸞做針線。主
長老見那人家沒個男兒,只有四個女子,不敢進去,將身立定,閃在喬林之下,只見那女子,一個個——古
閨心堅似石,蘭性喜如春。嬌臉紅霞襯,朱唇絳脂勻。齋
蛾眉橫月小,蟬鬢迭雲新。若到花間立,游蜂錯認真。主
少停有半個時辰,一發靜悄悄,雞犬無聲。自家思慮道:「我若沒本事化頓齋飯,也惹那徒弟笑我,敢道為師的化不出齋來,為徒的怎能去拜佛。」長老沒計奈何,也帶了幾分不是,趨步上橋,又走了幾步,只見那茅屋裡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個女子在那裡踢氣球哩。你看那三個女子,比那四個又生得不同,但見那——知
飄揚翠袖,搖拽緗裙。飄揚翠袖,低籠著玉筍纖纖;搖拽緗裙,半露出金蓮窄窄。形容體勢十分全,動靜腳跟千樣翙。拿頭過論有高低,張泛送來真又楷。轉身踢個出牆花,退步翻成大過海。輕接一團泥,單槍急對拐。明珠上佛頭,實捏來尖涘。窄磚偏會拿,卧魚將腳扌歪。平腰折膝蹲,扭頂翹跟翙。扳凳能喧泛,披肩甚脫灑。絞襠任往來,鎖項隨搖擺。踢的是黃河水倒流,金魚灘上買。那個錯認是頭兒,這個轉身就打拐。端然捧上臁,周正尖來扌卒。提跟慘草鞋,倒插回頭采。退步泛肩妝,鉤兒只一歹。版簍下來長,便把奪門揣。踢到美心時,佳人齊喝采。一個個汗流粉膩透羅裳,興懶情疏方叫海。知
言不盡,又有詩為證,詩曰:古
蹴蕒當場三月天,仙風吹下素嬋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塵染蛾眉柳帶煙。齋
翠袖低垂籠玉筍,緗裙斜拽露金蓮。幾回踢罷嬌無力,雲鬢蓬鬆寶髻偏。主
三藏看得時辰久了,只得走上橋頭,應聲高叫道:「女菩薩,貧僧這里隨緣布施些兒齋吃。」那些女子聽見,一個個喜喜歡歡拋了針線,撇了氣球,都笑笑吟吟的接出門來道:「長老,失迎了,今到荒庄,決不敢攔路齋僧,請裡面坐。」三藏聞言,心中暗道:「善哉,善哉!西方正是佛地!女流尚且注意齋僧,男子豈不虔心向佛?」長老向前問訊了,相隨眾女入茅屋。過木香亭看處,呀!原來那裡邊沒甚房廊,只見那——古
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知
有一女子上前,把石頭門推開兩扇,請唐僧裡面坐。那長老只得進去,忽抬頭看時,鋪設的都是石桌、石凳,冷氣陰陰。長老心驚,暗自思忖道:「這去處少吉多凶,斷然不善。」眾女子喜笑吟吟都道:「長老請坐。」長老沒奈何,只得坐了,少時間,打個冷禁。眾女子問道:「長老是何寶山?化什麼緣?還是修橋補路,建寺禮塔,還是造佛印經?請緣簿出來看看。」長老道:「我不是化緣的和尚。」女子道:「既不化緣,到此何干?」長老道:「我是東土大唐差去西天大雷音求經者。適過寶方,腹間飢餒,特造檀府,募化一齋,貧僧就行也。」眾女子道:「好,好,好!常言道,遠來的和尚好看經。妹妹們!不可怠慢,快辦齋來。」古
此時有三個女子陪著,言來語去,論說些因緣。那四個到廚中撩衣斂袖,炊火刷鍋。你道他安排的是些什麼東西?原來是人油炒煉,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麵筋樣子,剜的人腦煎作豆腐塊片。兩盤兒捧到石桌上放下,對長老道:「請了,倉卒間,不曾備得好齋,且將就吃些充腹,後面還有添換來也。」那長老聞了一聞,見那腥膻,不敢開口,欠身合掌道:「女菩薩,貧僧是胎里素。」眾女子笑道:「長老,此是素的。」長老道:「阿彌陀佛!若象這等素的啊,我和尚吃了,莫想見得世尊,取得經卷。」眾女子道:「長老,你出家人,切莫揀人布施。」長老道:「怎敢,怎敢!我和尚奉大唐旨意,一路西來,微生不損,見苦就救,遇穀粒手拈入口,逢絲縷聯綴遮身,怎敢揀主布施!」眾女子笑道:「長老雖不揀人布施,卻只有些上門怪人。莫嫌粗淡,吃些兒罷。」長老道:「實是不敢吃,恐破了戒,望菩薩養生不若放生,放我和尚出去罷。」那長老掙著要走,那女子攔住門,怎麼肯放,俱道:「上門的買賣,倒不好做!放了屁兒,卻使手掩,你往那裡去?」他一個個都會些武藝,手腳又活,把長老扯住,順手牽羊,撲的摜倒在地。眾人按住,將繩子捆了,懸梁高吊,這吊有個名色,叫做「仙人指路」。原來是一隻手向前,牽絲吊起;一隻手攔腰捆住,將繩吊起,兩只腳向後一條繩吊起。三條繩把長老吊在樑上,卻是脊背朝上,肚皮朝下。那長老忍著疼,噙著淚,心中暗恨道:「我和尚這等命苦!只說是好人家化頓齋吃,豈知道落了火坑!徒弟啊!速來救我,還得見面,但遲兩個時辰,我命休矣!」那長老雖然苦惱,卻還留心看著那些女子。那些女子把他吊得停當,便去脫剝衣服。長老心驚,暗自忖道:「這一脫了衣服,是要打我的情了,或者夾生兒吃我的情也有哩。」原來那女子們只解了上身羅衫,露出肚腹,各顯神通:一個個腰眼中冒出絲繩,有鴨蛋粗細,骨都都的,迸玉飛銀,時下把庄門瞞了不題。主
