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搖西遊記
⑴ 西游記第九十八話的白話文
第九十八回 猿熟馬馴方脫殼 功成行滿見真如
話表寇員外既得回生,復整理了幢繚鼓樂,僧道親友,依舊送行不題。卻說唐僧四眾,上了大路,果然西方佛地,與他處不同。見了些琪花、瑤草、古柏、蒼松,所過地方,家家向善,戶戶齋僧,每逢山下人修行,又見林間客誦經。師徒們夜宿曉行,又經有六七日,忽見一帶高樓,幾層傑閣。真個是——
沖天百尺,聳漢凌空。低頭觀落日,引手摘飛星。豁達窗軒吞宇宙,嵯峨棟宇接雲屏。黃鶴信來秋樹老,彩鸞書到晚風清。此乃是靈宮寶闕,琳館珠庭。真堂談道,宇宙傳經。花向春來美,松臨雨過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鳳儀翔萬感靈。
三藏舉鞭遙指道:「悟空,好去處耶!」行者道:「師父,你在那假境界、假佛象處,倒強要下拜;今日到了這真境界、真佛象處,倒還不下馬,是怎的說?」三藏聞言,慌得翻身跳下來,已到了那樓閣門首。只見一個道童,斜立山門之前叫道:「那來的莫非東土取經人么?」長老急整衣,抬頭觀看。見他——
身披錦衣,手搖玉麈。身披錦衣,寶閣瑤池常赴宴;手搖玉麈,丹台紫府每揮塵。肘懸仙籙,足踏履鞋。飄然真羽士,秀麗實奇哉。煉就長生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聖僧不識靈山客,當年金頂大仙來。
孫大聖認得他,即叫:「師父,此乃是靈山腳下玉真觀金頂大仙,他來接我們哩。」三藏方才醒悟,進前施禮。大仙笑道:「聖僧今年才到,我被觀音菩薩哄了。他十年前領佛金旨,向東土尋取經人,原說二三年就到我處。我年年等候,渺無消息,不意今年才相逢也。」三藏合掌道:「有勞大仙盛意,感激,感激!」遂此四眾牽馬挑擔,同入觀里,卻又與大仙一一相見。即命看茶擺齋,又叫小童兒燒香湯與聖僧沐浴了,好登佛地。正是那——
功滿行完宜沐浴,煉馴本性合天真。千辛萬苦今方息,九戒三皈始自新。
魔盡果然登佛地,災消故得見沙門。洗塵滌垢全無染,反本還原不壞身。
師徒們沐浴了,不覺天色將晚,就於玉真觀安歇。
次早,唐僧換了衣服,披上錦襕袈裟,戴了毗盧帽,手持錫杖,登堂拜辭大仙。大仙笑道:「昨日藍縷,今日鮮明,觀此相真佛子也。」三藏拜別就行,大仙道:「且住,等我送你。」行者道:「不必你送,老孫認得路。」大仙道:「你認得的是雲路。聖僧還未登雲路,當從本路而行。」行者道:「這個講得是,老孫雖走了幾遭,只是雲來雲去,實不曾踏著此地。既有本路,還煩你送送,我師父拜佛心重,幸勿遲疑。那大仙笑吟吟,攜著唐僧手,接引旃壇上法門。原來這條路不出山門,就自觀宇中堂穿出後門便是。大仙指著靈山道:「聖僧,你看那半天中有祥光五色,瑞藹千重的,就是靈鷲高峰,佛祖之聖境也。」唐僧見了就拜。行者笑道:「師父,還不到拜處哩。常言道望山走倒馬,離此鎮還有許遠,如何就拜!若拜到頂上,得多少頭磕是?」大仙道:「聖僧,你與大聖、天蓬、卷簾四位,已此到於福地,望見靈山,我回去也。」三藏遂拜辭而去。
大聖引著唐僧等,徐徐緩步,登了靈山,不上五六里,見了一道活水,滾浪飛流,約有八九里寬闊,四無人跡。三藏心驚道:「悟空,這路來得差了,敢莫大仙錯指了?此水這般寬闊,這般洶涌,又不見舟楫,如何可渡?」行者笑道:「不差!你看那壁廂不是一座大橋?要從那橋上行過去,方成正果哩。」長老等又近前看時,橋邊有一扁,扁上有「凌雲渡」三字,原來是一根獨木橋。正是——
遠看橫空如玉棟,近觀斷水一枯槎。維河架海還容易,獨木單梁人怎獫!
萬丈虹霓平卧影,千尋白練接天涯。十分細滑渾難渡,除是神仙步彩霞。
三藏心驚膽戰道:「悟空,這橋不是人走的,我們別尋路徑去來。」行者笑道:「正是路,正是路!」八戒慌了道:「這是路,那個敢走?水面又寬,波浪又涌,獨獨一根木頭,又細又滑,怎生動腳?」行者道:「你都站下,等老孫走個兒你看。」好大聖,拽開步跳上獨木橋,搖搖擺擺,須臾跑將過去,在那邊招呼道:「過來,過來!」唐僧搖手,八戒、沙僧咬指道:「難,難,難!」行者又從那邊跑過來,拉著八戒道:「獃子,跟我走,跟我走!」那八戒卧倒在地道:「滑,滑,滑!走不得!你饒我罷!讓我駕風霧過去!」行者按住道:「這是什麼去處,許你駕風霧?必須從此橋上走過,方可成佛。」八戒道:「哥啊,佛做不成也罷,實是走不得!」
他兩個在那橋邊,滾滾爬爬,扯扯拉拉的耍鬥。沙僧走去勸解,才撒脫了手。三藏回頭,忽見那下溜中有一人撐一隻船來,叫道:「上渡,上渡!」長老大喜道:「徒弟,休得亂頑。那裡有隻渡船兒來了。」他三個跳起來站定,同眼觀看,那船兒來得至近,原來是一隻無底的船兒。行者火眼金睛,早已認得是接引佛祖,又稱為南無寶幢光王佛。行者卻不題破,只管叫:「這里來!撐攏來!」霎時撐近岸邊,又叫:「上渡,上渡!」三藏見了,又心驚道:「你這無底的破船兒,如何渡人?」佛祖道:「我這船——
鴻蒙初判有聲名,幸我撐來不變更。有浪有風還自穩,無終無始樂昇平。
六塵不染能歸一,萬劫安然自在行。無底船兒難過海,今來古往渡群生。」
孫大聖合掌稱謝道:「承盛意接引吾師。師父,上船去,他這船兒雖是無底,卻穩;縱有風浪,也不得翻。」長老還自驚疑,行者叉著膊子,往上一推。那師父踏不住腳,轂轆的跌在水裡,早被撐船人一把扯起,站在船上。師父還抖衣服,垛鞋腳,抱怨行者。行者卻引沙僧八戒,牽馬挑擔,也上了船,都立在舟旱舟唐之上。那佛祖輕輕用力撐開,只見上溜頭泱下一個死屍。長老見了大驚,行者笑道:「師父莫怕,那個原來是你。」八戒也道:「是你,是你!」沙僧拍著手也道:「是你,是你!」那撐船的打著號子也說:「那是你!可賀可賀!」
他們三人,也一齊聲相和。撐著船,不一時穩穩當當的過了凌雲仙渡。三藏才轉身,輕輕的跳上彼岸。有詩為證,詩曰:
脫卻胎胞骨肉身,相親相愛是元神。今朝行滿方成佛,洗凈當年六六塵。
此誠所謂廣大智慧,登彼岸無極之法。四眾上岸回頭,連無底船兒卻不知去向,行者方說是接引佛祖。三藏方才省悟,急轉身,反謝了三個徒弟。行者道:「兩不相謝,彼此皆扶持也。我等虧師父解脫,借門路修功,幸成了正果;師父也賴我等保護,秉教伽持,喜脫了凡胎。師父,你看這面前花草松篁,鸞鳳鶴鹿之勝境,比那妖邪顯化之處,孰美孰惡?何善何凶?」三藏稱謝不已。一個個身輕體快,步上靈山,早見那雷音古剎——
頂摩霄漢中,根接須彌脈。巧峰排列,怪石參差。懸崖下瑤草琪花,曲徑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卻似火燒金;白鶴棲松立枝頭,渾如煙捧玉。彩鳳雙雙,青鸞對對。彩鳳雙雙,向日一鳴天下瑞;青鸞對對,迎風耀舞世間稀。又見那黃森森金瓦迭鴛鴦,明幌幌花磚鋪瑪瑙。東一行,西一行,盡都是蕊宮珠闕;南一帶,北一帶,看不了寶閣珍樓。天王殿上放霞光,護法堂前噴紫焰。浮屠塔顯,優缽花香、正是地勝疑天別,雲閑覺晝長。紅塵不到諸緣盡,萬劫無虧大法堂。
師徒們逍逍遙遙,走上靈山之巔,又見青松林下列優婆,翠柏叢中排善士。長老就便施禮,慌得那優婆塞、優婆夷、比丘僧、比丘尼合掌道:「聖僧且休行禮,待見了牟尼,卻來相敘。行者笑道:「早哩,早哩!且去拜上位者。」
那長老手舞足蹈,隨著行者,直至雷音寺山門之外。那廂有四大金剛迎住道:「聖僧來耶?」三藏躬身道:「是弟子玄奘到了。」答畢就欲進門,金剛道:「聖僧少待,容稟過再進。」那金剛著一個轉山門報與二門上四大金剛,說唐僧到了;二門上又傳入三門上,說唐僧到了;三山門內原是打供的神僧,聞得唐僧到時,急至大雄殿下,報與如來至尊釋迦牟尼文佛說:「唐朝聖僧到於寶山取經來了。」佛爺爺大喜,即召聚八菩薩、四金剛、五百阿羅、三千揭諦、十一大曜、十八伽藍,兩行排列,卻傳金旨,召唐僧進。那裡邊,一層一節,欽依佛旨,叫:「聖僧進來!。」這唐僧循規蹈矩,同悟空、悟能、悟凈,牽馬挑擔,徑入山門。正是——
當年奮志奉欽差,領牒辭王出玉階。清曉登山迎霧露,黃昏枕石卧雲霾。
挑禪遠步三千水,飛錫長行萬里崖。念念在心求正果,今朝始得見如來。
四眾到大雄寶殿殿前,對如來倒身下拜。拜罷,又向左右再拜。各各三匝已遍,復向佛祖長跪,將通關文牒奉上,如來一一看了,還遞與三藏。三藏牴晙作禮,啟上道:「弟子玄奘,奉東土大唐皇帝旨意,遙詣寶山,拜求真經,以濟眾生。望我佛祖垂恩,早賜回國。」
如來方開憐憫之口,大發慈悲之心,對三藏言曰:「你那東土乃南贍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廣人稠,多貪多殺,多淫多誑,多欺多詐;不遵佛教,不向善緣,不敬三光,不重五穀;不忠不孝,不義不仁,瞞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殺牲。造下無邊之孽,罪盈惡滿,致有地獄之災,所以永墮幽冥,受那許多碓搗磨舂之苦,變化畜類。有那許多披毛頂角之形,將身還債,將肉飼人。其永墮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雖有孔氏在彼立下仁義禮智之教,帝王相繼,治有徒流絞斬之刑,其如愚昧不明,放縱無忌之輩何耶!我今有經三藏,可以超脫苦惱,解釋災愆。三藏:有《法》一藏,談天;有《論》一藏,說地;有《經》一藏,度鬼。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真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凡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地理、人物、鳥獸、花木、器用、人事,無般不載。汝等遠來,待要全付與汝取去,但那方之人,愚蠢村強,毀謗真言,不識我沙門之奧旨。」叫:「阿儺、伽葉,你兩個引他四眾,到珍樓之下,先將齋食待他。齋罷,開了寶閣,將我那三藏經中三十五部之內,各檢幾卷與他,教他傳流東土,永注洪恩。」
二尊者即奉佛旨,將他四眾領至樓下,看不盡那奇珍異寶,擺列無窮。只見那設供的諸神,鋪排齋宴,並皆是仙品、仙餚、仙茶、仙果,珍饈百味,與凡世不同。師徒們頂禮了佛恩,隨心享用,其實是——
寶焰金光映目明,異香奇品更微精。千層金閣無窮麗,一派仙音入耳清。
素味仙花人罕見,香茶異食得長生。向來受盡千般苦,今日榮華喜道成。
這番造化了八戒,便宜了沙僧,佛祖處正壽長生,脫胎換骨之饌,盡著他受用。二尊者陪奉四眾餐畢,卻入寶閣,開門登看。那廂有霞光瑞氣,籠罩千重;彩霧祥雲,遮漫萬道。經櫃上,寶篋外,都貼了紅簽,楷書著經卷名目。乃是:《涅盤經》一部七百四十八卷,《菩薩經》一部一千二十一卷,《虛空藏經》一部四百卷,《首楞嚴經》一部一百一十卷,《恩意經大集》一部五十卷,《決定經》一部一百四十卷,《寶藏經》一部四十五卷,《華嚴經》一部五百卷,《禮真如經》一部九十卷,《大般若經》一部九百一十六卷,《大光明經》一部三百卷,《未曾有經》一部一千一百一十卷,《維摩經》一部一百七十卷,《三論別經》一部二百七十卷,《金剛經》一部一百卷,《正法論經》一部一百二十卷,《佛本行經》一部八百卷,《五龍經》一部三十二卷,《菩薩戒經》一部一百一十六卷,《大集經》一部一百三十卷,《摩竭經》一部三百五十卷,《法華經》一部一百卷,《瑜伽經》一部一百卷,《寶常經》一部二百二十卷,《西天論經》一部一百三十卷,《僧祗經》一部一百五十七卷,《佛國雜經》一部一千九百五十卷,《起信論經》一部一千卷,《大智度經》一部一千八十卷,《寶威經》一部一干二百八十卷,《本閣經》一部八百五十卷,《正律文經》一部二百卷,《大孔雀經》一部二百二十卷,《維識論經》一部一百卷,《具舍論經》一部二百卷。
阿儺、伽葉引唐僧看遍經名,對唐僧道:「聖僧東土到此,有些什麼人事送我們?快拿出來,好傳經與你去。」三藏聞言道:「弟子玄奘,來路迢遙,不曾備得。」二尊者笑道:「好,好,好!白手傳經繼世,後人當餓死矣!」行者見他講口扭捏,不肯傳經,他忍不住叫噪道:「師父,我們去告如來,教他自家來把經與老孫也。」阿儺道:「莫嚷!此是什麼去處,你還撒野放刁!到這邊來接著經。」八戒沙僧耐住了性子,勸住了行者,轉身來接。一卷卷收在包里,馱在馬上,又捆了兩擔,八戒與沙僧挑著,卻來寶座前叩頭,謝了如來,一直出門。逢一位佛祖,拜兩拜;見一尊菩薩,拜兩拜。又到大門,拜了比丘僧、尼,優婆夷、塞,一一相辭,下山奔路不題。
卻說那寶閣上有一尊燃燈古佛,他在閣上,暗暗的聽著那傳經之事,心中甚明,原是阿儺、伽葉將無字之經傳去,卻自笑雲:「東土眾僧愚迷,不識無字之經,卻不枉費了聖僧這場跋涉?」問:「座邊有誰在此?」只見白雄尊者閃出。古佛吩咐道:「你可作起神威,飛星趕上唐僧,把那無字之經奪了,教他再來求取有字真經。」白雄尊者,即駕狂風,滾離了雷音寺山門之外,大作神威。那陣好風,真個是——
佛前勇士,不比巽二風神。仙竅怒號,遠賽吹噓少女。這一陣,魚龍皆失穴,江海逆波濤。玄猿捧果難來獻,黃鶴回雲找舊巢。丹鳳清音鳴不美,錦雞喔運叫聲嘈。青松枝折,優缽花飄。翠竹竿竿倒,金蓮朵朵搖。鍾聲遠送三千里,經韻輕飛萬壑高。崖下奇花殘美色,路旁瑤草偃鮮苗。彩鸞難舞翅,白鹿躲山崖。盪盪異香漫宇宙,清清風氣徹雲霄。
那唐長老正行間,忽聞香風滾滾,只道是佛祖之禎祥,未曾堤防。又聞得響一聲,半空中伸下一隻手來,將馬馱的經,輕輕搶去,唬得個三藏捶胸叫喚,八戒滾地來追,沙和尚護守著經擔,孫行者急趕去如飛。那白雄尊者,見行者趕得將近,恐他棍頭上沒眼,一時間不分好歹,打傷身體,即將經包扌卒碎,拋落塵埃。行者見經包破落,又被香風吹得飄零,卻就按下雲頭顧經,不去追趕。那白雄尊者收風斂霧,回報古佛不題。
八戒去追趕,見經本落下,遂與行者收拾背著,來見唐僧。唐僧滿眼垂淚道:「徒弟呀!這個極樂世界,也還有凶魔欺害哩!」沙僧接了抱著的散經,打開看時,原來雪白,並無半點字跡,慌忙遞與三藏道:「師父,這一卷沒字。」行者又打開一卷看時,也無字。八戒打開一卷,也無字。三藏叫:「通打開來看看。」卷卷俱是白紙。長老短嘆長吁的道:「我東土人果是沒福!似這般無字的空本,取去何用?怎麼敢見唐王!誑君之罪,誠不容誅也!」行者早已知之,對唐僧道:「師父,不消說了,這就是阿儺、伽葉那廝,問我要人事沒有,故將此白紙本子與我們來了。快回去告在如來之前,問他扌肯財作弊之罪。」八戒嚷道:「正是,正是!告他去來!」四眾急急回山,無好步,忙忙又轉上雷音。不多時,到於山門之外,眾皆拱手相迎,笑道:「聖僧是換經來的?」三藏點頭稱謝。眾金剛也不阻擋,讓他進去,直至大雄殿前。行者嚷道:「如來!我師徒們受了萬蜇千魔,千辛萬苦,自東土拜到此處,蒙如來吩咐傳經,被阿儺、伽葉扌肯財不遂,通同作弊,故意將無字的白紙本兒教我們拿去,我們拿他去何用!望如來敕治!」佛祖笑道:「你且休嚷,他兩個問你要人事之情,我已知矣。但只是經不可輕傳,亦不可以空取,向時眾比丘聖僧下山,曾將此經在舍衛國趙長者家與他誦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脫,只討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黃金回來,我還說他們忒賣賤了,教後代兒孫沒錢使用。你如今空手來取,是以傳了白本。白本者,乃無字真經,倒也是好的。因你那東土眾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傳之耳。」即叫:「阿儺、伽葉,快將有字的真經,每部中各檢幾卷與他,來此報數。」