卻說那行者、八戒、沙僧,都在大道之旁。他二人都放馬看擔,惟行者是個頑皮,他且跳樹攀枝,摘葉尋果,忽回頭,只見一片光亮,慌得跳下樹來,吆喝道:「不好,不好!師父造化低了!」行者用手指道:「你看那莊院如何?」八戒沙僧共目視之,那一片如雪又亮如雪,似銀又光似銀。八戒道:「罷了,罷了!師父遇著妖精了!我們快去救他也!」行者道:「賢弟莫嚷,你都不見怎的,等老孫去來。」沙僧道:「哥哥仔細。」行者道:「我自有處。」好大聖,束一束虎皮裙,掣出金箍棒,拽開腳,兩三步跑到前邊,看見那絲繩纏了有千百層厚,穿穿道道,卻似經緯之勢,用手按了一按,有些粘軟沾人。行者更不知是什麼東西,他即舉棒道:「這一棒,莫說是幾千層,就有幾萬層,也打斷了!」正欲打,又停住手道:「若是硬的便可打斷,這個軟的,只好打匾罷了。假如驚了他,纏住老孫,反為不美。等我且問他一問再打。」你道他問誰?即捻一個訣,念一個咒,拘得個土地老兒在廟里似推磨的一般亂轉。土地婆兒道:「老兒,你轉怎的?好道是羊兒風發了!」土地道:「你不知,你不知!有一個齊天大聖來了,我不曾接他,他那裡拘我哩。」婆兒道:「你去見他便了,卻如何在這里打轉?」土地道:「若去見他,他那棍子好不重,他管你好歹就打哩!」婆兒道:「他見你這等老了,那裡就打你?」土地道:「他一生好吃沒錢酒,偏打老年人。」兩口兒講一會,沒奈何只得走出去,戰兢兢的跪在路旁叫道:「大聖,當境土地叩頭。」行者道:「你且起來,不要假忙,我且不打你,寄下在那裡。我問你,此間是甚地方?」土地道:「大聖從那廂來?」行者道:「我自東土往西來的。」土地道:「大聖東來,可曾在那山嶺上?」行者道:「正在那山嶺上,我們行李馬匹還都歇在那嶺上不是!」土地道:「那嶺叫做盤絲嶺,嶺下有洞叫做盤絲洞,洞里有七個妖精。」行者道:「是男怪女怪?」土地道:「是女怪。」行者道:「他有多大神通?」土地道:「小神力薄威短,不知他有多大手段,只知那正南上,離此有三里之遙,有一座濯垢泉,乃天生的熱水,原是上方七仙姑的浴池。自妖精到此居住,佔了他的濯垢泉,仙姑更不曾與他爭競,平白地就讓與他了。我見天仙不惹妖魔怪,必定精靈有大能。」行者道:「佔了此泉何干?」土地道:「這怪佔了浴池,一日三遭,出來洗澡。如今巳時已過,午時將來啞。」行者聽言道:「土地,你且回去,等我自家拿他罷。」那土地老兒磕了一個頭,戰兢兢的,回本廟去了。知
這大聖獨顯神通,搖身一變,變作個麻蒼蠅兒,釘在路旁草梢上等待。須臾間,只聽得呼呼吸吸之聲,猶如蠶食葉,卻似海生潮。只好有半盞茶時,絲繩皆盡,依然現出庄村,還象當初模樣。又聽得呀的一聲,柴扉響處,里邊笑語喧嘩,走出七個女子。行者在暗中細看,見他一個個攜手相攙,挨肩執袂,有說有笑的,走過橋來,果是標致。但見——古
比玉香尤勝,如花語更真。柳眉橫遠岫,檀口破櫻唇。釵頭翹翡翠,金蓮閃絳裙。卻似嫦娥臨下界,仙子落凡塵。主
行者笑道:「怪不得我師父要來化齋,原來是這一般好處。這七個美人兒,假若留住我師父,要吃也不彀一頓吃,要用也不彀兩日用,要動手輪流一擺布就是死了。且等我去聽他一聽,看他怎的算計。」好大聖,嚶的一聲,飛在那前面走的女子雲髻上釘住。才過橋來,後邊的走向前來呼道:「姐姐,我們洗了澡,來蒸那胖和尚吃去。」行者暗笑道:「這怪物好沒算計!煮還省些柴,怎麼轉要蒸了吃!」那些女子採花鬥草向南來,不多時,到了浴池。但見一座門牆,十分壯麗,遍地野花香艷艷,滿旁蘭蕙密森森。後面一個女子,走上前,唿哨的一聲,把兩扇門兒推開,那中間果有一塘熱水。這水——主
自開辟以來,太陽星原貞有十,後被羿善開弓,射落九烏墜地,止存金烏一星,乃太陽之真火也。天地有九處湯泉,俱是眾烏所化。那九陽泉,乃香冷泉、伴山泉、溫泉、東合泉、潢山泉、孝安泉、廣汾泉、湯泉,此泉乃濯垢泉。齋
有詩為證,詩曰:主
一氣無冬夏,三秋永注春。炎波如鼎沸,熱浪似湯新。知
分溜滋禾稼,停流盪俗塵。涓涓珠淚泛,滾滾玉團津。古
潤滑原非釀,清平還自溫。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齋
佳人洗處冰肌滑,滌盪塵煩玉體新。主
那浴池約有五丈余闊,十丈多長,內有四尺深淺,但見水清徹底。底下水一似滾珠泛玉,骨都都冒將上來,四面有六七個孔竅通流。流去二三里之遙,淌到田裡,還是溫水。池上又有三間亭子,亭子中近後壁放著一張八隻腳的板凳。兩山頭放著兩個描金彩漆的衣架。行者暗中喜嚶嚶的,一翅飛在那衣架頭上釘住。那些女子見水又清又熱,便要洗浴,即一齊脫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齊下去,被行者看見——古
褪放紐扣兒,解開羅帶結。酥胸白似銀,玉體渾如雪。齋
肘膊賽凝胭,香肩欺粉貼。肚皮軟又綿,脊背光還潔。主
膝腕半圍團,金蓮三寸窄。中間一段情,露出風流穴。知
那女子都跳下水去,一個個躍浪翻波,負水頑耍。行者道:「我若打他啊,只消把這棍子往池中一攪,就叫做滾湯潑老鼠,一窩兒都是死。可憐,可憐!打便打死他,只是低了老孫的名頭。常言道,男不與女斗,我這般一個漢子,打殺這幾個丫頭,著實不濟。不要打他,只送他一個絕後計,教他動不得身,出不得水,多少是好。」好大聖,捏著訣,念個咒,搖身一變,變作一個餓老鷹,但見:古
毛猶霜雪,眼若明星。妖狐見處魂皆喪,狡兔逢時膽盡驚。鋼爪鋒芒快,雄姿猛氣橫。會使老拳供口腹,不辭親手逐飛騰。萬里寒空隨上下,穿雲檢物任他行。知
呼的一翅,飛向前,輪開利爪,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盡情雕去,徑轉嶺頭,現出本相來見八戒、沙僧道:「你看。」那獃子迎著對沙僧笑道:「師父原來是典當鋪里拿了去的。」沙僧道:「怎見得?」八戒道:「你不見師兄把他些衣服都搶將來也?」行者放下道:「此是妖精穿的衣服。」八戒道:「怎麼就有這許多?」行者道:「七套。」八戒道:「如何這般剝得容易,又剝得干凈?」行者道:「那曾用剝。原來此處喚做盤絲嶺,那庄村喚做盤絲洞。洞中有七個女怪,把我師父拿住,吊在洞里,都向濯垢泉去洗浴。那泉卻是天地產成的一塘子熱水。他都算計著洗了澡要把師父蒸吃。是我跟到那裡,見他脫了衣服下水,我要打他,恐怕污了棍子,又怕低了名頭,是以不曾動棍,只變做一個餓老鷹,雕了他的衣服。他都忍辱含羞,不敢出頭,蹲在水中哩。我等快去解下師父走路罷。」八戒笑道:「師兄,你凡幹事,只要留根。既見妖精,如何不打殺他,卻就去解師父!他如今縱然藏羞不出,到晚間必定出來。他家裡還有舊衣服,穿上一套,來趕我們。縱然不趕,他久住在此,我們取了經,還從那條路回去。常言道,寧少路邊錢,莫少路邊拳。那時節,他攔住了吵鬧,卻不是個仇人也?」行者道:「憑你如何主張?」八戒道:「依我,先打殺了妖精,再去解放師父,此乃斬草除根之計。」行者道:「我是不打他。你要打,你去打他。」知