二尊者復領四眾,到珍樓寶閣之下,仍問唐僧要些人事。三藏無物奉承,即命沙僧取出紫金缽盂,雙手奉上道:「弟子委是窮寒路遙,不曾備得人事。這缽盂乃唐王親手所賜,教弟子持此,沿路化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萬望尊者不鄙輕褻,將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謝。只是以有字真經賜下,庶不孤欽差之意,遠涉之勞也。」那阿儺接了,但微微而笑。被那些管珍樓的力士,管香積的庖丁,看閣的尊者,你抹他臉,我撲他背,彈指的,扭唇的,一個個笑道:「不羞,不羞!需索取經的人事!」須臾把臉皮都羞皺了,只是拿著缽盂不放。伽葉卻才進閣檢經,一一查與三藏,三藏卻叫:「徒弟們,你們都好生看看,莫似前番。」他三人接一卷,看一卷,卻都是有字的。傳了五千零四十八卷,乃一藏之數,收拾齊整馱在馬上,剩下的還裝了一擔,八戒挑著。自己行囊,沙僧挑著。行者牽了馬,唐僧拿了錫杖,按一按毗盧帽,抖一抖錦袈裟,才喜喜歡歡,到我佛如來之前。正是那——
大藏真經滋味甜,如來造就甚精嚴。須知玄奘登山苦,可笑阿儺卻愛錢。
先次未詳虧古佛,後來真實始安然。至今得意傳東土,大眾均將雨露沾。
阿儺、伽葉引唐僧來見如來,如來高升蓮座,指令降龍、伏虎二大羅漢敲響雲磬,遍請三千諸佛、三千揭諦、八金剛、四菩薩、五百尊羅漢、八百比丘僧、大眾優婆塞、比丘尼、優婆夷,各天各洞,福地靈山,大小尊者聖僧,該坐的請登寶座,該立的侍立兩旁。一時間,天樂遙聞,仙音嘹亮,滿空中祥光迭迭,瑞氣重重,諸佛畢集,參見了如來。如來問:「阿儺、伽葉,傳了多少經卷與他?可一一報數。」二尊者即開報:「現付去唐朝《涅般
⑵ 西遊記25回全部內容
第二十五回 鎮元仙趕捉取經僧 孫行者大鬧五庄觀
卻說他兄弟三眾,到了殿上,對師父道:「飯將熟了,叫我們怎的?」三藏道:「徒弟,不是問飯。他這觀里,有什麼人參果,似孩子一般的東西,你們是那一個偷他的吃了?」八戒道:「我老實,不曉得,不曾見。」清風道:「笑的就是他,笑的就是他!」行者喝道:「我老孫生的是這個笑容兒,莫成為你不見了什麼果子,就不容我笑?」三藏道:「徒弟息怒,我們是出家人,休打誑語,莫吃昧心食,果然吃了他的,陪他個禮罷,何苦這般抵賴?」行者見師父說得有理,他就實說道:「師父,不幹我事,是八戒隔壁聽見那兩個道童吃什麼人參果,他想一個兒嘗新,著老孫去打了三個,我兄弟各人吃了一個。如今吃也吃了,待要怎麼?」明月道:「偷了我四個,這和尚還說不是賊哩!」八戒道:「阿彌陀佛!既是偷了四個,怎麼只拿出三個來分,預先就打起一個偏手?」那獃子倒轉胡嚷。二仙童問得是實,越加毀罵。就恨得個大聖鋼牙咬響,火眼睜圓,把條金箍棒揝了又揝,忍了又忍道:「這童子這樣可惡,只說當面打人也罷,受他些氣兒,等我送他一個絕後計,教他大家都吃不成!」好行者,把腦後的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氣,叫:「變!」變做個假行者,跟定唐僧,陪著悟能、悟凈,忍受著道童嚷罵。他的真身出一個神,縱雲頭跳將起去,徑到人參園里,掣金箍棒往樹上乒乓一下,又使個推山移嶺的神力,把樹一推推倒。可憐葉落椏開根出土,道人斷絕草還丹!那大聖推倒樹,卻在枝兒上尋果子,那裡得有半個?原來這寶貝遇金而落,他的棒刃頭卻是金裹之物,況鐵又是五金之類,所以敲著就振下來,既下來,又遇土而入,因此上邊再沒一個果子。他道:「好,好,好!大家散火!」他收了鐵棒,徑往前來,把毫毛一抖,收上身來。那些人肉眼凡胎,看不明白。古
卻說那仙童罵彀多時,清風道:「明月,這些和尚也受得氣哩,我們就象罵雞一般,罵了這半會,通沒個招聲,想必他不曾偷吃。倘或樹高葉密,數得不明,不要誑罵了他!我和你再去查查。」明月道:「也說得是。」他兩個果又到園中,只見那樹倒椏開,果無葉落,唬得清風腳軟跌根頭,明月腰酥打骸垢。那兩個魂飛魄散,有詩為證,詩曰:齋
三藏西臨萬壽山,悟空斷送草還丹。椏開葉落仙根露,明月清風心膽寒。主
他兩個倒在塵埃,語言顛倒,只叫:「怎的好,怎的好!害了我五庄觀里的丹頭,斷絕我仙家的苗裔!師父來家,我兩個怎的回話?」明月道:「師兄莫嚷,我們且整了衣冠,莫要驚張了這幾個和尚。這個沒有別人,定是那個毛臉雷公嘴的那廝,他來出神弄法,壞了我們的寶貝。若是與他分說,那廝畢竟抵賴,定要與他相爭,爭起來,就要交手相打,你想我們兩個,怎麼敵得過他四個?且不如去哄他一哄,只說果子不少,我們錯數了,轉與他陪個不是。他們的飯已熟了,等他吃飯時,再貼他些兒小菜。他一家拿著一個碗,你卻站在門左,我卻站在門右,撲的把門關倒,把鎖鎖住,將這幾層門都鎖了,不要放他,待師父來家,憑他怎的處置。他又是師父的故人,饒了他,也是師父的人情;不饒他,我們也拿住個賊在,庶幾可以免我等之罪。」清風聞言道:「有理,有理!」古
他兩個強打精神,勉生歡喜,從後園中徑來殿上,對唐僧控背躬身道:「師父,適間言語粗俗,多有沖撞,莫怪,莫怪。」三藏問道:「怎麼說?」清風道:「果子不少,只因樹高葉密,不曾看得明白。才然又去查查,還是原數。」那八戒就趁腳兒蹺道:「你這個童兒,年幼不知事體,就來亂罵,白口咀咒,枉賴了我們也!不當人子!」行者心上明白,口裡不言,心中暗想道:「是謊,是謊!果子已是了帳,怎的說這般話?想必有起死回生之法。」三藏道:「既如此,盛將飯來,我們吃了去罷。」那八戒便去盛飯,沙僧安放桌椅。二童忙取小菜,卻是些醬瓜、醬茄、糟蘿卜、醋豆角、腌窩蕖、綽芥菜,共排了七八碟兒,與師徒們吃飯。又提一壺好茶,兩個茶鍾,伺候左右。那師徒四眾,卻才拿起碗來,這童兒一邊一個,撲的把門關上,插上一把兩腘銅鎖。八戒笑道主
:「這童子差了。你這里風俗不好,卻怎的關了門里吃飯?」明月道:「正是,正是,好歹吃了飯兒開門。」清風罵道:「我把你這個害饞勞、偷嘴的禿賊!你偷吃了我的仙果,已該一個擅食田園瓜果之罪,卻又把我的仙樹推倒,壞了我五庄觀里仙根,你還要說嘴哩!若能彀到得西方參佛面,只除是轉背搖車再托生!」三藏聞言,丟下飯碗,把個石頭放在心上。那童子將那前山門、二山門,通都上了鎖,卻又來正殿門首,惡語惡言,賊前賊後,只罵到天色將晚,才去吃飯。飯畢,歸房去了。齋
唐僧埋怨行者道:「你這個猴頭,番番撞禍!你偷吃了他的果子,就受他些氣兒,讓他罵幾句便也罷了。怎麼又推倒他的樹!若論這般情由,告起狀來,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說不通。」行者道:「師父莫鬧,那童兒都睡去了,只等他睡著了,我們連夜起身。」沙僧道:「哥啊,幾層門都上了鎖,閉得甚緊,如何走么?」行者笑道:「莫管,莫管!老孫自有法兒。」八戒道:「愁你沒有法兒哩!你一變,變什麼蟲蛭兒,瞞格子眼裡就飛將出去,只苦了我們不會變的,便在此頂缸受罪哩!」唐僧道:「他若干出這個勾當,不同你我出去啊,我就念起舊話經兒,他卻怎生消受!」八戒聞言,又愁又笑道:「師父,你說的那裡話?我只聽得佛教中有卷《楞嚴經》、《法華經》、《孔雀經》、《觀音經》、《金剛經》,不曾聽見個甚那舊話兒經啊。」行者道:「兄弟,你不知道,我頂上戴的這個箍兒,是觀音菩薩賜與我師父的。師父哄我戴了,就如生根的一般,莫想拿得下來,叫做《緊箍兒咒》,又叫做《緊箍兒經》。他舊話兒經,即此是也。但若念動,我就頭疼,故有這個法兒難我。師父你莫念,我決不負你,管情大家一齊出去。」說話之間,都已天昏,不覺東方月上。行者道:「此時萬籟無聲,冰輪明顯,正好走了去罷。」八戒道:「哥啊,不要搗鬼,門俱鎖閉,往那裡走?」行者道:「你看手段!」齋
好行者,把金箍棒捻在手中,使一個解鎖法,往門上一指,只聽得突槁的一聲響,幾層門雙簧俱落,唿喇的開了門扇。八戒笑道:「好本事!就是叫小爐兒匠使掭子,便也不象這等爽利!」行者道:「這個門兒,有甚稀罕!就是南天門,指一指也開了。」卻請師父出了門,上了馬,八戒挑著擔,沙僧攏著馬,徑投西路而去。主
行者道:「你們且慢行,等老孫去照顧那兩個童兒睡一個月。」三藏道:「徒弟,不可傷他性命。不然,又一個得財傷人的罪了。」行者道:「我曉得。」行者復進去,來到那童兒睡的房門外。他腰裡有帶的瞌睡蟲兒,原來在東天門與增長天王猜枚耍子贏的。他摸出兩個來,瞞窗眼兒彈將進去,徑奔到那童子臉上,鼾鼾沉睡,再莫想得醒。他才拽開雲步,趕上唐僧,順大路一直西奔。這一夜馬不停蹄,只行到天曉,三藏道:「這個猴頭弄殺我也!你因為嘴,帶累我一夜無眠!」行者道:「不要只管埋怨。天色明了,你且在這路旁邊樹林中將就歇歇,養養精神再走。」那長老只得下馬,倚松根權作禪床坐下,沙僧歇了擔子打盹,八戒枕著石睡覺。孫大聖偏有心腸,你看他跳樹扳枝頑耍。四眾歇息不題。知
卻說那大仙自元始宮散會,領眾小仙出離兜率,徑下瑤天,墜祥雲,早來到萬壽山五庄觀門首。看時,只見觀門大開,地上干凈,大仙道:「清風、明月,卻也中用。常時節,日高三丈,腰也不伸,今日我們不在,他倒肯起早,開門掃地。」眾小仙俱悅。行至殿上,香火全無,人蹤俱寂,那裡有明月、清風!眾仙道:「他兩個想是因我們不在,拐了東西走了。」大仙道:「豈有此理!修仙的人,敢有這般壞心的事!想是昨晚忘卻關門,就去睡了,今早還未醒哩。」眾仙到他房門首看處,真個關著房門,鼾鼾沉睡。這外邊射門亂叫,那裡叫得醒來?眾仙撬開門板,著手扯下床來,也只是不醒。大仙笑道:「好仙童啊!成仙的人,神滿再不思睡,卻怎麼這般睏倦?莫不是有人做弄了他也?快取水來。」一童急取水半盞遞與大仙。大仙念動咒語,伉一口水,噴在臉上,隨即解了睡魔。齋
二人方醒,忽睜睛抹抹臉,抬頭觀看,認得是仙師與世同君和仙兄等眾,慌得那清風頓首、明月叩頭道:「師父啊!你的故人,原是東來的和尚,一夥強盜,十分兇狠!」大仙笑道:「莫驚恐,慢慢的說來。」清風道:「師父啊,當日別後不久,果有個東土唐僧,一行有四個和尚,連馬五口。弟子不敢違了師命,問及來因,將人參果取了兩個奉上。那長老俗眼愚心,不識我們仙家的寶貝。他說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再三不吃,是弟子各吃了一個。不期他那手下有三個徒弟,有一個姓孫的,名悟空行者,先偷四個果子吃了。是弟子們向伊理說,實實的言語了幾句,他卻不容,暗自里弄了個出神的手段,苦啊!」二童子說到此處,止不住腮邊淚落。眾仙道:「那和尚打你來?」明月道:「不曾打,只是把我們人參樹打倒了。」大仙聞言,更不惱怒,道:「莫哭,莫哭!你不知那姓孫的,也是個太乙散仙,也曾大鬧天宮,神通廣大。既然打倒了寶樹,你可認得那些和尚?」清風道:「都認得。」大仙道:「既認得,都跟我來。眾徒弟們,都收拾下刑具,等我回來打他。」主
眾仙領命。大仙與明月、清風縱起祥光,來趕三藏,頃刻間就有千里之遙。大仙在雲端里向西觀看,不見唐僧。及轉頭向東看時,倒多趕了九百餘里。原來那長老一夜馬不停蹄,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大仙的雲頭一縱,趕過了九百餘里。仙童道:「師父,那路旁樹下坐的是唐僧。」大仙道:「我已見了。你兩個回去安排下繩索,等我自家拿他。」清風先回不題。知
那大仙按落雲頭,搖身一變,變作個行腳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樣——古
穿一領百衲袍,系一條呂公絛。手搖麈尾,漁鼓輕敲。三耳草鞋登腳下,九陽巾子把頭包。飄飄風滿袖,口唱《月兒高》。主
徑直來到樹下,對唐僧高叫道:「長老,貧道起手了。」那長老忙忙答禮道:「失瞻!失瞻!」大仙問:「長老是那方來的?為何在途中打坐?」三藏道:「貧僧乃東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經者。路過此間,權為一歇。」大仙佯訝道:「長老東來,可曾在荒山經過?」長老道:「不知仙宮是何寶山?」大仙道:「萬壽山五庄觀,便是貧道棲止處。」行者聞言,他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不曾,不曾!我們是打上路來的。」那大仙指定笑道:「我把你這個潑猴!你瞞誰哩?你倒在我觀里,把我人參果樹打倒,你連夜走在此間,還不招認,遮飾什麼?不要走!趁早去還我樹來!」那行者聞言,心中惱怒,掣鐵棒不容分說,望大仙劈頭就打。大仙側身躲過,踏祥光,徑到空中。行者也騰雲,急趕上去。大仙在半空現了本相,你看他怎生打扮——古
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疊鬢邊。相迎行者無兵器,止將玉麈手中拈。主
那行者沒高沒低的,棍子亂打。大仙把玉麈左遮右擋,奈了他兩三回合,使一個袖裡乾坤的手段,在雲端里把袍袖迎風輕輕的一展,刷地前來,把四僧連馬一袖子籠住。八戒道:「不好了!我們都裝在釭袴里了!」行者道:「獃子,不是釭袴,我們被他籠在衣袖中哩。」八戒道:「這個不打緊,等我一頓釘鈀,築他個窟窿,脫將下去,只說他不小心,籠不牢,吊的了罷。」那獃子使鈀亂築,那裡築得動?手捻著雖然是個軟的,築起來就比鐵還硬。古
那大仙轉祥雲,徑落五庄觀坐下,叫徒弟拿繩來。眾小仙一一伺候。你看他從袖子里,卻象撮傀儡一般,把唐僧拿出,縛在正殿檐柱上。又拿出他三個,每一根柱上,綁了一個。將馬也拿出拴在庭下,與他些草料,行李拋在廊下。又道:「徒弟,這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槍,不可加鐵鉞,且與我取出皮鞭來,打他一頓,與我人參果出氣!」眾仙即忙取出一條鞭,不是什麼牛皮、羊皮、麂皮、犢皮的,原來是龍皮做的七星鞭,著水浸在那裡。令一個有力量的小仙,把鞭執定道:「師父,先打那個?」大仙道:「唐三藏做大不尊,先打他。」行者聞言,心中暗道:「我那老和尚不禁打,假若一頓鞭打壞了啊,卻不是我造的業?」他忍不住開言道:「先生差了。偷果子是我,吃果子是我,推倒樹也是我,怎麼不先打我,打他做甚?」大仙笑道:「這潑猴倒言語膂烈。這等便先打他。」小仙問:「打多少?」大仙道:「照依果數,打三十鞭。」那小仙輪鞭就打。行者恐仙家法大,睜圓眼瞅定,看他打那裡。原來打腿,行者就把腰扭一扭,叫聲「變!」變作兩條熟鐵腿,看他怎麼打。那小仙一下一下的,打了三十,天早向午了。大仙又吩咐道:「還該打三藏訓教不嚴,縱放頑徒撒潑。」那仙又輪鞭來打。行者道:「先生又差了。偷果子時,我師父不知,他在殿上與你二童講話,是我兄弟們做的勾當。縱是有教訓不嚴之罪,我為弟子的,也當替打,再打我罷。」大仙笑道:「這潑猴,雖是狡猾奸頑,卻倒也有些孝意。既這等,還打他罷。」小仙又打了三十。行者低頭看看,兩只腿似明鏡一般,通打亮了,更不知些疼癢。此時天色將晚,大仙道:「且把鞭子浸在水裡,待明朝再拷打他。」小仙且收鞭去浸,各各歸房。晚齋已畢,盡皆安寢不題。古