八戒抖擻精神,歡天喜地舉著釘鈀,拽開步,徑直跑到那裡。忽的推開門看時,只見那七個女子,蹲在水裡,口中亂罵那鷹哩,道:「這個匾毛畜生!貓嚼頭的亡人!把我們衣服都雕去了,教我們怎的動手!」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薩,在這里洗澡哩,也攜帶我和尚洗洗何如?」那怪見了作怒道:「你這和尚,十分無禮!我們是在家的女流,你是個出家的男子。古書雲: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好和我們同塘洗澡?」八戒道:「天氣炎熱,沒奈何,將就容我洗洗兒罷。那裡調什麼書擔兒,同席不同席!」獃子不容說,丟了釘鈀,脫了皂錦直裰,撲的跳下水來,那怪心中煩惱,一齊上前要打。不知八戒水勢極熟,到水裡搖身一變,變做一個鯰魚精。那怪就都摸魚,趕上拿他不住。東邊摸,忽的又漬了西去;西邊摸,忽的又漬了東去;滑傣蜱的,只在那腿襠里亂鑽。原來那水有攙胸之深,水上盤了一會,又盤在水底,都盤倒了,喘噓噓的,精神倦怠。主
八戒卻才跳將上來,現了本相,穿了直裰,執著釘鈀喝道:「我是那個?你把我當鯰魚精哩!」那怪見了,心驚膽戰對八戒道:「你先來是個和尚,到水裡變作鯰魚,及拿你不住,卻又這般打扮,你端的是從何到此?是必留名。」八戒道:「這伙潑怪當真的不認得我!我是東土大唐取經的唐長老之徒弟,乃天蓬元帥悟能八戒是也。你把我師父吊在洞里,算計要蒸他受用!我的師父又好蒸吃?快早伸過頭來,各築一鈀,教你斷根!」那些妖聞此言,魂飛魄散,就在水中跪拜道:「望老爺方便方便!我等有眼無珠,誤捉了你師父,雖然吊在那裡,不曾敢加刑受苦。望慈悲饒了我的性命,情願貼些盤費,送你師父往西天去也。」八戒搖頭道:「莫說這話!俗語說得好,曾著賣糖君子哄,到今不信口甜人。是便築一鈀,各人走路!」獃子一味粗夯,顯手段,那有憐香惜玉之心,舉著鈀,不分好歹,趕上前亂築。那怪慌了手腳,那裡顧什麼羞恥,只是性命要緊,隨用手侮著羞處,跳出水來,都跑在亭子里站立,作出法來:臍孔中骨都都冒出絲繩,瞞天搭了個大絲篷,把八戒罩在當中。那獃子忽抬頭,不見天日,即抽身往外便走,那裡舉得腳步!原來放了絆腳索,滿地都是絲繩,動動腳,跌個禋踵:左邊去,一個面磕地;右邊去,一個倒栽蔥;急轉身,又跌了個嘴躭地;忙爬起,又跌了個豎蜻蜓。也不知跌了多少跟頭,把個獃子跌得身麻腳軟,頭暈眼花,爬也爬不動,只睡在地下呻吟。那怪物卻將他困住,也不打他,也不傷他,一個個跳出門來,將絲篷遮住天光,各回本洞。古
到了石橋上站下,念動真言,霎時間把絲篷收了,赤條條的,跑入洞里,侮著那話,從唐僧面前笑嘻嘻的跑過去。走入石房,取幾件舊衣穿了,徑至後門口立定叫:「孩兒們何在?」原來那妖精一個有一個兒子,卻不是他養的,都是他結拜的干兒子。有名喚做蜜、螞、蠦、班、蜢、蠟、蜻。蜜是蜜蜂,螞是螞蜂,蠦是蠦蜂,班是班毛,蜢是牛蜢,蠟是抹蠟,蜻是蜻蜓。原來那妖精幔天結網,擄住這七般蟲蛭,卻要吃他。古雲禽有禽言,獸有獸語,當時這些蟲哀告饒命,願拜為母,遂此春采百花供怪物,夏尋諸卉孝妖精。忽聞一聲呼喚,都到面前問:「母親有何使令?」眾怪道:「兒啊,早間我們錯惹了唐朝來的和尚,才然被他徒弟攔在池裡,出了多少丑,幾乎喪了性命!汝等努力,快出門前去退他一退。如得勝後,可到你舅舅家來會我。」那些怪既得逃生,往他師兄處,孽嘴生災不題。你看這些蟲蛭,一個個摩拳擦掌,出來迎敵。知
卻說八戒跌得昏頭昏腦,猛抬頭見絲篷絲索俱無,他才一步一探爬將起來,忍著疼找回原路,見了行者,用手扯住道:「哥哥,我的頭可腫、臉可青么?」行者道:「你怎的來?」八戒道:「我被那廝將絲繩罩住,放了絆腳索,不知跌了多少跟頭,跌得我腰拖背折,寸步難移。卻才絲篷索子俱空,方得了性命回來也。」沙僧見了道:「罷了,罷了!你闖下禍來也!那怪一定往洞里去傷害師父、我等快去救他!」行者聞言急拽步便走,八戒牽著馬急急來到庄前,但見那石橋上有七個小妖兒擋住道:「慢來,慢來!吾等在此!」行者看了道:「好笑!干凈都是些小人兒!長的也只有二尺五六寸,不滿三尺;重的也只有八九斤,不滿十斤。」喝道:「你是誰?」那怪道:「我乃七仙姑的兒子。你把我母親欺辱了,還敢無知,打上我門!不要走!仔細!」好怪物!一個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亂打將來。八戒見了生嗔,本是跌惱了的性子,又見那伙蟲蛭小巧,就發狠舉鈀來築。知
那些怪見獃子兇猛,一個個現了本象,飛將起去,叫聲:「變!」須臾間,一個變十個,十個變百個,百個變千個,千個變萬個,個個都變成無窮之數。只見——主
⑹ 一部關於西遊記的片兒(是國語的):唐僧是女的,孫悟空在路上幹了唐僧,完事之後唐僧教育了悟空幾句
同求。。。。。(只有沙僧是正常的)
找到了!!
齊天大性之大破盤絲洞
採納吧
⑺ 西遊記第七十二回 盤絲洞七情迷本 濯垢泉八戒忘形 內容介紹和點評
內容介紹:
盤絲洞中七女妖把的唐僧吊上房梁,用絲纏住,將庄門漫住。悟空變蒼蠅見七女在洗浴,變餓鷹,叼走衣。
八戒變成鯰魚亂鑽,然後現出本相,與她們打鬥。眾女盤絲絆倒八戒回洞。悟空用猴毛變成鳥,滅了守洞毒蟲,救出唐僧,七女已走脫。
點評:
本章寫出人性的弱點,妖精通過對弱點的拿捏個個擊破。寫出了孫悟空的剛正不阿,與神通廣大,寫出唐僧的愚昧,與豬八戒的貪婪。好在最後終於一起努力救出師傅。
出處:
明代作家吳承恩的《西遊記》
(7)西遊記之盤絲洞之性擴展閱讀:
西遊記七十二回人物地點介紹:
蜘蛛精:
出現在《西遊記》第七十二回《盤絲洞七情迷本,濯垢泉八戒忘形》,本是七隻蜘蛛修煉成精,住在盤絲洞中,又奪了七仙女洗澡的濯垢泉,日日洗澡。唐僧化齋錯墜盤絲洞,被她們拿住。後皆被悟空鏟除。
盤絲洞:
盤絲洞的女妖精是七個得道的蜘蛛精,號稱七仙姑。她們使用的都是三尺寶劍,經常變成美女興妖作怪,禍害人畜,打鬥激烈時,就敞開懷,露出雪白的肚子,肚臍眼絲繩亂冒。
她們用這個法術捉住唐僧和八戒,想吃聖僧的肉長生不老。幸好孫悟空,施展本領救出師父,不料唐僧又落入蜘蛛精師兄多目怪手中,孫悟空氣憤之極,拔了一把毫毛,吹口仙氣,變成七十二個小行者,一陣亂打,把七個蜘蛛精打成爛泥,除去取經途中一大害。
⑻ 齊天大性之大破盤絲洞的演職員表
角色演員配音角色描述楊嘉雯古惠珍樂融融吳霆陳仲維導演:馬小玲 編劇:過兒
⑼ 西遊記中的盤絲洞的詳細介紹
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
第七十二回 盤絲洞七情迷本 濯垢泉八戒忘形
話表三藏別了朱紫國王,整頓鞍馬西進。行彀多少山原,歷盡無窮水道,不覺的秋去冬殘,又值春光明媚。師徒們正在路踏青玩景,忽見一座庵林,三藏滾鞍下馬,站立大道之旁。行者問道:「師父,這條路平坦無邪,因何不走?」八戒道:「師兄好不通情!師父在馬上坐得困了,也讓他下來關關風是。」三藏道:「不是關風,我看那裡是個人家,意欲自去化些齋吃。」行者笑道:「你看師父說的是那裡話。你要吃齋,我自去化,俗語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豈有為弟子者高坐,教師父去化齋之理?」三藏道:「不是這等說。平日間一望無邊無際,你們沒遠沒近的去化齋,今日人家逼近,可以叫應,也讓我去化一個來。」八戒道:「師父沒主張。常言道,三人出外,小的兒苦,你況是個父輩,我等俱是弟子。古書雲:有事弟子服其勞,等我老豬去。」三藏道:「徒弟啊,今日天氣晴明,與那風雨之時不同。那時節,汝等必定遠去,此個人家,等我去,有齋無齋,可以就回走路。」沙僧在旁笑道:「師兄,不必多講,師父的心性如此,不必違拗。若惱了他,就化將齋來,他也不吃。」八戒依言,即取出缽盂,與他換了衣帽。拽開步,直至那庄前觀看,卻也好座住場,但見——知
石橋高聳,古樹森齊。石橋高聳,潺潺流水接長溪;古樹森齊,聒聒幽禽鳴遠岱。橋那邊有數椽茅屋,清清雅雅若仙庵;又有那一座蓬窗,白白明明欺道院。窗前忽見四佳人,都在那裡刺鳳描鸞做針線。主
長老見那人家沒個男兒,只有四個女子,不敢進去,將身立定,閃在喬林之下,只見那女子,一個個——古
閨心堅似石,蘭性喜如春。嬌臉紅霞襯,朱唇絳脂勻。齋
蛾眉橫月小,蟬鬢迭雲新。若到花間立,游蜂錯認真。主
少停有半個時辰,一發靜悄悄,雞犬無聲。自家思慮道:「我若沒本事化頓齋飯,也惹那徒弟笑我,敢道為師的化不出齋來,為徒的怎能去拜佛。」長老沒計奈何,也帶了幾分不是,趨步上橋,又走了幾步,只見那茅屋裡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個女子在那裡踢氣球哩。你看那三個女子,比那四個又生得不同,但見那——知
飄揚翠袖,搖拽緗裙。飄揚翠袖,低籠著玉筍纖纖;搖拽緗裙,半露出金蓮窄窄。形容體勢十分全,動靜腳跟千樣翙。拿頭過論有高低,張泛送來真又楷。轉身踢個出牆花,退步翻成大過海。輕接一團泥,單槍急對拐。明珠上佛頭,實捏來尖涘。窄磚偏會拿,卧魚將腳扌歪。平腰折膝蹲,扭頂翹跟翙。扳凳能喧泛,披肩甚脫灑。絞襠任往來,鎖項隨搖擺。踢的是黃河水倒流,金魚灘上買。那個錯認是頭兒,這個轉身就打拐。端然捧上臁,周正尖來扌卒。提跟慘草鞋,倒插回頭采。退步泛肩妝,鉤兒只一歹。版簍下來長,便把奪門揣。踢到美心時,佳人齊喝采。一個個汗流粉膩透羅裳,興懶情疏方叫海。知
言不盡,又有詩為證,詩曰:古
蹴蕒當場三月天,仙風吹下素嬋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塵染蛾眉柳帶煙。齋
翠袖低垂籠玉筍,緗裙斜拽露金蓮。幾回踢罷嬌無力,雲鬢蓬鬆寶髻偏。主
三藏看得時辰久了,只得走上橋頭,應聲高叫道:「女菩薩,貧僧這里隨緣布施些兒齋吃。」那些女子聽見,一個個喜喜歡歡拋了針線,撇了氣球,都笑笑吟吟的接出門來道:「長老,失迎了,今到荒庄,決不敢攔路齋僧,請裡面坐。」三藏聞言,心中暗道:「善哉,善哉!西方正是佛地!女流尚且注意齋僧,男子豈不虔心向佛?」長老向前問訊了,相隨眾女入茅屋。過木香亭看處,呀!原來那裡邊沒甚房廊,只見那——古