那長老淚眼雙垂,怨他三個徒弟道:「你等闖出禍來,卻帶累我在此受罪,這是怎的起?」行者道:「且休報怨,打便先打我,你又不曾吃打,倒轉嗟呀怎的?」唐僧道:「雖然不曾打,卻也綁得身上疼哩。」沙僧道:「師父,還有陪綁的在這里哩。」行者道:「都莫要嚷,再停會兒走路。」八戒道:「哥哥又弄虛頭了。這里麻繩噴水,緊緊的綁著,還比關在殿上被你使解鎖法搠開門走哩!」行者道:「不是誇口說,那怕他三股的麻繩噴上了水,就是碗粗的棕纜,也只好當秋風!」知
正話處,早已萬籟無聲,正是天街人靜。好行者,把身子小一小,脫下索來道:「師父去啞!」沙僧慌了道:「哥哥,也救我們一救!」行者道:「悄言,悄言!」他卻解了三藏,放下八戒、沙僧,整束了褊衫,扣背了馬匹,廊下拿了行李,一齊出了觀門。又教八戒:「你去把那崖邊柳樹伐四顆來。」八戒道:「要他怎的?」行者道:「有用處,快快取來!」那獃子有些夯力,走了去,一嘴一顆,就拱了四顆,一抱抱來。行者將枝梢折了,將兄弟二人復進去,將原繩照舊綁在柱上。那大聖念動咒語,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樹上,叫:「變!」一根變作長老,一根變作自身,那兩根變作沙僧、八戒,都變得容貌一般,相貌皆同,問他也就說話,叫名也就答應。他兩個卻才放開步,趕上師父。這一夜依舊馬不停蹄,躲離了五庄觀。齋
只走到天明,那長老在馬上搖樁打盹,行者見了,叫道:「師父不濟!出家人怎的這般辛苦?我老孫千夜不眠,也不曉得睏倦。且下馬來,莫教走路的人,看見笑你,權在山坡下藏風聚氣處,歇歇再走。」古
不說他師徒在路暫住。且說那大仙,天明起來,吃了早齋,出在殿上,教拿鞭來:「今日卻該打唐三藏了。」那小仙輪著鞭,望唐僧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么。」乒乓打了三十。輪過鞭來,對八戒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么。」及打沙僧,也應道「打么。」及打到行者,那行者在路,偶然打個寒噤道:「不好了!」三藏問道:「怎麼說?」行者道:「我將四顆柳樹變作我師徒四眾,我只說他昨日打了我兩頓,今日想不打了。卻又打我的化身,所以我真身打噤,收了法罷。」那行者慌忙念咒收法。知
你看那些道童害怕,丟了皮鞭,報道:「師父啊,為頭打的是大唐和尚,這一會打的都是柳樹之根!」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誇不盡道:「孫行者,真是一個好猴王!曾聞他大鬧天宮,布地網天羅,拿他不住,果有此理。你走了便也罷,卻怎麼綁些柳樹在此,冒名頂替?決莫饒他,趕去來!」那大仙說聲趕,縱起雲頭,往西一望,只見那和尚挑包策馬,正然走路。大仙低下雲頭,叫聲:「孫行者,往那裡走!還我人參樹來!」八戒聽見道:「罷了!對頭又來了!」行者道:「師父,且把善字兒包起,讓我們使些凶惡,一發結果了他,脫身去罷。」唐僧聞言,戰戰兢兢,未曾答應。沙僧掣寶杖,八戒舉釘鈀,大聖使鐵棒,一齊上前,把大仙圍住在空中,亂打亂築。這場惡斗,有詩為證,詩曰:古
悟空不識鎮元仙,與世同君妙更玄。三件神兵施猛烈,一根麈尾自飄然。齋
左遮右擋隨來往,後架前迎任轉旋。夜去朝來難脫體,淹留何日到西天!主
他兄弟三眾,各舉神兵,一齊攻打,那大仙只把蠅帚兒演架。那裡有半個時辰,他將袍袖一展,依然將四僧一馬並行李,一袖籠去,返雲頭,又到觀里。眾仙接著,仙師坐於殿上,卻又在袖兒里一個個搬出,將唐僧綁在階下矮槐樹上,八戒、沙僧各綁在兩邊樹上。將行者捆倒,行者道:「想是調問哩。」不一時,捆綁停當,教把長頭布取十匹來。行者笑道:「八戒!這先生好意思,拿出布來與我們做中袖哩!減省些兒,做個一口中罷了。」那小仙將家機布搬將出來。大仙道:「把唐三藏、豬八戒、沙和尚都使布裹了!」眾仙一齊上前裹了。行者笑道:「好,好,好!夾活兒就大殮了!」須臾,纏裹已畢,又教拿出漆來。眾仙即忙取了些自收自曬的生熟漆,把他三個布裹的漆了,渾身俱裹漆,上留著頭臉在外。八戒道:「先生,上頭倒不打緊,只是下面還留孔兒,我們好出恭。」古
那大仙又教把大鍋抬出來。行者笑道:「八戒,造化!抬出鍋來,想是煮飯我們吃哩。」八戒道:「也罷了,讓我們吃些飯兒,做個飽死的鬼也好看。」眾仙果抬出一口大鍋支在階下。大仙叫架起乾柴,發起烈火,教:「把清油熬上一鍋,燒得滾了,將孫行者下油鍋扎他一紮,與我人參樹報仇!」行者聞言暗喜道:「正可老孫之意。這一向不曾洗澡,有些兒皮膚燥癢,好歹盪盪,足感盛情。」頃刻間,那油鍋將滾。大聖卻又留心,恐他仙法難參,油鍋里難做手腳,急回頭四顧,只見那台下東邊是一座日規台,西邊是一個石獅子。行者將身一縱,滾到西邊,咬破舌尖,把石獅子噴了一口,叫聲:「變!」變作他本身模樣,也這般捆作一團。他卻出了元神,起在雲端里,低頭看著道士。齋
只見那小仙報道:「師父,油鍋滾透了。」大仙教「把孫行者抬下去!」四個仙童抬不動,八個來,也抬不動,又加四個,也抬不動。眾仙道:「這猴子戀土難移,小自小,倒也結實。」卻教二十個小仙,扛將起來,往鍋里一摜,烹的響了一聲,濺起些滾油點子,把那小道士們臉上燙了幾個燎漿大泡!只聽得燒火的小童喊道:「鍋漏了,鍋漏了!」說不了,油漏得罄盡,鍋底打破,原來是一個石獅子放在裡面。知
大仙大怒道:「這個潑猴,著然無禮!教他當面做了手腳!你走了便罷,怎麼又搗了我的灶?這潑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摶砂弄汞,捉影捕風。罷,罷,罷!饒他去罷。且將唐三藏解下,另換新鍋,把他扎一紮,與人參樹報報仇罷。」那小仙真個動手,拆解布漆。知
行者在半空里聽得明白,他想著:「師父不濟,他若到了油鍋里,一滾就死,二滾就焦,到三五滾,他就弄做個稀爛的和尚了!我還去救他一救。」好大聖,按落雲頭,上前叉手道「莫要拆壞了布漆,我來下油鍋了。」那大仙驚罵道:「你這猢猴!怎麼弄手段搗了我的灶?」行者笑道:「你遇著我就該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要領你些油湯油水之愛,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鍋里開風,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調菜吃,如今大小便通干凈了,才好下鍋。不要扎我師父,還來扎我。」那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走出殿來,一把扯住。畢竟不知有何話說,端的怎麼脫身,且聽下回分解
⑶ 西遊記里所有人物的肖像描寫
描寫唐僧肖像的詩詞書中有三首,這里介紹兩首,一首七言長律是在第十二回,如下: 凜凜威顏多雅秀,佛衣可體如裁就。 輝光艷艷滿乾坤,結綵紛紛凝宇宙。 朗朗明珠上下排,層層金線穿前後。 兜羅四面錦沿邊,萬樣稀奇鋪綺秀。 八寶妝花縛鈕絲,金環束領攀絨扣。 佛天大小列高低,星相尊卑分左右。 玄奘法師大有緣,現前此物堪承受。 混如極樂活阿羅,賽過西方真覺秀。 錫杖叮當斗九環,毗盧帽映多豐厚。 誠為佛子不虛傳,勝似菩提無詐謬。 再一首詞是在第七十八回里,如下: 身上穿一領錦斕異寶佛袈裟,頭戴金頂毗盧帽。 九環錫杖手中拿,胸藏一點神光妙。 通關文牒緊隨身,包裹袋子中纏錦套。 行似阿羅降世間,誠如活佛真容貌。 美猴王登場,總的來說,《西遊記》里為孫悟空畫肖像的有五首詩詞。這里選具有代表性的三首來賞析: 一首在第四回里的七言排律是描寫孫悟空當猴王時候的威風勁兒,如下: 身穿金甲亮堂堂,頭戴金冠光映映。 手舉金箍棒一根,足踏雲鞋皆相稱。 一雙怪眼似明星,兩耳過肩查又硬。 挺挺身材變化多,聲音響亮如鍾磬。 尖嘴齜牙弼馬溫,心高要做齊天聖。 詩中所提到的猴王的武器裝備,即如意金箍棒、鎖子黃金甲、藕絲步雲履、鳳翅紫金冠都是打劫四海龍王的,自家穿著、用著還挺得意。所以心氣就高,可謂「心高要做齊天聖」了。然而物極必反,泰極否來,書中第十四回有一首描寫孫悟空被如來「監禁」了五百年後的摻相的詞,如下: 尖嘴縮腮,金睛火眼。 頭上堆苔蘚,耳中生薛羅。 鬢邊少發多青草,頜下無須有綠莎。 眉間土,鼻凹泥,十分狼狽; 指頭粗,手掌厚,塵垢余多。 還喜得眼睛轉動,喉舌聲和。 語言雖利便,身體莫能挪。 正是五百年前孫大聖,今朝難滿脫天羅。 這幅肖像畫形象之至矣!苔蘚、薛羅、青草、綠莎都在悟空身上安家了,眉毛上的土和鼻孔里的泥自不消說了,整個身體也就眼珠子和舌根子能動了,這個狀態來它五百年,看你這猴急的性子還能收斂收斂不? 孫悟空脫難後,入了佛門,成了行者,扮相和當大王的時候有點不同了,書中第八十三回有一首七言排律專有描述,如下: 古怪別腮心裡強,自小為怪神力壯。 高低面賽馬鞍鞽,眼放金光如火亮。 渾身毛硬似鋼針,虎皮裙系明花響。 上天撞散萬雲飛,下海混起千層浪。 當天倚力打天王,擋退十萬八千將。 官封大聖美猴精,手中慣使金箍棒。 金日西天任顯能,復來洞內扶三臧。 描寫豬八戒的也有兩首,都是七言詩,一首出現在第八回,如下: 卷臟蓮蓬吊搭嘴,而如蒲扇顯金睛。 獠牙鋒利如鋼銼,長最張開似火盆。 金盔緊系腮邊帶,勒甲絲絛蟒退鱗。 手執釘耙龍探抓,腰垮彎弓月半輪。 糾糾威風欺太歲,昂昂志氣壓天神。 另一首出現在第八十五回,如下: 碓嘴初長三尺零,獠牙嘴出塞銀釘。 一雙圓眼光如電,兩耳扇風唿唿聲。 腦後鬃長排鐵箭,渾身皮糙癩還青。 手中使件蹊蹺物,九齒釘耙各各驚。 這兩首詩看罷,對豬八戒的第一印象也可以一個字概括,那就是一個「丑」字。蓮蓬鼻子、碓子嘴、大獠牙、扇風耳,這嘴臉夠出位了,還有「腦後鬃長排鐵箭,渾身皮糙癩還青」句將八戒身上那長長硬硬的豬鬃和一身發青的疙瘩皮一覽無遺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描寫沙僧的肖像畫,只不過那時還是流沙精,因為還沒到取經團上班。有兩首,一首詞在第八回,一首七律詩在第二十二回,一並列出: 詞入下: 青不青,黑不黑,晦氣色臉; 長不長,短不短,赤腳筋軀。 眼光閃爍,好似灶底雙燈; 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缽。 獠牙撐劍刃,紅發亂蓬鬆。 一聲叱吒如雷吼,兩腳奔波似滾風。 詩如下: 一頭紅焰發蓬鬆,兩尺圓睛亮似燈。 不黑不青藍靛臉,如雷如鼓老龍聲。 身披一領鵝黃氅,腰束兩攢露白藤。 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杖甚崢嶸。 仔細讀讀這兩首詩詞,覺得原卷簾大將的氣色是不大好,一個「慘」字總結。總是面有菜色,。「青不青,黑不黑,晦氣色臉」句和「不黑不青藍靛臉」兩句可以說明。 黑熊精,觀音讓其看守落伽山後門,美其名曰「守山大王」,在書中第十七回有一首描寫黑熊精的七言律詩,如下: 碗子鐵盔火漆光,烏金鎧甲亮輝煌。 皂羅袍罩風篼袖,黑綠絲絛躲(右邊用「單」換「朵」,讀朵)穗長。 手執黑櫻槍一桿,足踏烏皮靴一雙。 眼幌金睛如掣電,正是山中黑風王。 紅孩兒 第四十一回里描寫紅孩兒的一首七言排律: 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塗朱一表才。 鬢挽青雲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 戰裙巧綉盤龍鳳,形比哪吒更富態。 雙手綽槍威凜冽,祥光護體出門來。 哏聲響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電乖。 要識此魔其姓氏,名揚千古喚紅孩。 第二回描寫混世魔王的詞,如下: 頭戴烏金盔,映日光明; 身掛皂羅袍,迎風飄盪。 下穿著黑鐵甲,緊勒皮條; 足踏著花褶靴,雄如上將。 腰廣十圍,身高三丈。 手執一口刀,鋒刃多明亮。 稱為混世魔,磊落凶模樣。西遊記》開篇第一首屬於人物肖像的詩詞竟然描寫得是是一位西牛賀洲的凡夫,為什麼會如此安排呢?因為如果沒有這位為人實在的凡夫來給猴王指路,恐怕就沒有以後的齊天大聖以及斗戰勝佛的戲份兒了,天宮也少了幾番熱鬧,取經團的骨幹人員就得另請高明了。詞如下: 頭上戴箬箬,乃是新筍出脫之籜; 身上穿布衣,乃是木棉拈就之紗。 腰間系環絛,乃是老蠶口吐之絲; 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 手執純(原文是「行」字中間一個「真」字,讀諄)鋼斧,擔挽嘛火繩。 扳松劈枯樹,爭似此樵能。 還有一首描寫樵夫的詞,是書中第三十二回功曹為給大聖報信而變的,如下: 頭戴一頂老藍氈笠,身穿一領毛皂衲衣。 老藍氈笠,遮煙蓋日果稀奇; 毛皂衲衣,樂以忘憂真罕見。 手持鋼斧快磨明,刀伐乾柴收束緊。 擔頭春色,幽然四序融融; 身外閑情,常是三星淡淡。 到老只於隨分過,有何榮辱暫關山。 。《西遊記》里第二首算得上肖像畫的詩詞是描寫一位仙童的,這仙童按資格是孫悟空的師兄,還是負責接待孫悟空報到的人員,比較關鍵。這首五律出現在書中第一回,如下: 抓髻雙絲綰,寬袍兩袖風。 貌和身自別,心與相俱空。 物外長年客,山中永壽童。 一塵全不染,甲子任翻騰。 第十七回描寫蒼狼精所修煉而而成的道人的,這道人還有個法號,叫凌虛子,我們都看到這首詩,還多虧孫悟空策劃,讓觀音菩薩變化成凌虛子的樣子,因為孫悟空之前已經一棒把凌虛子打死了。詩如下,也是五律: 鶴氅仙風颯,飄贊(左邊加三點水旁,還讀贊)欲步虛。 蒼顏松柏老,秀色古今無。 去去還無往,如如自有殊。 總來歸一法,只是隔邪軀。 第二十五回描寫地仙之祖、孫大聖結拜兄弟、五庄觀觀主鎮元大仙的詩,如下: 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 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 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 三須飄頜下,鴉翎疊鬢邊。 相迎行者無兵器,止將玉廛手中拈。 第二十六回描寫一位特殊仙童的,這位特殊仙童是誰呢?乃海外三座仙山之一——方丈山主人東華大帝君的仙童,東方朔是也。對,就是曾經在漢武帝手下當過官的東方朔,原來他經過修煉,竟然成仙了,完成了秦皇漢武都沒有完成的心願。詩如下: 身穿道服飄霞爍,腰束絲絛光錯落。 頭戴綸巾布斗星,足登芒履遊仙岳。 煉元真,脫本殼,功行成時遂意樂。 識破原流精氣神,主人認得無虛錯。 逃名今喜壽無疆,甲子周天管不著。 轉迴廊,登寶閣,天上蟠桃三度摸。 飄渺香雲出翠屏,小仙乃是東方朔。 第九十八回描寫金頂大仙的詞,如下: 身披錦衣,手搖玉廛。 身披錦衣,寶閣瑤池常赴宴; 手搖玉廛,丹台紫府每揮塵。 肘懸仙錄(加「竹」字頭),足踏履鞋。 飄然真羽士,秀麗實奇哉。 煉就長生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 聖僧不識靈山客,當年金頂大仙來。 太多了。你還是仔細閱讀原著找找吧
⑷ 哪位大仙可以告訴我西遊記里的所有法術名稱及功能本人要寫小說急需啊!!