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知
有一女子上前,把石頭門推開兩扇,請唐僧裡面坐。那長老只得進去,忽抬頭看時,鋪設的都是石桌、石凳,冷氣陰陰。長老心驚,暗自思忖道:「這去處少吉多凶,斷然不善。」眾女子喜笑吟吟都道:「長老請坐。」長老沒奈何,只得坐了,少時間,打個冷禁。眾女子問道:「長老是何寶山?化什麼緣?還是修橋補路,建寺禮塔,還是造佛印經?請緣簿出來看看。」長老道:「我不是化緣的和尚。」女子道:「既不化緣,到此何干?」長老道:「我是東土大唐差去西天大雷音求經者。適過寶方,腹間飢餒,特造檀府,募化一齋,貧僧就行也。」眾女子道:「好,好,好!常言道,遠來的和尚好看經。妹妹們!不可怠慢,快辦齋來。」古
此時有三個女子陪著,言來語去,論說些因緣。那四個到廚中撩衣斂袖,炊火刷鍋。你道他安排的是些什麼東西?原來是人油炒煉,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麵筋樣子,剜的人腦煎作豆腐塊片。兩盤兒捧到石桌上放下,對長老道:「請了,倉卒間,不曾備得好齋,且將就吃些充腹,後面還有添換來也。」那長老聞了一聞,見那腥膻,不敢開口,欠身合掌道:「女菩薩,貧僧是胎里素。」眾女子笑道:「長老,此是素的。」長老道:「阿彌陀佛!若象這等素的啊,我和尚吃了,莫想見得世尊,取得經卷。」眾女子道:「長老,你出家人,切莫揀人布施。」長老道:「怎敢,怎敢!我和尚奉大唐旨意,一路西來,微生不損,見苦就救,遇穀粒手拈入口,逢絲縷聯綴遮身,怎敢揀主布施!」眾女子笑道:「長老雖不揀人布施,卻只有些上門怪人。莫嫌粗淡,吃些兒罷。」長老道:「實是不敢吃,恐破了戒,望菩薩養生不若放生,放我和尚出去罷。」那長老掙著要走,那女子攔住門,怎麼肯放,俱道:「上門的買賣,倒不好做!放了屁兒,卻使手掩,你往那裡去?」他一個個都會些武藝,手腳又活,把長老扯住,順手牽羊,撲的摜倒在地。眾人按住,將繩子捆了,懸梁高吊,這吊有個名色,叫做「仙人指路」。原來是一隻手向前,牽絲吊起;一隻手攔腰捆住,將繩吊起,兩只腳向後一條繩吊起。三條繩把長老吊在樑上,卻是脊背朝上,肚皮朝下。那長老忍著疼,噙著淚,心中暗恨道:「我和尚這等命苦!只說是好人家化頓齋吃,豈知道落了火坑!徒弟啊!速來救我,還得見面,但遲兩個時辰,我命休矣!」那長老雖然苦惱,卻還留心看著那些女子。那些女子把他吊得停當,便去脫剝衣服。長老心驚,暗自忖道:「這一脫了衣服,是要打我的情了,或者夾生兒吃我的情也有哩。」原來那女子們只解了上身羅衫,露出肚腹,各顯神通:一個個腰眼中冒出絲繩,有鴨蛋粗細,骨都都的,迸玉飛銀,時下把庄門瞞了不題。主
卻說那行者、八戒、沙僧,都在大道之旁。他二人都放馬看擔,惟行者是個頑皮,他且跳樹攀枝,摘葉尋果,忽回頭,只見一片光亮,慌得跳下樹來,吆喝道:「不好,不好!師父造化低了!」行者用手指道:「你看那莊院如何?」八戒沙僧共目視之,那一片如雪又亮如雪,似銀又光似銀。八戒道:「罷了,罷了!師父遇著妖精了!我們快去救他也!」行者道:「賢弟莫嚷,你都不見怎的,等老孫去來。」沙僧道:「哥哥仔細。」行者道:「我自有處。」好大聖,束一束虎皮裙,掣出金箍棒,拽開腳,兩三步跑到前邊,看見那絲繩纏了有千百層厚,穿穿道道,卻似經緯之勢,用手按了一按,有些粘軟沾人。行者更不知是什麼東西,他即舉棒道:「這一棒,莫說是幾千層,就有幾萬層,也打斷了!」正欲打,又停住手道:「若是硬的便可打斷,這個軟的,只好打匾罷了。假如驚了他,纏住老孫,反為不美。等我且問他一問再打。」你道他問誰?即捻一個訣,念一個咒,拘得個土地老兒在廟里似推磨的一般亂轉。土地婆兒道:「老兒,你轉怎的?好道是羊兒風發了!」土地道:「你不知,你不知!有一個齊天大聖來了,我不曾接他,他那裡拘我哩。」婆兒道:「你去見他便了,卻如何在這里打轉?」土地道:「若去見他,他那棍子好不重,他管你好歹就打哩!」婆兒道:「他見你這等老了,那裡就打你?」土地道:「他一生好吃沒錢酒,偏打老年人。」兩口兒講一會,沒奈何只得走出去,戰兢兢的跪在路旁叫道:「大聖,當境土地叩頭。」行者道:「你且起來,不要假忙,我且不打你,寄下在那裡。我問你,此間是甚地方?」土地道:「大聖從那廂來?」行者道:「我自東土往西來的。」土地道:「大聖東來,可曾在那山嶺上?」行者道:「正在那山嶺上,我們行李馬匹還都歇在那嶺上不是!」土地道:「那嶺叫做盤絲嶺,嶺下有洞叫做盤絲洞,洞里有七個妖精。」行者道:「是男怪女怪?」土地道:「是女怪。」行者道:「他有多大神通?」土地道:「小神力薄威短,不知他有多大手段,只知那正南上,離此有三里之遙,有一座濯垢泉,乃天生的熱水,原是上方七仙姑的浴池。自妖精到此居住,佔了他的濯垢泉,仙姑更不曾與他爭競,平白地就讓與他了。我見天仙不惹妖魔怪,必定精靈有大能。」行者道:「佔了此泉何干?」土地道:「這怪佔了浴池,一日三遭,出來洗澡。如今巳時已過,午時將來啞。」行者聽言道:「土地,你且回去,等我自家拿他罷。」那土地老兒磕了一個頭,戰兢兢的,回本廟去了。知