西遊記里的法術並不多,也就大家熟知的幾個筋斗雲,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要說到法術封神演義里的法術倒是可以用來寫小說
這是封神演義里的法術,希望你用的著
【哈】青龍關陳奇之術。養成腹內一道黃氣,噴出口來,凡是精血成胎的,必定有三魂七魄,見此黃氣,則魂魄自散。
【哼】渡厄真人傳鄭倫之術。鼻竅中二氣,吸人魂魄。響如鍾聲,竅中兩道白光噴將出來,收人魂魄。
【八九玄功】七十二變。玉鼎真人傳楊戩。袁洪也會七十二變。
【五行遁術】闡教擅長土遁。截教擅長水遁。
【三昧真火】常見高階道術。
【呼風喚雨】姜子牙冰凍岐山。
【倒海】姜子牙倒海罩西岐。
【騰雲術】常見法術。
【飛頭術】申公豹擅長。
風林之術。口吐黑煙噴,就化為一網邊,現一粒紅珠;有碗口大小,中者即傷。
張桂芳邪術。呼人姓名即墜馬。
【縱地金光法】元始天尊傳下。可日行數千里。
【五雷訣】似乎只對低級精怪起作用。
【三頭六臂】九龍島呂岳之術。心手搖動叄百六十骨節,霎時現出叄頭六臂,一隻手執形天印,一隻手擎住瘟疫鍾,一隻手持定形瘟,一隻手執住指瘟劍。羅宣亦會。
【腦後神手】一氣仙馬元之術。
【「黑雲犬」】實名不詳。頂上現一塊黑雲,雲中現出一隻犬來。季康之術。
【丈六金身?】現十八臂,二十四面,持瓔珞,絲絛,降魔杵,金鈴,金弓傘蓋,寶銼,銀戟,銀旗等寶物。准提道人以之伏孔宣。
【替身法】佳夢關胡雷擅長。
【火龍兵】背後帖紅紙葫蘆,腳下畫風火符印。火靈聖母之術。
【邱引之術】頂上長一道白光,光中分開,面現出碗大一顆紅珠,在空中滴溜溜只是轉。
【一氣化三清】老子一氣化三清:上清(九雲冠,大紅白鶴絳綃衣,寶劍)、玉清(如意冠,淡黃八卦衣,天馬,靈芝如意)、太清(九霄冠,八寶萬壽紫霞衣,龍須扇,三寶玉如意,地師)
【六魂幡】通天教主之術。草人,有六尾,上書人名。
【劈面雷】界牌關王豹之術。
【神煙術】穿雲關馬忠之術。口吐黑煙,遮掩四方。效用不明。
【瘟癀陣】九龍島呂岳、陳庚。二十一把瘟癀傘,按九宮八卦排列,中有土台。
【痘疹】潼關余德之術。有青黃赤白黑五個手帕,可化五方雲。五個小斗,內裝毒痘。
「催魂捉魄」(實名不詳)。姚賓之術。落魂陣內,一土台;設一香案,台上扎一草人,草人身上寫姜尚的名字;草人頭上點叄盞燈,足下點七盞燈,上叄盞名為催魂燈,下點七盞名為捉魂燈,姚天君披發仗劍,步罡念咒,於台前發符用印,於空中一日拜叄次。
【釘頭七箭書】陸壓邪術。設法壇,扎草人書名,頭腳各一盞燈,踏罡步斗,每日三拜,於二十一日,以桑枝弓、桃枝箭射草人雙目心口。人遂絕命。
【指地成鋼】懼留孫。專破地行術。
⑸ 西遊記節選部分 他的真身,出一個神… 出自西遊記哪個故事大聖為什麼推倒果樹後來又怎樣彌補這一過
【答案】大鬧五庄觀 /因為偷吃人參果遭到辱罵(和誤會)/最後悟空請來觀音菩薩用玉凈瓶里的甘露救活了人參樹
西遊記第25回:鎮元仙趕捉取經僧,孫行者大鬧五庄觀
卻說他兄弟三眾,到了殿上,對師父道:"飯將熟了,叫我們怎的?"三藏道:"徒弟,不是問飯。他這觀里,有甚麼人參果,似孩子一般的東西,你們是那一個偷他的吃了?"八戒道:"我老實,不曉得,不曾見。"清風道:"笑的就是他!笑的就是他!"行者喝道:"我老孫生的是這個笑容兒,莫成為你不見了甚麼果子,就不容我笑?"三藏道:"徒弟息怒,我們是出家人,休打誑語,莫吃昧心食,果然吃了他的,陪他個禮罷,何苦這般抵賴?"
行者見師父說得有理,他就實說道:"師父,不幹我事,是八戒隔壁聽見那兩個道童吃甚麼人參果,他想一個兒嘗新,著老孫去打了三個,我兄弟各人吃了一個。如今吃也吃了,待要怎麼?"明月道:"偷了我四個,這和尚還說不是賊哩!"八戒道:"阿彌陀佛!既是偷了四個,怎麼只拿出三個來分,預先就打起一個偏手?"那獃子倒轉胡嚷。
二仙童問得是實,越加毀罵。就恨得個大聖鋼牙咬響,火眼睜圓,把條金箍棒揝了又揝,忍了又忍道:"這童子這樣可惡,只說當面打人也罷,受他些氣兒,等我送他一個絕後計,教他大家都吃不成!"好行者,把腦後的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氣,叫"變!"變做個假行者,跟定唐僧,陪著悟能、悟凈,忍受著道童嚷罵;他的真身出一個神,縱雲頭跳將起去,徑到人參園里,掣金箍棒往樹上乒乓一下,又使個推山移嶺的神力,把樹一推推倒。可憐葉落枒開根出土,道人斷絕草還丹!那大聖推倒樹,卻在枝兒上尋果子,那裡得有半個?原來這寶貝遇金而落,他的棒刃頭卻是金裹之物,況鐵又是五金之類,所以敲著就振下來,既下來,又遇土而入,因此上邊再沒一個果子。他道:"好!好!好!大家散火!"他收了鐵棒,徑往前來,把毫毛一抖,收上身來。那些人肉眼凡胎,看不明白。
卻說那仙童罵夠多時,清風道:"明月,這些和尚也受得氣哩,我們就象罵雞一般,罵了這半會,通沒個招聲,想必他不曾偷吃。倘或樹高葉密,數得不明,不要誑罵了他!我和你再去查查。"明月道:"也說得是。"他兩個果又到園中,只見那樹倒枒開,果無葉落,唬得清風腳軟跌根頭,明月腰酥打骸垢。那兩個魂飛魄散,有詩為證,詩曰:
三藏西臨萬壽山,悟空斷送草還丹。
枒開葉落仙根露,明月清風心膽寒。
他兩個倒在塵埃,語言顛倒,只叫:"怎的好!怎的好!害了我五庄觀里的丹頭,斷絕我仙家的苗裔!師父來家,我兩個怎的回話?"明月道:"師兄莫嚷,我們且整了衣冠,莫要驚張了這幾個和尚。這個沒有別人,定是那個毛臉雷公嘴的那廝,他來出神弄法,壞了我們的寶貝。若是與他分說,那廝畢竟抵賴,定要與他相爭,爭起來,就要交手相打,你想我們兩個,怎麼敵得過他四個?且不如去哄他一哄,只說果子不少,我們錯數了,轉與他陪個不是。他們的飯已熟了,等他吃飯時,再貼他些兒小菜。他一家拿著一個碗,你卻站在門左,我卻站在門右,撲的把門關倒,把鎖鎖住,將這幾層門都鎖了,不要放他,待師父來家,憑他怎的處置。他又是師父的故人,饒了他,也是師父的人情;不饒他,我們也拿住個賊在,庶幾可以免我等之罪。"清風聞言道:"有理!有理!"
他兩個強打精神,勉生歡喜,從後園中徑來殿上,對唐僧控背躬身道:"師父,適間言語粗俗,多有沖撞,莫怪,莫怪。"三藏問道:"怎麼說?"清風道:"果子不少,只因樹高葉密,不曾看得明白。才然又去查查,還是原數。"那八戒就趁腳兒蹺道:"你這個童兒,年幼不知事體,就來亂罵,白口咀咒,枉賴了我們也!不當人子!"行者心上明白,口裡不言,心中暗想道:"是謊,是謊!果子已是了帳,怎的說這般話?想必有起死回生之法。"三藏道:"既如此,盛將飯來,我們吃了去罷。"
那八戒便去盛飯,沙僧安放桌椅。二童忙取小菜,卻是些醬瓜、醬茄、糟蘿卜、醋豆角、腌窩蕖、綽芥菜,共排了七八碟兒,與師徒們吃飯;又提一壺好茶,兩個茶鍾,伺候左右。那師徒四眾,卻才拿起碗來,這童兒一邊一個,撲的把門關上,插上一把兩鐄銅鎖。八戒笑道:"這童子差了。你這里風俗不好,卻怎的關了門里吃飯?"明月道:"正是,正是,好歹吃了飯兒開門。"清風罵道:"我把你這個害饞勞、偷嘴的禿賊!你偷吃了我的仙果,已該一個擅食田園瓜果之罪,卻又把我的仙樹推倒,壞了我五庄觀里仙根,你還要說嘴哩!若能彀到得西方參佛面,只除是轉背搖車再托生!"三藏聞言,丟下飯碗,把個石頭放在心上。那童子將那前山門、二山門,通都上了鎖,卻又來正殿門首,惡語惡言,賊前賊後,只罵到天色將晚,才去吃飯。飯畢,歸房去了。
唐僧埋怨行者道:"你這個猴頭,番番撞禍!你偷吃了他的果子,就受他些氣兒,讓他罵幾句便也罷了。怎麼又推倒他的樹!若論這般情由,告起狀來,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說不通。"行者道:"師父莫鬧,那童兒都睡去了,只等他睡著了,我們連夜起身。"沙僧道:"哥啊,幾層門都上了鎖,閉得甚緊,如何走么?"行者笑道:"莫管!莫管!老孫自有法兒。"八戒道:"愁你沒有法兒哩!你一變,變甚麼蟲蛭兒,瞞格子眼裡就飛將出去,只苦了我們不會變的,便在此頂缸受罪哩!"唐僧道:"他若干出這個勾當,不同你我出去啊,我就念起舊話經兒,他卻怎生消受!"八戒聞言,又愁又笑道:"師父,你說的那裡話?我只聽得佛教中有卷《楞嚴經》、《法華經》、《孔雀經》、《觀音經》、《金剛經》,不曾聽見個甚那舊話兒經啊。"行者道:"兄弟,你不知道,我頂上戴的這個箍兒,是觀音菩薩賜與我師父的。師父哄我戴了,就如生根的一般,莫想拿得下來,叫做《緊箍兒咒》,又叫做《緊箍兒經》。他舊話兒經,即此是也。但若念動,我就頭疼,故有這個法兒難我。師父你莫念,我決不負你,管情大家一齊出去。"
說話之間,都已天昏,不覺東方月上。行者道:"此時萬籟無聲,冰輪明顯,正好走了去罷。"八戒道:"哥啊,不要搗鬼,門俱鎖閉,往那裡走?"行者道:"你看手段!"好行者,把金箍棒捻在手中,使一個解鎖法,往門上一指,只聽得突蹡的一聲響,幾層門雙鐄俱落,唿喇的開了門扇。八戒笑道:"好本事!就是叫小爐兒匠使掭子,便也不象這等爽利!"行者道:"這個門兒,有甚稀罕!就是南天門,指一指也開了。"卻請師父出了門,上了馬,八戒挑著擔,沙僧攏著馬,徑投西路而去。行者道:"你們且慢行,等老孫去照顧那兩個童兒睡一個月。"三藏道:"徒弟,不可傷他性命;不然,又一個得財傷人的罪了。"行者道:"我曉得。"行者復進去,來到那童兒睡的房門外。他腰裡有帶的瞌睡蟲兒,原來在東天門與增長天王猜枚耍子贏的。他摸出兩個來,瞞窗眼兒彈將進去,徑奔到那童子臉上,鼾鼾沉睡,再莫想得醒。他才拽開雲步,趕上唐僧,順大路一直西奔。
這一夜馬不停蹄,只行到天曉,三藏道:"這個猴頭弄殺我也!你因為嘴,帶累我一夜無眠!"行者道:"不要只管埋怨。天色明了,你且在這路旁邊樹林中將就歇歇,養養精神再走。"那長老只得下馬,倚松根權作禪床坐下,沙僧歇了擔子打盹,八戒枕著石睡覺。孫大聖偏有心腸,你看他跳樹扳枝頑耍。四眾歇息不題。
卻說那大仙自元始宮散會,領眾小仙出離兜率,徑下瑤天,墜祥雲,早來到萬壽山五庄觀門首。看時,只見觀門大開,地上干凈,大仙道:"清風、明月,卻也中用。常時節,日高三丈,腰也不伸,今日我們不在,他倒肯起早,開門掃地。"眾小仙俱悅。行至殿上,香火全無,人蹤俱寂,那裡有明月、清風!眾仙道:"他兩個想是因我們不在,拐了東西走了。"大仙道:"豈有此理!修仙的人,敢有這般壞心的事!想是昨晚忘卻關門,就去睡了,今早還未醒哩。"眾仙到他房門首看處,真個關著房門,鼾鼾沉睡。這外邊射門亂叫,那裡叫得醒來?眾仙撬開門板,著手扯下床來,也只是不醒。大仙笑道:"好仙童啊!成仙的人,神滿再不思睡,卻怎麼這般睏倦?莫不是有人做弄了他也?快取水來。"一童急取水半盞遞與大仙。大仙念動咒語,噀一口水,噴在臉上,隨即解了睡魔。
二人方醒,忽睜睛抹抹臉,抬頭觀看,認得是仙師與世同君和仙兄等眾,慌得那清風頓首,明月叩頭道:"師父啊!你的故人,原是東來的和尚,一夥強盜,十分兇狠!"
大仙笑道:"莫驚恐,慢慢的說來。"清風道:"師父啊,當日別後不久,果有個東土唐僧,一行有四個和尚,連馬五口。弟子不敢違了師命,問及來因,將人參果取了兩個奉上。那長老俗眼愚心,不識我們仙家的寶貝。他說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再三不吃,是弟子各吃了一個。不期他那手下有三個徒弟,有一個姓孫的,名悟空行者,先偷四個果子吃了。是弟子們向伊理說,實實的言語了幾句,他卻不容,暗自里弄了個出神的手段,苦啊!"二童子說到此處,止不住腮邊淚落。眾仙道:"那和尚打你來?"明月道:"不曾打,只是把我們人參樹打倒了。"大仙聞言,更不惱怒,道:"莫哭!莫哭!你不知那姓孫的,也是個太乙散仙,也曾大鬧天宮,神通廣大。既然打倒了寶樹,你可認得那些和尚?"清風道:"都認得。"大仙道:"既認得,都跟我來。眾徒弟們,都收拾下刑具,等我回來打他。"
眾仙領命。大仙與明月、清風縱起祥光,來趕三藏,頃刻間就有千里之遙。大仙在雲端里向西觀看,不見唐僧;及轉頭向東看時,倒多趕了九百餘里。原來那長老一夜馬不停蹄,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大仙的雲頭一縱,趕過了九百餘里。仙童道:"師父,那路旁樹下坐的是唐僧。"大仙道:"我已見了。你兩個回去安排下繩索,等我自家拿他。"清風先回不題。
那大仙按落雲頭,搖身一變,變作個行腳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樣:
穿一領百衲袍,系一條呂公絛。手搖塵尾,漁鼓輕敲。三耳草鞋登腳下,九陽巾子把頭包。飄飄風滿袖,口唱《月兒高》。
徑直來到樹下,對唐僧高叫道:"長老,貧道起手了。"那長老忙忙答禮道:"失瞻!失瞻!"大仙問:"長老是那方來的?為何在途中打坐?"三藏道:"貧僧乃東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經者。路過此間,權為一歇。"大仙佯訝道:"長老東來,可曾在荒山經過?"長老道:"不知仙宮是何寶山?"大仙道:"萬壽山五庄觀,便是貧道棲止處。"
行者聞言,他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不曾!不曾!我們是打上路來的。"那大仙指定笑道:"我把你這個潑猴!你瞞誰哩?你倒在我觀里,把我人參果樹打倒,你連夜走在此間,還不招認,遮飾甚麼?不要走!趁早去還我樹來!"那行者聞言,心中惱怒,掣鐵棒不容分說,望大仙劈頭就打。大仙側身躲過,踏祥光,徑到空中。行者也騰雲,急趕上去。大仙在半空現了本相,你看他怎生打扮:
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疊鬢邊。相迎行者無兵器,止將玉塵手中拈。
那行者沒高沒低的,棍子亂打。大仙把玉塵左遮右擋,奈了他兩三回合,使一個袖裡乾坤的手段,在雲端里把袍袖迎風輕輕的一展,刷地前來,把四僧連馬一袖子籠住。八戒道:"不好了!我們都裝在拉縺里了!"行者道:"獃子,不是拉縺,我們被他籠在衣袖中哩。"八戒道:"這個不打緊,等我一頓釘鈀,築他個窟窿,脫將下去,只說他不小心,籠不牢,吊的了罷。"那獃子使鈀亂築,那裡築得動?手捻著雖然是個軟的,築起來就比鐵還硬。
那大仙轉祥雲,徑落五庄觀坐下,叫徒弟拿繩來。眾小仙一一伺候。你看他從袖子里,卻象撮傀儡一般,把唐僧拿出,縛在正殿檐柱上;又拿出他三個,每一根柱上,綁了一個;將馬也拿出拴在庭下,與他些草料,行李拋在廊下。又道:"徒弟,這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槍,不可加鐵鉞,且與我取出皮鞭來,打他一頓,與我人參果出氣!"眾仙即忙取出一條鞭,不是甚麼牛皮、羊皮、麂皮、犢皮的,原來是龍皮做的七星鞭,著水浸在那裡。令一個有力量的小仙,把鞭執定道:"師父,先打那個?"大仙道:"唐三藏做大不尊,先打他。"
行者聞言,心中暗道:"我那老和尚不禁打,假若一頓鞭打壞了啊,卻不是我造的業?"他忍不住開言道:"先生差了。偷果子是我,吃果子是我,推倒樹也是我,怎麼不先打我,打他做甚?"大仙笑道:"這潑猴倒言語膂烈。這等便先打他。"小仙問:"打多少?"大仙道:"照依果數,打三十鞭。"那小仙輪鞭就打。行者恐仙家法大,睜圓眼瞅定,看他打那裡。原來打腿,行者就把腰扭一扭,叫聲"變!"變作兩條熟鐵腿,看他怎麼打。那小仙一下一下的,打了三十,天早向午了。大仙又吩咐道:"還該打三藏訓教不嚴,縱放頑徒撒潑。"那仙又輪鞭來打,行者道:"先生又差了。偷果子時,我師父不知,他在殿上與你二童講話,是我兄弟們做的勾當。縱是有教訓不嚴之罪,我為弟子的,也當替打,再打我罷。"大仙笑道:"這潑猴,雖是狡猾奸頑,卻倒也有些孝意。既這等,還打他罷。"小仙又打了三十。行者低頭看看,兩只腿似明鏡一般,通打亮了,更不知些疼癢。此時天色將晚,大仙道:"且把鞭子浸在水裡,待明朝再拷打他。"小仙且收鞭去浸,各各歸房。晚齋已畢,盡皆安寢不題。
那長老淚眼雙垂,怨他三個徒弟道:"你等闖出禍來,卻帶累我在此受罪,這是怎的起?"行者道:"且休報怨,打便先打我,你又不曾吃打,倒轉嗟呀怎的?"唐僧道:"雖然不曾打,卻也綁得身上疼哩。"沙僧道:"師父,還有陪綁的在這里哩。"行者道:"都莫要嚷,再停會兒走路。"八戒道:"哥哥又弄虛頭了。這里麻繩噴水,緊緊的綁著,還比關在殿上被你使解鎖法搠開門走哩!"行者道:"不是誇口說,那怕他三股的麻繩噴上了水,就是碗粗的棕纜,也只好當秋風!"正話處,早已萬籟無聲,正是天街人靜。好行者,把身子小一小,脫下索來道:"師父去啞!"沙僧慌了道:"哥哥,也救我們一救!"行者道:"悄言!悄言!"他卻解了三藏,放下八戒、沙僧,整束了褊衫,扣背了馬匹,廊下拿了行李,一齊出了觀門。又教八戒:"你去把那崖邊柳樹伐四顆來。"八戒道:"要他怎的?"
行者道:"有用處,快快取來!"那獃子有些夯力,走了去,一嘴一顆,就拱了四顆,一抱抱來。行者將枝梢折了,將兄弟二人復進去,將原繩照舊綁在柱上。那大聖念動咒語,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樹上,叫"變!"一根變作長老,一根變作自身,那兩根變作沙僧、八戒,都變得容貌一般,相貌皆同,問他也就說話,叫名也就答應。他兩個卻才放開步,趕上師父。這一夜依舊馬不停蹄,躲離了五庄觀。
只走到天明,那長老在馬上搖樁打盹,行者見了,叫道:"師父不濟!出家人怎的這般辛苦?我老孫千夜不眠,也不曉得睏倦。且下馬來,莫教走路的人,看見笑你,權在山坡下藏風聚氣處,歇歇再走。"
不說他師徒在路暫住。且說那大仙,天明起來,吃了早齋,出在殿上,教拿鞭來:"今日卻該打唐三藏了。"那小仙輪著鞭,望唐僧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么。"乒乓打了三十。輪過鞭來,對八戒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么。"及打沙僧,也應道"打么。"及打到行者,那行者在路,偶然打個寒噤道:"不好了!"三藏問道:"怎麼說?"行者道:"我將四顆柳樹變作我師徒四眾,我只說他昨日打了我兩頓,今日想不打了。卻又打我的化身,所以我真身打噤,收了法罷。"那行者慌忙念咒收法。
你看那些道童害怕,丟了皮鞭,報道:"師父啊,為頭打的是大唐和尚,這一會打的都是柳樹之根!"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誇不盡道:"孫行者,真是一個好猴王!曾聞他大鬧天宮,布地網天羅,拿他不住,果有此理。你走了便也罷,卻怎麼綁些柳樹在此,冒名頂替?決莫饒他,趕去來!"那大仙說聲趕,縱起雲頭,往西一望,只見那和尚挑包策馬,正然走路。大仙低下雲頭,叫聲:"孫行者!往那裡走!還我人參樹來!"八戒聽見道:"罷了!對頭又來了!"行者道:"師父,且把善字兒包起,讓我們使些凶惡,一發結果了他,脫身去罷。"唐僧聞言,戰戰兢兢,未曾答應,沙僧掣寶杖,八戒舉釘鈀,大聖使鐵棒,一齊上前,把大仙圍住在空中,亂打亂築。這場惡斗,有詩為證,詩曰:
悟空不識鎮元仙,與世同君妙更玄。
三件神兵施猛烈,一根塵尾自飄然。
左遮右擋隨來往,後架前迎任轉旋。
夜去朝來難脫體,淹留何日到西天!
他兄弟三眾,各舉神兵,一齊攻打,那大仙只把蠅帚兒演架。那裡有半個時辰,他將袍袖一展,依然將四僧一馬並行李,一袖籠去,返雲頭,又到觀里。眾仙接著,仙師坐於殿上,卻又在袖兒里一個個搬出,將唐僧綁在階下矮槐樹上,八戒、沙僧各綁在兩邊樹上。將行者捆倒,行者道:"想是調問哩。"不一時,捆綁停當,教把長頭布取十匹來。行者笑道:"八戒!這先生好意思,拿出布來與我們做中袖哩!減省些兒,做個一口中罷了。"那小仙將家機布搬將出來。大仙道:"把唐三藏、豬八戒、沙和尚都使布裹了!"眾仙一齊上前裹了。行者笑道:"好!好!好!夾活兒就大殮了!"須臾,纏裹已畢,又教拿出漆來。眾仙即忙取了些自收自曬的生熟漆,把他三個布裹的漆了,渾身俱裹漆,上留著頭臉在外。八戒道:"先生,上頭倒不打緊,只是下面還留孔兒,我們好出恭。"那大仙又教把大鍋抬出來。行者笑道:"八戒,造化!抬出鍋來,想是煮飯我們吃哩。"八戒道:"也罷了,讓我們吃些飯兒,做個飽死的鬼也好看。"眾仙果抬出一口大鍋支在階下。大仙叫架起乾柴,發起烈火,教:"把清油熬上一鍋,燒得滾了,將孫行者下油鍋扎他一紮,與我人參樹報仇!"