這大聖獨顯神通,搖身一變,變作個麻蒼蠅兒,釘在路旁草梢上等待。須臾間,只聽得呼呼吸吸之聲,猶如蠶食葉,卻似海生潮。只好有半盞茶時,絲繩皆盡,依然現出庄村,還象當初模樣。又聽得呀的一聲,柴扉響處,里邊笑語喧嘩,走出七個女子。行者在暗中細看,見他一個個攜手相攙,挨肩執袂,有說有笑的,走過橋來,果是標致。但見——古
比玉香尤勝,如花語更真。柳眉橫遠岫,檀口破櫻唇。釵頭翹翡翠,金蓮閃絳裙。卻似嫦娥臨下界,仙子落凡塵。主
行者笑道:「怪不得我師父要來化齋,原來是這一般好處。這七個美人兒,假若留住我師父,要吃也不彀一頓吃,要用也不彀兩日用,要動手輪流一擺布就是死了。且等我去聽他一聽,看他怎的算計。」好大聖,嚶的一聲,飛在那前面走的女子雲髻上釘住。才過橋來,後邊的走向前來呼道:「姐姐,我們洗了澡,來蒸那胖和尚吃去。」行者暗笑道:「這怪物好沒算計!煮還省些柴,怎麼轉要蒸了吃!」那些女子採花鬥草向南來,不多時,到了浴池。但見一座門牆,十分壯麗,遍地野花香艷艷,滿旁蘭蕙密森森。後面一個女子,走上前,唿哨的一聲,把兩扇門兒推開,那中間果有一塘熱水。這水——主
自開辟以來,太陽星原貞有十,後被羿善開弓,射落九烏墜地,止存金烏一星,乃太陽之真火也。天地有九處湯泉,俱是眾烏所化。那九陽泉,乃香冷泉、伴山泉、溫泉、東合泉、潢山泉、孝安泉、廣汾泉、湯泉,此泉乃濯垢泉。齋
有詩為證,詩曰:主
一氣無冬夏,三秋永注春。炎波如鼎沸,熱浪似湯新。知
分溜滋禾稼,停流盪俗塵。涓涓珠淚泛,滾滾玉團津。古
潤滑原非釀,清平還自溫。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齋
佳人洗處冰肌滑,滌盪塵煩玉體新。主
那浴池約有五丈余闊,十丈多長,內有四尺深淺,但見水清徹底。底下水一似滾珠泛玉,骨都都冒將上來,四面有六七個孔竅通流。流去二三里之遙,淌到田裡,還是溫水。池上又有三間亭子,亭子中近後壁放著一張八隻腳的板凳。兩山頭放著兩個描金彩漆的衣架。行者暗中喜嚶嚶的,一翅飛在那衣架頭上釘住。那些女子見水又清又熱,便要洗浴,即一齊脫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齊下去,被行者看見——古
褪放紐扣兒,解開羅帶結。酥胸白似銀,玉體渾如雪。齋
肘膊賽凝胭,香肩欺粉貼。肚皮軟又綿,脊背光還潔。主
膝腕半圍團,金蓮三寸窄。中間一段情,露出風流穴。知
那女子都跳下水去,一個個躍浪翻波,負水頑耍。行者道:「我若打他啊,只消把這棍子往池中一攪,就叫做滾湯潑老鼠,一窩兒都是死。可憐,可憐!打便打死他,只是低了老孫的名頭。常言道,男不與女斗,我這般一個漢子,打殺這幾個丫頭,著實不濟。不要打他,只送他一個絕後計,教他動不得身,出不得水,多少是好。」好大聖,捏著訣,念個咒,搖身一變,變作一個餓老鷹,但見:古
毛猶霜雪,眼若明星。妖狐見處魂皆喪,狡兔逢時膽盡驚。鋼爪鋒芒快,雄姿猛氣橫。會使老拳供口腹,不辭親手逐飛騰。萬里寒空隨上下,穿雲檢物任他行。知
呼的一翅,飛向前,輪開利爪,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盡情雕去,徑轉嶺頭,現出本相來見八戒、沙僧道:「你看。」那獃子迎著對沙僧笑道:「師父原來是典當鋪里拿了去的。」沙僧道:「怎見得?」八戒道:「你不見師兄把他些衣服都搶將來也?」行者放下道:「此是妖精穿的衣服。」八戒道:「怎麼就有這許多?」行者道:「七套。」八戒道:「如何這般剝得容易,又剝得干凈?」行者道:「那曾用剝。原來此處喚做盤絲嶺,那庄村喚做盤絲洞。洞中有七個女怪,把我師父拿住,吊在洞里,都向濯垢泉去洗浴。那泉卻是天地產成的一塘子熱水。他都算計著洗了澡要把師父蒸吃。是我跟到那裡,見他脫了衣服下水,我要打他,恐怕污了棍子,又怕低了名頭,是以不曾動棍,只變做一個餓老鷹,雕了他的衣服。他都忍辱含羞,不敢出頭,蹲在水中哩。我等快去解下師父走路罷。」八戒笑道:「師兄,你凡幹事,只要留根。既見妖精,如何不打殺他,卻就去解師父!他如今縱然藏羞不出,到晚間必定出來。他家裡還有舊衣服,穿上一套,來趕我們。縱然不趕,他久住在此,我們取了經,還從那條路回去。常言道,寧少路邊錢,莫少路邊拳。那時節,他攔住了吵鬧,卻不是個仇人也?」行者道:「憑你如何主張?」八戒道:「依我,先打殺了妖精,再去解放師父,此乃斬草除根之計。」行者道:「我是不打他。你要打,你去打他。」知
八戒抖擻精神,歡天喜地舉著釘鈀,拽開步,徑直跑到那裡。忽的推開門看時,只見那七個女子,蹲在水裡,口中亂罵那鷹哩,道:「這個匾毛畜生!貓嚼頭的亡人!把我們衣服都雕去了,教我們怎的動手!」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薩,在這里洗澡哩,也攜帶我和尚洗洗何如?」那怪見了作怒道:「你這和尚,十分無禮!我們是在家的女流,你是個出家的男子。古書雲: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好和我們同塘洗澡?」八戒道:「天氣炎熱,沒奈何,將就容我洗洗兒罷。那裡調什麼書擔兒,同席不同席!」獃子不容說,丟了釘鈀,脫了皂錦直裰,撲的跳下水來,那怪心中煩惱,一齊上前要打。不知八戒水勢極熟,到水裡搖身一變,變做一個鯰魚精。那怪就都摸魚,趕上拿他不住。東邊摸,忽的又漬了西去;西邊摸,忽的又漬了東去;滑傣蜱的,只在那腿襠里亂鑽。原來那水有攙胸之深,水上盤了一會,又盤在水底,都盤倒了,喘噓噓的,精神倦怠。主
八戒卻才跳將上來,現了本相,穿了直裰,執著釘鈀喝道:「我是那個?你把我當鯰魚精哩!」那怪見了,心驚膽戰對八戒道:「你先來是個和尚,到水裡變作鯰魚,及拿你不住,卻又這般打扮,你端的是從何到此?是必留名。」八戒道:「這伙潑怪當真的不認得我!我是東土大唐取經的唐長老之徒弟,乃天蓬元帥悟能八戒是也。你把我師父吊在洞里,算計要蒸他受用!我的師父又好蒸吃?快早伸過頭來,各築一鈀,教你斷根!」那些妖聞此言,魂飛魄散,就在水中跪拜道:「望老爺方便方便!我等有眼無珠,誤捉了你師父,雖然吊在那裡,不曾敢加刑受苦。望慈悲饒了我的性命,情願貼些盤費,送你師父往西天去也。」八戒搖頭道:「莫說這話!俗語說得好,曾著賣糖君子哄,到今不信口甜人。是便築一鈀,各人走路!」獃子一味粗夯,顯手段,那有憐香惜玉之心,舉著鈀,不分好歹,趕上前亂築。那怪慌了手腳,那裡顧什麼羞恥,只是性命要緊,隨用手侮著羞處,跳出水來,都跑在亭子里站立,作出法來:臍孔中骨都都冒出絲繩,瞞天搭了個大絲篷,把八戒罩在當中。那獃子忽抬頭,不見天日,即抽身往外便走,那裡舉得腳步!原來放了絆腳索,滿地都是絲繩,動動腳,跌個禋踵:左邊去,一個面磕地;右邊去,一個倒栽蔥;急轉身,又跌了個嘴躭地;忙爬起,又跌了個豎蜻蜓。也不知跌了多少跟頭,把個獃子跌得身麻腳軟,頭暈眼花,爬也爬不動,只睡在地下呻吟。那怪物卻將他困住,也不打他,也不傷他,一個個跳出門來,將絲篷遮住天光,各回本洞。古
到了石橋上站下,念動真言,霎時間把絲篷收了,赤條條的,跑入洞里,侮著那話,從唐僧面前笑嘻嘻的跑過去。走入石房,取幾件舊衣穿了,徑至後門口立定叫:「孩兒們何在?」原來那妖精一個有一個兒子,卻不是他養的,都是他結拜的干兒子。有名喚做蜜、螞、蠦、班、蜢、蠟、蜻。蜜是蜜蜂,螞是螞蜂,蠦是蠦蜂,班是班毛,蜢是牛蜢,蠟是抹蠟,蜻是蜻蜓。原來那妖精幔天結網,擄住這七般蟲蛭,卻要吃他。古雲禽有禽言,獸有獸語,當時這些蟲哀告饒命,願拜為母,遂此春采百花供怪物,夏尋諸卉孝妖精。忽聞一聲呼喚,都到面前問:「母親有何使令?」眾怪道:「兒啊,早間我們錯惹了唐朝來的和尚,才然被他徒弟攔在池裡,出了多少丑,幾乎喪了性命!汝等努力,快出門前去退他一退。如得勝後,可到你舅舅家來會我。」那些怪既得逃生,往他師兄處,孽嘴生災不題。你看這些蟲蛭,一個個摩拳擦掌,出來迎敵。知
卻說八戒跌得昏頭昏腦,猛抬頭見絲篷絲索俱無,他才一步一探爬將起來,忍著疼找回原路,見了行者,用手扯住道:「哥哥,我的頭可腫、臉可青么?」行者道:「你怎的來?」八戒道:「我被那廝將絲繩罩住,放了絆腳索,不知跌了多少跟頭,跌得我腰拖背折,寸步難移。卻才絲篷索子俱空,方得了性命回來也。」沙僧見了道:「罷了,罷了!你闖下禍來也!那怪一定往洞里去傷害師父、我等快去救他!」行者聞言急拽步便走,八戒牽著馬急急來到庄前,但見那石橋上有七個小妖兒擋住道:「慢來,慢來!吾等在此!」行者看了道:「好笑!干凈都是些小人兒!長的也只有二尺五六寸,不滿三尺;重的也只有八九斤,不滿十斤。」喝道:「你是誰?」那怪道:「我乃七仙姑的兒子。你把我母親欺辱了,還敢無知,打上我門!不要走!仔細!」好怪物!一個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亂打將來。八戒見了生嗔,本是跌惱了的性子,又見那伙蟲蛭小巧,就發狠舉鈀來築。知
那些怪見獃子兇猛,一個個現了本象,飛將起去,叫聲:「變!」須臾間,一個變十個,十個變百個,百個變千個,千個變萬個,個個都變成無窮之數。只見——主
滿天飛抹蠟,遍地舞蜻蜓。蜜螞追頭額,蠦蜂扎眼睛。知
班毛前後咬,牛蜢上下叮。撲面漫漫黑,閹閹神鬼驚。古
八戒慌了道:「哥啊,只說經好取,西方路上,蟲兒也欺負人哩!」行者道:「兄弟,不要怕,快上前打!」八戒道:「撲頭撲臉,渾身上下,都叮有十數層厚,卻怎麼打?」行者道:「沒事,沒事!我自有手段!」沙僧道:「哥啊,有甚手段,快使出來罷!一會子光頭上都叮腫了!」好大聖,拔了一把毫毛,嚼得粉碎,噴將出去,即變做些黃、麻、<鳥戎>、白、雕、魚、鷂。八戒道:「師兄,又打什麼市語,黃啊、麻啊哩?」行者道:「你不知,黃是黃鷹,麻是麻鷹,<鳥戎>是<鳥戎>鷹,白是白鷹,雕是雕鷹,魚是魚鷹,鷂是鷂鷹。那妖精的兒子是七樣蟲,我的毫毛是七樣鷹。」鷹最能旺蟲,一嘴一個,爪打翅敲。須臾,打得罄盡,滿空無跡,地積尺余。齋