行者聞言暗喜道:"正可老孫之意。這一向不曾洗澡,有些兒皮膚燥癢,好歹盪盪,足感盛情。"頃刻間,那油鍋將滾。大聖卻又留心,恐他仙法難參,油鍋里難做手腳,急回頭四顧,只見那台下東邊是一座日規台,西邊是一個石獅子。行者將身一縱,滾到西邊,咬破舌尖,把石獅子噴了一口,叫聲"變!"變作他本身模樣,也這般捆作一團,他卻出了元神,起在雲端里,低頭看著道士。
只見那小仙報道:"師父,油鍋滾透了。"大仙教"把孫行者抬下去!"四個仙童抬不動,八個來,也抬不動,又加四個,也抬不動。眾仙道:"這猴子戀土難移,小自小,倒也結實。"卻教二十個小仙,扛將起來,往鍋里一摜,烹的響了一聲,濺起些滾油點子,把那小道士們臉上燙了幾個燎漿大泡!只聽得燒火的小童喊道:"鍋漏了!鍋漏了!"說不了,油漏得罄盡,鍋底打破,原來是一個石獅子放在裡面。
大仙大怒道:"這個潑猴,著然無禮!教他當面做了手腳!你走了便罷,怎麼又搗了我的灶?這潑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摶砂弄汞,捉影捕風。罷!罷!罷!饒他去罷。且將唐三藏解下,另換新鍋,把他扎一紮,與人參樹報報仇罷。"那小仙真個動手,拆解布漆。
行者在半空里聽得明白,他想著:"師父不濟,他若到了油鍋里,一滾就死,二滾就焦,到三五滾,他就弄做個稀爛的和尚了!我還去救他一救。"好大聖,按落雲頭,上前叉手道"莫要拆壞了布漆,我來下油鍋了。"那大仙驚罵道:"你這猢猴!怎麼弄手段搗了我的灶?"行者笑道:"你遇著我就該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要領你些油湯油水之愛,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鍋里開風,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調菜吃,如今大小便通干凈了,才好下鍋。不要扎我師父,還來扎我。"那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走出殿來,一把扯住。畢竟不知有何話說,端的怎麼脫身,且聽下回分解。
⑹ 西遊記中對神性人性和物性的認識
神性、 人性、物性的三結合
---淺論《西遊記》豬八戒形象塑造
姚捷
摘 要:本文通過豬八戒神性、人性、豬性的闡述,力圖全面地揭示其性格特徵,使人們對豬八戒這一古典文學藝術形象的喜劇性及時代意義有更加全面和深刻地認識。
關鍵詞:西遊記;豬八戒;神性、人性、豬性對立和統一
《西遊記》作為長篇神魔小說的典範,在人物塑造上,有著獨特的成就和特殊的貢獻。吳承恩在塑造豬八戒這一多側面的復雜的典型人物時,採用了神、物、人三位一體相結合的藝術方法,從三個方面對其進行塑造。豬八戒所謂「神性」,是他具有神奇的本領、神的本領;所謂「物性」,即「豬性」:是他身上具有豬的生理特徵與習性的特點。所謂「人性」,是他身上還有的人思想感情,人的七情六慾。以下就對豬八戒的「神性」、「豬性」和「人性」的特徵進行逐一進行分析:
來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5208caa20100979v.html) - 神性、 人性、物性的三結合---淺論《西遊記》豬八戒_河洛碎戲_新浪博客
一、豬八戒的「神性」
(一)、神的淵源。豬八戒 「源」本就是神,《西遊記》第十九回在「雲棧洞」為妖的八戒曾向孫悟空吹噓自己成神的經歷:「……有緣立地拜為師,指示天關並地闕。得傳九轉大還丹,工夫晝夜無時輟。……三花聚頂得歸根,五氣朝元通透徹。功圓行滿卻飛升,天仙對對來迎接。朗然足下彩雲生,身輕體健朝金闕。玉皇設宴會群仙,各分品級排班列。敕封元帥管天河,總督水兵稱憲節。……①(P137)可見豬八戒的確確實實是個神仙,不僅道行非凡,而且被玉帝封為天蓬元帥掌管著天河八萬水兵,真可謂「神氣」十足。
(二)、神的神通。八戒有三十六般天罡變化和風來雨去、騰雲駕霧的神通,以及操使重五千零四十八斤九齒釘耙的超人武功。但變化他只能變粗糙笨拙的水牛、駱駝、科豬、土墩、石頭。勉強變個黃胖癆病和尚,還要把身手搖上四五搖才能變成。如若讓他變個小巧俊秀的小姑娘,他卻只能變個姑娘頭。至於下身。卻是個胖大和尚。最後還是讓孫悟空吹了口「仙氣」,才湊合著變成了。(P365)雖法力不如悟空,每遇到水戰的時候,八戒就開始大展神威,像什麼流沙河、通天河、黑水河,八戒都起了不小的作用,畢竟他是天蓬元帥啊。
(三)、神的狠勇。豬八戒勇敢只要力所能及,奮力殺敵毫不含糊。發起狠來,作戰舍死相迎。捽耳朵,噴粘涎,舞釘鈀,嘴裡吆吆喝喝。只要妖怪不是他的對手,總是「一耙築死」。很多情況下,豬八戒和孫悟空並肩作戰,比如黃風洞用耙築死虎先鋒,流沙河大戰沙悟凈,火雲洞斗紅孩兒,琵琶洞打蠍子精,駝羅庄捉紅鱗大蟒蛇時,豬八戒都是狠拼猛打。難能可貴的是,他雖然屢次被妖怪擒拿,但卻從來沒有投降屈服過,總是不停地對妖怪又罵又嚷,奮力抗爭。
二、豬八戒的「豬性」
(一)、豬的嘴臉。《西遊記》書中第八回寫他的出場:「卷臟蓮蓬吊搭嘴、耳似蒲扇顯金睛、獠牙鋒利如鋼銼、長嘴張開似火盆」。(P54)豬八戒相貌醜陋,生得長嘴大耳朵,腦後一溜鬃毛,身體粗糙怕人,頭臉活脫脫就是就像個豬的模樣。不光高太公嫌其丑,就連菩薩也覺的他生得又甚凶險。豬八戒非但長了一副豬身材,行動笨拙,而且懶於思考,總把妖精當好人,堪稱愚蠢。因此,經常被人罵為「獃子」和「夯貨。」,這也符合豬的特徵。
(二)、豬的貪吃。這符合他那大黑豬的動物本性,因為大黑豬本來就是大腹便便,食量如斗。小說中豬八戒一出場,便讓讀者領教了他的「海吃」功夫。他入贅高老莊,倒也勤快的很:耕田犁地,收割莊稼,不用刀杖,為高老莊出了不少力。但他的食腸超大,一頓要吃三五斗米飯,連早間點心,也得百十個燒餅才夠。(P134)雖然力大如牛,幹活勤快,但吃飯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不過,作者在此暗示一點,即豬八戒的貪吃,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貪婪,而是實際情況的需要。因為他本來就食大如牛,如果僅拿普通人的食量標准來供給他,肯定會讓他「飢腸轆轆」的。所以說,貪吃不是豬八戒的錯,那是天生的,後天很難改變他。在取經路上,唐僧師徒經常是食不果腹,更何況食量本來就超出常人數倍的豬八戒呢,在這種情況下,豬八戒的貪吃,更顯得出奇。他吃將起來,不管飯食好壞,總是風卷殘雲一般,一股勁兒往嘴裡「丟」,我們常能看見他大吃的特技表演:書中第二十四回寫了他垂涎三尺囫圇吞下人參果後不知滋味卻還想吃的饞相;(P180)第四十七回,在陳家莊,「不論米飯、面飯、果品閑食,只情一搭亂噇」,弄得旁邊看呆了眼的僮僕戲稱他是「磨磚砌的喉嚨,著實又光有溜」。(P362)第五十四回,在女兒國先是怪太師「口裡擺菜碟兒」,後來又在御宴上「那管好歹,放開肚子,只請吃起。也不管什麼玉屑米飯、蒸餅、糖糕、蘑菇、香草、筍芽、木耳、黃花菜、石花菜、紫菜、蔓菁、芋頭、蘿卜、山葯、黃精、一骨辣噇了個罄盡。」嘴裡還不住叫拿大觥添酒。第九十三回,在布金禪寺,唐僧尚在開齋念偈,「八戒早是要緊,饅頭、素食、粉湯一攪直下。」 (P417)大概只要有了「吃」,八戒大腦里思維似乎都簡單化了。為了一個好吃的脾性被白骨精等妖怪欺騙;被唐僧罵成「槽里吃食,胃裡擦癢」的畜生;第二十八回,黃袍怪騙他說唐僧正吃人肉包子,叫他也去吃一個,這傢伙居然冒冒失失跟著就走,(P211)這裡面雖然有誇張成分,但說明了「吃」對八戒的誘惑力之大。更數次被孫悟空以有好吃的為誘惑騙去幫其辦事,受到戲耍和捉弄。可以說,豬八戒吃飯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不在乎有無美味佳餚。
(三)、豬的貪睡。這也符合他豬的動物本性,因為豬就是吃吃睡睡才養膘嘛。因此豬八戒的貪睡也很突出。如書中第二十八回,在黑松林化齋的路上,他尋思,「我若就回去,對老和尚說沒處化齋,他也不信我走了這許多路。……也罷,也罷,且往這草科里睡睡。」 絲毫不考慮焦急的師父。(P208)書中三十二回讓他巡山,「他一頭鑽得進去,使釘耙撲個地鋪,彀轆的睡下」,可以說豬八戒無論在怎樣至關緊要的場合都要擠出時間睡覺,而且不管是草窩里、樹杈上、石縫間隨處一躺,都能酣然入睡並鼾聲如雷。如第三十七回「鬼王夜謁唐三藏」,三藏驚醒,驚得忙叫:「徒弟!徒弟!」老豬他醒來道:「什麼『土地土地』?——當時我做好漢,專一吃人度日,受用腥膻,其實快活;偏你出家,教我們保護你跑路!原說只做和尚,如今拿做奴才,日間挑包袱牽馬,夜間提尿瓶務腳!這早晚不睡,又叫徒弟作甚?」 (P279)只要瞌睡一上來,天大的事也要丟在腦後。讓他去化齋,他鑽進草里去睡;讓地巡山問路,他也「偷空兒」睡大覺;說聲睡,甚至連打仗也顧不得。大戰黃袍怪時,他詐稱出恭,撇下沙僧不管,一頭鑽進草叢里去睡覺,只留著半邊耳朵伸在外邊聽梆子響。結果讓沙僧被妖怪捉去。(P218)可見,「睡欲」來了什麼也擋不住。
三、豬八戒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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⑺ 西遊記78-100回的概括
第七十八回
前方城市,每戶人家前置一內有小兒的鵝籠。驛丞言道,悟空識得那道士是妖邪,令諸神將鵝籠藏起。又聽那道士言說唐僧心肝強過丟失的一千小兒心肝。悟空變成唐僧,被武士押上朝廷。
第七十九回
悟空將自己胸腹剖開,唯缺道十所要的黑心,現出原身,打敗道士。妖道化寒光投東而走,被壽星在空中罩住。妖道現出壽星座騎白鹿的原身。悟空打死化為美女的狐狸,回城令諸神送歸小兒。
第八十回
悟空見山中黑松林內有黑邪之氣,勸唐僧不要救被綁在樹上的妖女,唐僧不聽,帶女子到禪林寺。寺中老喇嘛請師徒入內,並引出七八十個小喇嘛相見。
第八十一回
悟空聽眾僧說有妖魔在此傷人,夜間變成一小僧,一位美女來引誘,他現出原身,輪棒就打。那女子攝走唐僧。山神、土地跪告陷空山無底洞中之妖攝去唐僧。悟空讓八戒入山探路。
第八十二回
八戒探明那妖與唐僧晚間成親。唐僧用悟空之計,邀那怪入後花園,摘下悟空所變紅桃奉與妖怪。悟空入肚,迫使那怪送唐僧出洞。
第八十三回
那怪出洞變花鞋為替身敵住三徒,復攝唐僧入洞。天王父子隨悟空下天界。那怪是曾被天王父子降伏,拜為父的鼠精。見到哪吒,磕頭求命。
第八十四回
滅法國國王專嗜殺僧。悟空趁夜縱雲入城,變成燈蛾飛入一客店,拿走眾客衣服,復駕雲出城。店內伙計聽悟空說帶有許多銀兩,夥同賊盜,將大櫃抬出城去。官兵奪回大櫃。悟空出小悟空,將國王、嬪妃作眾官均剃成光頭。
第八十五回
君臣表示不再殺戮和尚。師徒從櫃中跳出,倒換關文。行至一座高山,八戒與妖怪相鬥而取勝,那怪以三小妖變成自己替身,敵住三徒,自己趁機抓去唐僧,悟空見師父,不由大驚。
第八十六回
八戒將妖洞之門築破。妖怪拋出樹根做成的唐僧頭,被悟空識破。又拋出真人頭,騙過三徒。悟空、八戒決心報仇,屯那怪相戰。悟突變成瞌睡蟲,使眾妖睡倒,又去後園解下師父再次入洞將怪綁出。八戒一耙將其築死,原來是一豹精。
第八十七回
鳳仙郡郡官張榜懸賞,祈雨除久旱。原來郡侯不敬天,故被降災。悟空勸郡侯歸佛教,上天徑訪九天應元天尊,借來雷、電、雨諸神,降雨三尺。郡侯為四眾建生祠。
第八十八回
到天竺國玉華城,三徒為三個前來尋畔的王子演示身手,使他們折伏。玉華王懇請悟空三人收三子為徒,並借三人兵器為王子依樣製作。三兵器在廠坊夜放異彩,被附近虎口洞妖怪看見攝走。
第八十九回
悟空入山偵知妖王欲買豬羊祝得到兵器,與八戒就成二小妖,讓沙僧扮作販豬羊者,三人進入洞中,各抓兵器,邊打邊走。妖王黃獅怪至竹節山盤桓洞其祖翁九頭獅處告急。祖翁率從獅怪來城。
第九十回
九頭獅噙走唐僧和玉華王父子,叼上八戒。悟空也被叼入洞中。悟空打死看守的小妖走脫,又根據土地所說,訪九頭獅之主太乙天尊。天尊降了九頭獅。王子隨悟空三人習武。
第九十一回
師徒入金平府城個慈雲寺宿下,又隨寺僧入城看燈。空中忽現妖怪所變的三尊佛身,將唐僧攝走。悟空斗不過三怪,對八戒、沙僧言說那三怪似是三頭犀牛成精。
第九十二回
八戒、沙僧相繼被擒。悟空上天請來角木蛟、斗木犭+解、奎木狼與井木犴四星降妖,三妖落荒而逃。直至西洋大海。龍太子拿了一犀,井星現出塬身,咬死一犀,眾神又捉一犀。
第九十三回
前行到「布金禪寺」。寺僧道此即是當年給孤獨長者請佛講經,金磚布地的園祗。入夜,寺主言去年風刮風一處稱天竺國公主之女子入寺至今,並托唐僧去國中打聽。次日,師徒入城,一妖變成的公主正投綉球選駙馬,擊中唐僧
。
第九十四
國王降旨,讓唐僧師徒先去御花園安歇用齋。至婚日,悟空讓唐僧應承婚事。國王在關文上畫押用印,打發三徒四驛館。悟空變成蜜蜂,飛入朝中,落在唐僧帽上。
第九十五回
公主為妖邪所變,因敵不過悟空,鑽入山洞,被悟空尋見。太陰星君稱那是月宮中玉兔,將其帶回。國王傳旨繪下唐僧四人真容供養。
第九十六回
師徒又入一城,前往性喜齋僧的寇員外家。唐僧為員外做罷齋僧已夠一萬的圓滿道場,寇員外為唐僧師徒送行,大哭而返。
第九十七回
強盜夜入寇家踢死員外。其妻屯子赴官府誣告唐僧一行。悟空縛那伙強盜。師徒欲將財物送還寇家,被這兵押入城中。
至五更時,悟空變蜢蟲飛入寇家,叮在棺材上假冒員外之魂說話,讓其妻撤回訴狀;又飛入刺史住宅,冒充家其伯考之魂,令釋放唐僧一行。
天明時,從半空里伸下一隻腳,將縣堂麗滿,令眾官立即放出唐僧。師徒被釋,悟空徑闖森羅殿索回寇員外魂,使其死而復生。
第九十八回
到玉真觀,受到金頂大仙迎接。次早,四眾登靈山。逢大河。唐僧失足落水,凡體肉胎脫下成為水中一屍。一行上山直至如來佛之雷音寺,拜見如來。
第九十九回
老黿馱四眾渡河,但因唐僧忘記向如來問他所託之事而將師徒四人和馬匹拋在水中。諸陰魔興風作雨欲奪經而未成功。天明後,莊上人見唐僧師徒歸來盛情款待。夜至三更,師徒離去。
第一百回
四眾回到長安,受到唐太宗和眾官歡迎。次日,太宗升朝,作《聖教序》以謝唐僧取經之功,又納蕭(王+禹)之議,請唐僧去雁塔寺演涌經法。
唐僧捧經登台,忽聽八大金剛召喚,便騰空而去西天。如來授唐僧為旃檀功德佛;孫悟空為斗戰勝佛;豬八戒為凈壇使者;沙僧為金身羅漢;白龍馬為八部天龍馬。
(7)手搖西遊記擴展閱讀:
出現相關人物:
1、白面狐狸
《西遊記》第七十八回「比丘憐子遣陰神,金殿識魔談道德」比丘國美後白面狐狸。一小女子,年方十六歲,——其女形容嬌俊,貌若觀音。——進貢與當今;
陛下愛其色美,寵幸在宮,號為美後。陛下不分晝夜,貪歡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體羸弱,飲食少進,命在須臾。
為了給國王治病,可葯引子厲害:要用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孩子的心 張紀中版《西遊記》白面狐狸 肝,煎湯服葯。這是件殘忍的事情,假若國王沒有同意,國丈有權光明正大地執行這項殘酷的命令嗎?