三兄弟方才闖過橋去,徑入洞里,只見老師父吊在那裡哼哼的哭哩。八戒近前道:「師父,你是要來這里吊了耍子,不知作成我跌了多少跟頭哩!」沙僧道:「且解下師父再說。」行者即將繩索挑斷放下唐僧,都問道:「妖精那裡去了?」唐僧道:「那七個怪都赤條條的往後邊叫兒子去了。」行者道:「兄弟們,跟我來尋去。」三人各持兵器,往後園里尋處,不見蹤跡。都到那桃李樹上尋遍不見。八戒道:「去了,去了!」沙僧道:「不必尋他,等我扶師父去也。」弟兄們復來前面請唐僧上馬道:「師父,下次化齋,還讓我們去。」唐僧道:「徒弟呵,以後就是餓死,也再不自專了。」八戒道:「你們扶師父走著,等老豬一頓鈀築倒他這房子,教他來時沒處安身。」行者笑道:「築還費力,不若尋些柴來,與他個斷根罷。」好獃子,尋了些朽松破竹,干柳枯藤,點上一把火,烘烘的都燒得干凈。師徒卻才放心前來。咦!畢竟這去,不知那怪的吉凶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⑽ 盤絲洞的原文摘要
節自西遊記第七十二回《盤絲洞七情迷本濯垢泉八戒忘形》
話說唐僧師徒長途跋涉,歷盡艱辛,一路向西進發。行彀多少山原,歷盡無窮水道,不覺的秋去冬殘,又值春光明媚。唐僧見景色優美,胸懷大暢。又見前面有座庵林,便不顧徒弟們勸阻,欲自去化齋。他順著紅牆,信步過橋。突見七個年輕女子在林中追逐嬉戲,捕捉蝴蝶。唐僧見是女流之輩,不便答話,站在屋邊等候。
女子們在嬉鬧中無意中見到唐僧。唐僧躲閃不及,只得躬身施禮。七個女子上下打量唐僧,互相傳遞眼神,狡黠微笑。眾女郎問明唐僧為化緣而來,熱情邀請他進庵小憩。於是眾人把唐僧拉拉扯扯擁進屋裡,說要請唐僧入里間用飯,便把唐僧關進一座天然石洞中。唐僧身陷石洞,知凶多吉少。
此時有三個女子陪著,言來語去,論說些因緣。那四個到廚中撩衣斂袖,炊火刷鍋,備齋飯欲盛情款待唐僧。霎時「素齋」陸續端來。唐僧見後膽戰心驚。眾女子苦勸,唐僧堅決不受。眾女郎面有怒色。唐僧嚇得連連後退,轉身奪門而出。七個女郎一齊追出門來,攔住唐僧去路。原來是七個蜘蛛精。
那女子們只解了上身羅衫,露出肚腹,各顯神通:一個個腰眼中冒出絲繩,有鴨蛋粗細,骨都都的,迸玉飛銀。霎時間,天空萬縷銀絲降下,結成厚厚一層蛛網。唐僧被蛛絲左纏右繞,寸步難行。
紅衣女郎吩咐眾女郎繼續從各自肚臍眼裡噴出白絲,直把洞口封的密密層層。七蛛女見纏住了唐僧。縱聲大笑。時下把庄門瞞了不題。紅衣蛛女吩咐小妖們將唐僧吊到屋內房樑上,自行商議如何蒸食唐僧。
原來那妖精一個有一個兒子,卻不是他養的,都是他結拜的干兒子。有名喚做蜜、螞、蠦、班、蜢、蠟、蜻。蜜是蜜蜂,螞是螞蜂,蠦是蠦蜂,班是班毛,蜢是牛蜢,蠟是抹蠟,蜻是蜻蜓。
此時,七個女妖精攜手相攙,挨肩執袂,有說有笑的,走過橋來。不多時到了浴池,此泉乃濯垢泉。那些女子見水又清又熱,便要洗浴,即一齊脫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齊下去。
悟空見師父遲遲不歸,放心不下,拘來土地詢問,知此山叫做盤絲嶺,洞中有七個女妖,是蜘蛛精所變。現在南山下熱香泉中洗澡。悟空來到濯垢泉邊,施法術將蛛女們的紗衣吹到天空。搖身一變,變作一個餓老鷹,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盡情雕去,徑轉嶺頭,來見八戒。
悟空用計騙過八戒營救師父。八戒抖擻精神,歡天喜地舉著釘鈀,拽開步,徑直跑到那裡。只見那七個女子,蹲在水裡,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薩,在這里洗澡哩,也攜帶我和尚洗洗何如?」
獃子不容說,丟了釘鈀,脫了皂錦直裰,撲的跳下水來,那怪心中煩惱,一齊上前要打。不知八戒水勢極熟,向眾女妖游去,蛛女們嚇得東躲西藏,爭相奔逃。八戒戲耍了一陣,累的氣喘吁吁,精神倦怠。
八戒卻才跳將上來,一味粗夯,顯手段,那有憐香惜玉之心,舉著鈀,不分好歹,趕上前亂築。那怪慌了手腳,那裡顧什麼羞恥,只是性命要緊,跳出水來,都跑在亭子里站立,作出法來:恰逢悟空、沙僧趕來,合力趕跑妖精,救下師父,燒了盤絲洞。
(10)西遊記之盤絲洞之性擴展閱讀
盤絲洞在中國古代神話中經常出現,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
盤絲洞的女妖精是七個得道的蜘蛛精,號稱七仙姑。她們使用的都是三尺寶劍,經常變成美女興妖作怪,禍害人畜,打鬥激烈時,就敞開懷,露出雪白的肚子,肚臍眼絲繩亂冒。她們用這個法術捉住唐僧和八戒,想吃聖僧的肉長生不老。
幸好孫悟空,施展本領救出師父,不料唐僧又落入蜘蛛精師兄多目怪手中,孫悟空氣憤之極,拔了一把毫毛,吹口仙氣,變成七十二個小行者,一陣亂打,把七個蜘蛛精打成爛泥,除去取經途中一大害。
盤絲洞在四川省南充、蓬安、岳池交界的金城山鳳凰谷景區。盤絲洞巒頭高聳,地脈遙長。巒頭高聳接雲煙,地脈遙長通海岳。門近石橋,九曲九灣流水顧;園栽桃李,千株千顆斗穠華。藤薜掛懸三五樹,芝蘭香散萬千花。遠觀洞府欺蓬島,近睹山林壓太華。正是妖仙尋隱處,更無鄰舍獨成家。
參考資料來源:網路-盤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