可是吳承恩把這禍國殃民的罪責推到無辜的白面狐狸身上,而沒有重筆墨寫有菩薩 ... (展開)心腸的唐三藏和嫉惡如仇、神通廣大的孫悟空如何想法設法去懲罰昏君;
相反的,他們費勁心思點化國王認清美後的真面目,使他不再沉迷於美色,迷途知返,從此國泰民安,但用「當朝正主救嬰兒」掩蓋統治階級貪戀美色、荒廢朝綱的醜事,誇大統治階級的作用;
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提出用小孩心肝做葯引的是壽星身邊的白鹿變成的道人,白面狐狸只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可最終承擔責任和受到處罰的是白面狐狸——被孫悟空一棒打死,而壽星為白鹿精求情:「他是我的一副腳力,不意走將來,成此妖怪」。
2、九靈元聖
《西遊記》中的妖怪,又叫九頭獅子;是太乙救苦天尊閣下的座駕。整部《西遊記》中,極少數對唐僧肉不感興趣的妖怪之一。
趁天尊獅奴偷喝太乙天尊的輪回瓊液沉醉之際,私下凡間,在玉華州竹節山九曲盤桓洞落草為妖三年(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並收下黃獅、狻猊、摶象獅、白澤、伏狸、猱獅、雪獅七獅;它被七位獅子精尊稱為「祖翁」,旗下徒子徒孫無數。
九靈元聖法力甚大,能以頭生擒孫悟空與沙僧,且令孫悟空聞聲而逃(老妖一轂轆爬起來道:「是誰人解放?」
那行者聽見,一口吹息燈,也顧不得沙僧等眾,使鐵棒,打破幾重門走了);它好為人師又極其護短,縱容黃獅盜竊寶物惹惱孫大聖卻強要出頭,叫聲:「苦啊!我黃獅孫死了!猱獅孫等又盡被和尚捉進城去矣!此恨怎生報得!」
九頭咬人是九靈元聖的殺手鐧,但第二次就被行者回頭跳出,他的主人太乙救苦天尊對孫大聖的態度很恭敬,獅奴知道他出逃後對他破口大罵拳打腳踢,九靈元聖對獅奴一聲不敢吭。
3、金頂大仙
《西遊記》的角色,身披錦衣,寶閣瑤池常赴宴;手搖玉麈,丹台紫府每揮塵。肘懸仙籙,足踏履鞋。飄然真羽士,秀麗實奇哉。煉就長生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在靈山腳下的玉真觀迎接唐僧師徒。
4、寇洪
《西遊記》中的人物。他本是寇府的員外,為人樂善好施,行善助人多年。人稱寇善人。家門立有「萬僧不阻」之牌。唐僧等人西行路過時前往他家借宿,受到熱情款待。
唐僧師徒四人西行路經寇府,前往借宿。寇洪大喜,因為他平生有齋僧一萬人的心願,唐僧師徒四人到來之前,已經齋僧九千九百九十六人。算上唐僧師徒四人正好完成了他齋僧萬人的心願。
經過寇員外多日的熱情款待,唐僧師徒謝過寇員外繼續西行。
寇洪擺下好宴送別唐僧。不料,強盜看上寇洪送唐僧時的富貴,當天晚上乘著夜雨打劫寇府,同時打死寇洪。寇妻惱恨因送唐僧惹出這場災禍,便陷害唐僧師徒,向銅台府刺史誣告他們是強盜。恰巧唐僧一行人半路撞上強盜,奪回寇府財物慾送回,反而真的被官府和其他寇家人誤認為是強盜而收押。
悟空施展法術,讓寇府和官府以為新鬼顯魂來申冤,為唐僧辯誣。隨即唐僧師徒被釋放。
後經孫悟空多方努力,前往地府,找回了寇洪的魂魄,使寇洪得以重生。閻王又因悟空之故,延寇洪陽壽一紀,可謂善有善報。
5、老黿
老黿是《西遊記》中通天河原來的主人,後來靈感大王來到此處與老黿爭斗。被靈感大王傷了老黿許多兒女,奪了老黿許多眷族。
老黿斗他不過,將巢穴白白的被他佔了。孫悟空去南海請觀音菩薩,用魚籃收走了靈感大王。
老黿為了報答孫悟空,馱著唐僧師徒渡過了通天河並請求唐僧幫忙代問佛祖自己幾時能脫本殼,修成人身。
唐僧師徒到了靈山卻忘記了這件事情,後因唐僧師徒取經只經歷了八十難,後又加入通天河落水這一難,此難便是老黿所為。
⑻ 急求98電視劇《西遊記》
第九十八回 猿熟馬馴方脫殼 功成行滿見真.
話表寇員外既得回生,復整理了幢繚鼓樂,僧道親友,依舊送行不題。卻說唐僧四眾,上了大路,果然西方佛地,與他處不同。見了些琪花、瑤草、古柏、蒼松,所過地方,家家向善,戶戶齋僧,每逢山下人修行,又見林間客誦經。師徒們夜宿曉行,又經有六七日,忽見一帶高樓,幾層傑閣。真個是——
沖天百尺,聳漢凌空。低頭觀落日,引手摘飛星。豁達窗軒吞宇宙,嵯峨棟宇接雲屏。黃鶴信來秋樹老,彩鸞書到晚風清。此乃是靈宮寶闕,琳館珠庭。真堂談道,宇宙傳經。花向春來美,松臨雨過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鳳儀翔萬感靈。
三藏舉鞭遙指道:「悟空,好去處耶!」行者道:「師父,你在那假境界、假佛象處,倒強要下拜;今日到了這真境界、真佛象處,倒還不下馬,是怎的說?」三藏聞言,慌得翻身跳下來,已到了那樓閣門首。只見一個道童,斜立山門之前叫道:「那來的莫非東土取經人么?」長老急整衣,抬頭觀看。見他——
身披錦衣,手搖玉麈。身披錦衣,寶閣瑤池常赴宴;手搖玉麈,丹台紫府每揮塵。肘懸仙籙,足踏履鞋。飄然真羽士,秀麗實奇哉。煉就長生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聖僧不識靈山客,當年金頂大仙來。
孫大聖認得他,即叫:「師父,此乃是靈山腳下玉真觀金頂大仙,他來接我們哩。」三藏方才醒悟,進前施禮。大仙笑道:「聖僧今年才到,我被觀音菩薩哄了。他十年前領佛金旨,向東土尋取經人,原說二三年就到我處。我年年等候,渺無消息,不意今年才相逢也。」三藏合掌道:「有勞大仙盛意,感激,感激!」遂此四眾牽馬挑擔,同入觀里,卻又與大仙一一相見。即命看茶擺齋,又叫小童兒燒香湯與聖僧沐浴了,好登佛地。正是那——
功滿行完宜沐浴,煉馴本性合天真。千辛萬苦今方,九戒三皈始自新。知
魔盡果然登佛地,災消故得見沙門。洗塵滌垢全無染,反本還原不壞身。
師徒們沐浴了,不覺天色將晚,就於玉真觀安歇。齋
次早,唐僧換了衣服,披上錦襕袈裟,戴了毗盧帽,手持錫杖,登堂拜辭大仙。大仙笑道:「昨日藍縷,今日鮮明,觀此相真佛子也。」三藏拜別就行,大仙道:「且住,等我送你。」行者道:「不必你送,老孫認得路。」大仙道:「你認得的是雲路。聖僧還未登雲路,當從本路而行。」行者道:「這個講得是,老孫雖走了幾遭,只是雲來雲去,實不曾踏著此地。既有本路,還煩你送送,我師父拜佛心重,幸勿遲疑。那大仙笑吟吟,攜著唐僧手,接引旃壇上法門。原來這條路不出山門,就自觀宇中堂穿出後門便是。大仙指著靈山道:「聖僧,你看那半天中有祥光五色,瑞藹千重的,就是靈鷲高峰,佛祖之聖境也。」唐僧見了就拜。行者笑道:「師父,還不到拜處哩。常言道望山走倒馬,離此鎮還有許遠,如何就拜!若拜到頂上,得多少頭磕是?」大仙道:「聖僧,你與大聖、天蓬、卷簾四位,已此到於福地,望見靈山,我回去也。」三藏遂拜辭而去。
大聖引著唐僧等,徐徐緩步,登了靈山,不上五六里,見了一道活水,滾浪飛流,約有八九里寬闊,四無人跡。三藏心驚道:「悟空,這路來得差了,敢莫大仙錯指了?此水這般寬闊,這般洶涌,又不見舟楫,如何可渡?」行者笑道:「不差!你看那壁廂不是一座大橋?要從那橋上行過去,方成正果哩。」長老等又近前看時,橋邊有一扁,扁上有「凌雲渡」三字,原來是一根獨木橋。正是——
遠看橫空如玉棟,近觀斷水一枯槎。維河架海還容易,獨木單梁人怎獫!
萬丈虹霓平卧影,千尋白練接天涯。十分細滑渾難渡,除是神仙步彩霞。
三藏心驚膽戰道:「悟空,這橋不是人走的,我們別尋路徑去來。」行者笑道:「正是路,正是路!」八戒慌了道:「這是路,那個敢走?水面又寬,波浪又涌,獨獨一根木頭,又細又滑,怎生動腳?」行者道:「你都站下,等老孫走個兒你看。」好大聖,拽開步跳上獨木橋,搖搖擺擺,須臾跑將過去,在那邊招呼道:「過來,過來!」唐僧搖手,八戒、沙僧咬指道:「難,難,難!」行者又從那邊跑過來,拉著八戒道:「獃子,跟我走,跟我走!」那八戒卧倒在地道:「滑,滑,滑!走不得!你饒我罷!讓我駕風霧過去!」行者按住道:「這是什麼去處,許你駕風霧?必須從此橋上走過,方可成佛。」八戒道:「哥啊,佛做不成也罷,實是走不得!」
他兩個在那橋邊,滾滾爬爬,扯扯拉拉的耍鬥。沙僧走去勸解,才撒脫了手。三藏回頭,忽見那下溜中有一人撐一隻船來,叫道:「上渡,上渡!」長老大喜道:「徒弟,休得亂頑。那裡有隻渡船兒來了。」他三個跳起來站定,同眼觀看,那船兒來得至近,原來是一隻無底的船兒。行者火眼金睛,早已認得是接引佛祖,又稱為南無寶幢光王佛。行者卻不題破,只管叫:「這里來!撐攏來!」霎時撐近岸邊,又叫:「上渡,上渡!」三藏見了,又心驚道:「你這無底的破船兒,如何渡人?」佛祖道:「我這船——
鴻蒙初判有聲名,幸我撐來不變更。有浪有風還自穩,無終無始樂昇平。
六塵不染能歸一,萬劫安然自在行。無底船兒難過海,今來古往渡群生。」
孫大聖合掌稱謝道:「承盛意接引吾師。師父,上船去,他這船兒雖是無底,卻穩;縱有風浪,也不得翻。」長老還自驚疑,行者叉著膊子,往上一推。那師父踏不住腳,轂轆的跌在水裡,早被撐船人一把扯起,站在船上。師父還抖衣服,垛鞋腳,抱怨行者。行者卻引沙僧八戒,牽馬挑擔,也上了船,都立在舟旱舟唐之上。那佛祖輕輕用力撐開,只見上溜頭泱下一個死屍。長老見了大驚,行者笑道:「師父莫怕,那個原來是你。」八戒也道:「是你,是你!」沙僧拍著手也道:「是你,是你!」那撐船的打著號子也說:「那是你!可賀可賀!」
他們三人,也一齊聲相和。撐著船,不一時穩穩當當的過了凌雲仙渡。三藏才轉身,輕輕的跳上彼岸。有詩為證,詩曰:
脫卻胎胞骨肉身,相親相愛是元神。今朝行滿方成佛,洗凈當年六六塵。
此誠所謂廣大智慧,登彼岸無極之法。四眾上岸回頭,連無底船兒卻不知去向,行者方說是接引佛祖。三藏方才省悟,急轉身,反謝了三個徒弟。行者道:「兩不相謝,彼此皆扶持也。我等虧師父解脫,借門路修功,幸成了正果;師父也賴我等保護,秉教伽持,喜脫了凡胎。師父,你看這面前花草松篁,鸞鳳鶴鹿之勝境,比那妖邪顯化之處,孰美孰惡?何善何凶?」三藏稱不已。一個個身輕體快,步上靈山,早見那雷音古剎——
頂摩霄漢中,根接須彌脈。巧峰排列,怪石參差。懸崖下瑤草琪花,曲徑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卻似火燒金;白鶴棲松立枝頭,渾如煙捧玉。彩鳳雙雙,青鸞對對。彩鳳雙雙,向日一鳴天下瑞;青鸞對對,迎風耀舞世間稀。又見那黃森森金瓦迭鴛鴦,明幌幌花磚鋪瑪瑙。東一行,西一行,盡都是蕊宮珠闕;南一帶,北一帶,看不了寶閣珍樓。天王殿上放霞光,護法堂前噴紫焰。浮屠塔顯,優缽花香、正是地勝疑天別,雲閑覺晝長。紅塵不到諸緣盡,萬劫無虧大法堂。
師徒們逍逍遙遙,走上靈山之巔,又見青松林下列優婆,翠柏叢中排善士。長老就便施禮,慌得那優婆塞、優婆夷、比丘僧、比丘尼合掌道:「聖僧且休行禮,待見了牟尼,卻來相敘。行者笑道:「早哩,早哩!且去拜上位者。」
那長老手舞足蹈,隨著行者,直至雷音寺山門之外。那廂有四大金剛迎住道:「聖僧來耶?」三藏躬身道:「是弟子玄奘到了。」答畢就欲進門,金剛道:「聖僧少待,容稟過再進。」那金剛著一個轉山門報與二門上四大金剛,說唐僧到了;二門上又傳入三門上,說唐僧到了;三山門內原是打供的神僧,聞得唐僧到時,急至大雄殿下,報與如來至尊釋迦牟尼文佛說:「唐朝聖僧到於寶山取經來了。」佛爺爺大喜,即召聚八菩薩、四金剛、五百阿羅、三千揭諦、十一大曜、十八伽藍,兩行排列,卻傳金旨,召唐僧進。那裡邊,一層一節,欽依佛旨,叫:「聖僧進來!。」這唐僧循規蹈矩,同悟空、悟能、悟凈,牽馬挑擔,徑入山門。正是——
當年奮志奉欽差,領牒辭王出玉階。清曉登山迎霧露,黃昏枕石卧雲霾。
挑禪遠步三千水,飛錫長行萬里崖。念念在心求正果,今朝始得見如來。
四眾到大雄寶殿殿前,對如來倒身下拜。拜罷,又向左右再拜。各各三匝已遍,復向佛祖長跪,將通關文牒奉上,如來一一看了,還遞與三藏。三藏牴晙作禮,啟上道:「弟子玄奘,奉東土大唐皇帝旨意,遙詣寶山,拜求真經,以濟眾生。望我佛祖垂恩,早賜回國。」
如來方開憐憫之口,大發慈悲之心,對三藏言曰:「你那東土乃南贍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廣人稠,多貪多殺,多淫多誑,多欺多詐;不遵佛教,不向善緣,不敬三光,不重五穀;不忠不孝,不義不仁,瞞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殺牲。造下無邊之孽,罪盈惡滿,致有地獄之災,所以永墮幽冥,受那許多碓搗磨舂之苦,變化畜類。有那許多披毛頂角之形,將身還債,將肉飼人。其永墮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雖有孔氏在彼立下仁義禮智之教,帝王相繼,治有徒流絞斬之刑,其如愚昧不明,放縱無忌之輩何耶!我今有經三藏,可以超脫苦惱,解釋災愆。三藏:有《法》一藏,談天;有《論》一藏,說地;有《經》一藏,度鬼。共計三十五部,該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真是修真之徑,正善之門,凡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地理、人物、鳥獸、花木、器用、人事,無般不載。汝等遠來,待要全付與汝取去,但那方之人,愚蠢村強,毀謗真言,不識我沙門之奧旨。」叫:「阿儺、伽葉,你兩個引他四眾,到珍樓之下,先將齋食待他。齋罷,開了寶閣,將我那三藏經中三十五部之內,各檢幾卷與他,教他傳流東土,永注洪恩。」
二尊者即奉佛旨,將他四眾領至樓下,看不盡那奇珍異寶,擺列無窮。只見那設供的諸神,鋪排齋宴,並皆是仙品、仙餚、仙茶、仙果,珍饈百味,與凡世不同。師徒們頂禮了佛恩,隨心享用,其實是——
寶焰金光映目明,異香奇品更微精。千層金閣無窮麗,一派仙音入耳清。
素味仙花人罕見,香茶異食得長生。向來受盡千般苦,今日榮華喜道成。
這番造化了八戒,便宜了沙僧,佛祖處正壽長生,脫胎換骨之饌,盡著他受用。二尊者陪奉四眾餐畢,卻入寶閣,開門登看。那廂有霞光瑞氣,籠罩千重;彩霧祥雲,遮漫萬道。經櫃上,寶篋外,都貼了紅簽,楷書著經卷名目。乃是:《涅盤經》一部七百四十八卷,《菩薩經》一部一千二十一卷,《虛空藏經》一部四百卷,《首楞嚴經》一部一百一十卷,《恩意經大集》一部五十卷,《決定經》一部一百四十卷,《寶藏經》一部四十五卷,《華嚴經》一部五百卷,《禮真如經》一部九十卷,《大般若經》一部九百一十六卷,《大光明經》一部三百卷,《未曾有經》一部一千一百一十卷,《維摩經》一部一百七十卷,《三論別經》一部二百七十卷,《金剛經》一部一百卷,《正法論經》一部一百二十卷,《佛本行經》一部八百卷,《五龍經》一部三十二卷,《菩薩戒經》一部一百一十六卷,《大集經》一部一百三十卷,《摩竭經》一部三百五十卷,《法華經》一部一百卷,《瑜伽經》一部一百卷,《寶常經》一部二百二十卷,《西天論經》一部一百三十卷,《僧祗經》一部一百五十七卷,《佛國雜經》一部一千九百五十卷,《起信論經》一部一千卷,《大智度經》一部一千八十卷,《寶威經》一部一干二百八十卷,《本閣經》一部八百五十卷,《正律文經》一部二百卷,《大孔雀經》一部二百二十卷,《維識論經》一部一百卷,《具舍論經》一部二百卷。
阿儺、伽葉引唐僧看遍經名,對唐僧道:「聖僧東土到此,有些什麼人事送我們?快拿出來,好傳經與你去。」三藏聞言道:「弟子玄奘,來路迢遙,不曾備得。」二尊者笑道:「好,好,好!白手傳經繼世,後人當餓死矣!」行者見他講口扭捏,不肯傳經,他忍不住叫噪道:「師父,我們去告如來,教他自家來把經與老孫也。」阿儺道:「莫嚷!此是什麼去處,你還撒野放刁!到這邊來接著經。」八戒沙僧耐住了性子,勸住了行者,轉身來接。一卷卷收在包里,馱在馬上,又捆了兩擔,八戒與沙僧挑著,卻來寶座前叩頭,謝了如來,一直出門。逢一位佛祖,拜兩拜;見一尊菩薩,拜兩拜。又到大門,拜了比丘僧、尼,優婆夷、塞,一一相辭,下山奔路不題。
卻說那寶閣上有一尊燃燈古佛,他在閣上,暗暗的聽著那傳經之事,心中甚明,原是阿儺、伽葉將無字之經傳去,卻自笑雲:「東土眾僧愚迷,不識無字之經,卻不枉費了聖僧這場跋涉?」問:「座邊有誰在此?」只見白雄尊者閃出。古佛吩咐道:「你可作起神威,飛星趕上唐僧,把那無字之經奪了,教他再來求取有字真經。」白雄尊者,即駕狂風,滾離了雷音寺山門之外,大作神威。那陣好風,真個是——
佛前勇士,不比巽二風神。仙竅怒號,遠賽吹噓少女。這一陣,魚龍皆失穴,江海逆波濤。玄猿捧果難來獻,黃鶴回雲找舊巢。丹鳳清音鳴不美,錦雞喔運叫聲嘈。青松枝折,優缽花飄。翠竹竿竿倒,金蓮朵朵搖。鍾聲遠送三千里,經韻輕飛萬壑高。崖下奇花殘美色,路旁瑤草偃鮮苗。彩鸞難舞翅,白鹿躲山崖。盪盪異香漫宇宙,清清風氣徹雲霄。
那唐長老正行間,忽聞香風滾滾,只道是佛祖之禎祥,未曾堤防。又聞得響一聲,半空中伸下一隻手來,將馬馱的經,輕輕搶去,唬得個三藏捶胸叫喚,八戒滾地來追,沙和尚護守著經擔,孫行者急趕去如飛。那白雄尊者,見行者趕得將近,恐他棍頭上沒眼,一時間不分好歹,打傷身體,即將經包扌卒碎,拋落塵埃。行者見經包破落,又被香風吹得飄零,卻就按下雲頭顧經,不去追趕。那白雄尊者收風斂霧,回報古佛不題。
八戒去追趕,見經本落下,遂與行者收拾背著,來見唐僧。唐僧滿眼垂淚道:「徒弟呀!這個極樂世界,也還有凶魔欺害哩!」沙僧接了抱著的散經,打開看時,原來雪白,並無半點字跡,慌忙遞與三藏道:「師父,這一卷沒字。」行者又打開一卷看時,也無字。八戒打開一卷,也無字。三藏叫:「通打開來看看。」卷卷俱是白紙。長老短嘆長吁的道:「我東土人果是沒福!似這般無字的空本,取去何用?怎麼敢見唐王!誑君之罪,誠不容誅也!」行者早已知之,對唐僧道:「師父,不消說了,這就是阿儺、伽葉那廝,問我要人事沒有,故將此白紙本子與我們來了。快回去告在如來之前,問他扌肯財作弊之罪。」八戒嚷道:「正是,正是!告他去來!」四眾急急回山,無好步,忙忙又轉上雷音。不多時,到於山門之外,眾皆拱手相迎,笑道:「聖僧是換經來的?」三藏點頭稱謝。眾金剛也不阻擋,讓他進去,直至大雄殿前。行者嚷道:「如來!我師徒們受了萬蜇千魔,千辛萬苦,自東土拜到此處,蒙如來吩咐傳經,被阿儺、伽葉扌肯財不遂,通同作弊,故意將無字的白紙本兒教我們拿去,我們拿他去何用!望如來敕治!」佛祖笑道:「你且休嚷,他兩個問你要人事之情,我已知矣。但只是經不可輕傳,亦不可以空取,向時眾比丘聖僧下山,曾將此經在舍衛國趙長者家與他誦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脫,只討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黃金回來,我還說他們忒賣賤了,教後代兒孫沒錢使用。你如今空手來取,是以傳了白本。白本者,乃無字真經,倒也是好的。因你那東土眾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傳之耳。」即叫:「阿儺、伽葉,快將有字的真經,每部中各檢幾卷與他,來此報數。」
二尊者復領四眾,到珍樓寶閣之下,仍問唐僧要些人事。三藏無物奉承,即命沙僧取出紫金缽盂,雙手奉上道:「弟子委是窮寒路遙,不曾備得人事。這缽盂乃唐王親手所賜,教弟子持此,沿路化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萬望尊者不鄙輕褻,將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謝。只是以有字真經賜下,庶不孤欽差之意,遠涉之勞也。」那阿儺接了,但微微而笑。被那些管珍樓的力士,管香積的庖丁,看閣的尊者,你抹他臉,我撲他背,彈指的,扭唇的,一個個笑道:「不羞,不羞!需索取經的人事!」須臾把臉皮都羞皺了,只是拿著缽盂不放。伽葉卻才進閣檢經,一一查與三藏,三藏卻叫:「徒弟們,你們都好生看看,莫似前番。」他三人接一卷,看一卷,卻都是有字的。傳了五千零四十八卷,乃一藏之數,收拾齊整馱在馬上,剩下的還裝了一擔,八戒挑著。自己行囊,沙僧挑著。行者牽了馬,唐僧拿了錫杖,按一按毗盧帽,抖一抖錦袈裟,才喜喜歡歡,到我佛如來之前。正是那——
大藏真經滋味甜,如來造就甚精嚴。須知玄奘登山苦,可笑阿儺卻愛錢。
先次未詳虧古佛,後來真實始安然。至今得意傳東土,大眾均將雨露沾。
阿儺、伽葉引唐僧來見如來,如來高升蓮座,指令降龍、伏虎二大羅漢敲響雲磬,遍請三千諸佛、三千揭諦、八金剛、四菩薩、五百尊羅漢、八百比丘僧、大眾優婆塞、比丘尼、優婆夷,各天各洞,福地靈山,大小尊者聖僧,該坐的請登寶座,該立的侍立兩旁。一時間,天樂遙聞,仙音嘹亮,滿空中祥光迭迭,瑞氣重重,諸佛畢集,參見了如來。如來問:「阿儺、伽葉,傳了多少經卷與他?可一一報數。」二尊者即開報:「現付去唐朝《涅般
⑼ 西遊記節選三借芭蕉扇
孫行者一調芭蕉扇:
前方火焰山擋路,悟空向牛魔王妻羅剎女借扇,羅剎女因其子紅孩兒被悟空降伏,一扇悟空扇到五萬里外的靈吉菩薩處。悟空得到定風丹再到索戰,被扇不動;接著變成蟲子入洞,飛到茶水中,被羅剎女飲下肚,在腹內翻騰。羅剎女只得將扇借給悟空。悟空扇火不息,方知假扇。
孫行者二調芭蕉扇:
悟空到積雷山找到入贅玉面公主的牛魔王借扇;牛魔王被請走赴宴。悟空偷了牛魔王座騎金睛獸,變成牛魔王到芭蕉洞,騙得真扇,依羅剎女所教之法將扇變大。卻不會變小。牛魔王失金睛獸,忙趕回芭蕉洞。
孫行者三調芭蕉扇:
牛魔王變成八戒,接過定扇,現出三相與悟空相鬥。在眾護法神將幫助下,牛魔王敗走。諸金諸剛與天兵天將,將牛魔王收伏。悟空用羅剎女交出的寶扇扇息山火,師徒翻越火焰山。
(9)手搖西遊記擴展閱讀:
芭蕉扇的相關介紹:
芭蕉一詞古詞頗多出現,很能給人詩意的感覺。芭蕉扇卻能勾起人的無限懷舊童年。在日益科技化的現代,電扇、空調的普及,芭蕉扇早已成為歷史陳跡,在現代孩子眼裡已不知為何物了。
據《晉書·謝安傳》載,東晉大臣謝安有個同鄉由中宿(今廣東清遠縣)罷官返回建康,隨行帶有葵扇五萬柄,謝安取了一些自用,並常手搖葵扇,不少人爭相效仿。廣東新會有「葵扇之鄉」之稱,其出產的葵扇行銷國內外。
因應不同的栽培和收割方法,葵扇原材料可分為三旗、長柄和生筆。一般的葵扇用葵葉經剪、曬、焙、焗、合(編織)、縫制加工而成,種類繁多,如牛心扇、雞心扇、玻璃扇、火畫扇等越百種。另根據型制大小又可分大號扇、中號扇、幼中扇和幼小扇。
參考資料來源:網路-三借芭蕉扇
參考資料來源:網路-芭蕉扇
⑽ 西遊記15回[是什麼]啊
第二十五回 鎮元仙趕捉取經僧 孫行者大鬧五庄觀
卻說他兄弟三眾,到了殿上,對師父道:「飯將熟了,叫我們怎的?」三藏道:「徒弟,不是問飯。他這觀里,有什麼人參果,似孩子一般的東西,你們是那一個偷他的吃了?」八戒道:「我老實,不曉得,不曾見。」清風道:「笑的就是他,笑的就是他!」行者喝道:「我老孫生的是這個笑容兒,莫成為你不見了什麼果子,就不容我笑?」三藏道:「徒弟息怒,我們是出家人,休打誑語,莫吃昧心食,果然吃了他的,陪他個禮罷,何苦這般抵賴?」行者見師父說得有理,他就實說道:「師父,不幹我事,是八戒隔壁聽見那兩個道童吃什麼人參果,他想一個兒嘗新,著老孫去打了三個,我兄弟各人吃了一個。如今吃也吃了,待要怎麼?」明月道:「偷了我四個,這和尚還說不是賊哩!」八戒道:「阿彌陀佛!既是偷了四個,怎麼只拿出三個來分,預先就打起一個偏手?」那獃子倒轉胡嚷。二仙童問得是實,越加毀罵。就恨得個大聖鋼牙咬響,火眼睜圓,把條金箍棒揝了又揝,忍了又忍道:「這童子這樣可惡,只說當面打人也罷,受他些氣兒,等我送他一個絕後計,教他大家都吃不成!」好行者,把腦後的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氣,叫:「變!」變做個假行者,跟定唐僧,陪著悟能、悟凈,忍受著道童嚷罵。他的真身出一個神,縱雲頭跳將起去,徑到人參園里,掣金箍棒往樹上乒乓一下,又使個推山移嶺的神力,把樹一推推倒。可憐葉落椏開根出土,道人斷絕草還丹!那大聖推倒樹,卻在枝兒上尋果子,那裡得有半個?原來這寶貝遇金而落,他的棒刃頭卻是金裹之物,況鐵又是五金之類,所以敲著就振下來,既下來,又遇土而入,因此上邊再沒一個果子。他道:「好,好,好!大家散火!」他收了鐵棒,徑往前來,把毫毛一抖,收上身來。那些人肉眼凡胎,看不明白。古
卻說那仙童罵彀多時,清風道:「明月,這些和尚也受得氣哩,我們就象罵雞一般,罵了這半會,通沒個招聲,想必他不曾偷吃。倘或樹高葉密,數得不明,不要誑罵了他!我和你再去查查。」明月道:「也說得是。」他兩個果又到園中,只見那樹倒椏開,果無葉落,唬得清風腳軟跌根頭,明月腰酥打骸垢。那兩個魂飛魄散,有詩為證,詩曰:齋
三藏西臨萬壽山,悟空斷送草還丹。椏開葉落仙根露,明月清風心膽寒。主
他兩個倒在塵埃,語言顛倒,只叫:「怎的好,怎的好!害了我五庄觀里的丹頭,斷絕我仙家的苗裔!師父來家,我兩個怎的回話?」明月道:「師兄莫嚷,我們且整了衣冠,莫要驚張了這幾個和尚。這個沒有別人,定是那個毛臉雷公嘴的那廝,他來出神弄法,壞了我們的寶貝。若是與他分說,那廝畢竟抵賴,定要與他相爭,爭起來,就要交手相打,你想我們兩個,怎麼敵得過他四個?且不如去哄他一哄,只說果子不少,我們錯數了,轉與他陪個不是。他們的飯已熟了,等他吃飯時,再貼他些兒小菜。他一家拿著一個碗,你卻站在門左,我卻站在門右,撲的把門關倒,把鎖鎖住,將這幾層門都鎖了,不要放他,待師父來家,憑他怎的處置。他又是師父的故人,饒了他,也是師父的人情;不饒他,我們也拿住個賊在,庶幾可以免我等之罪。」清風聞言道:「有理,有理!」古
他兩個強打精神,勉生歡喜,從後園中徑來殿上,對唐僧控背躬身道:「師父,適間言語粗俗,多有沖撞,莫怪,莫怪。」三藏問道:「怎麼說?」清風道:「果子不少,只因樹高葉密,不曾看得明白。才然又去查查,還是原數。」那八戒就趁腳兒蹺道:「你這個童兒,年幼不知事體,就來亂罵,白口咀咒,枉賴了我們也!不當人子!」行者心上明白,口裡不言,心中暗想道:「是謊,是謊!果子已是了帳,怎的說這般話?想必有起死回生之法。」三藏道:「既如此,盛將飯來,我們吃了去罷。」那八戒便去盛飯,沙僧安放桌椅。二童忙取小菜,卻是些醬瓜、醬茄、糟蘿卜、醋豆角、腌窩蕖、綽芥菜,共排了七八碟兒,與師徒們吃飯。又提一壺好茶,兩個茶鍾,伺候左右。那師徒四眾,卻才拿起碗來,這童兒一邊一個,撲的把門關上,插上一把兩腘銅鎖。八戒笑道主
:「這童子差了。你這里風俗不好,卻怎的關了門里吃飯?」明月道:「正是,正是,好歹吃了飯兒開門。」清風罵道:「我把你這個害饞勞、偷嘴的禿賊!你偷吃了我的仙果,已該一個擅食田園瓜果之罪,卻又把我的仙樹推倒,壞了我五庄觀里仙根,你還要說嘴哩!若能彀到得西方參佛面,只除是轉背搖車再托生!」三藏聞言,丟下飯碗,把個石頭放在心上。那童子將那前山門、二山門,通都上了鎖,卻又來正殿門首,惡語惡言,賊前賊後,只罵到天色將晚,才去吃飯。飯畢,歸房去了。齋
唐僧埋怨行者道:「你這個猴頭,番番撞禍!你偷吃了他的果子,就受他些氣兒,讓他罵幾句便也罷了。怎麼又推倒他的樹!若論這般情由,告起狀來,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說不通。」行者道:「師父莫鬧,那童兒都睡去了,只等他睡著了,我們連夜起身。」沙僧道:「哥啊,幾層門都上了鎖,閉得甚緊,如何走么?」行者笑道:「莫管,莫管!老孫自有法兒。」八戒道:「愁你沒有法兒哩!你一變,變什麼蟲蛭兒,瞞格子眼裡就飛將出去,只苦了我們不會變的,便在此頂缸受罪哩!」唐僧道:「他若干出這個勾當,不同你我出去啊,我就念起舊話經兒,他卻怎生消受!」八戒聞言,又愁又笑道:「師父,你說的那裡話?我只聽得佛教中有卷《楞嚴經》、《法華經》、《孔雀經》、《觀音經》、《金剛經》,不曾聽見個甚那舊話兒經啊。」行者道:「兄弟,你不知道,我頂上戴的這個箍兒,是觀音菩薩賜與我師父的。師父哄我戴了,就如生根的一般,莫想拿得下來,叫做《緊箍兒咒》,又叫做《緊箍兒經》。他舊話兒經,即此是也。但若念動,我就頭疼,故有這個法兒難我。師父你莫念,我決不負你,管情大家一齊出去。」說話之間,都已天昏,不覺東方月上。行者道:「此時萬籟無聲,冰輪明顯,正好走了去罷。」八戒道:「哥啊,不要搗鬼,門俱鎖閉,往那裡走?」行者道:「你看手段!」齋
好行者,把金箍棒捻在手中,使一個解鎖法,往門上一指,只聽得突槁的一聲響,幾層門雙簧俱落,唿喇的開了門扇。八戒笑道:「好本事!就是叫小爐兒匠使掭子,便也不象這等爽利!」行者道:「這個門兒,有甚稀罕!就是南天門,指一指也開了。」卻請師父出了門,上了馬,八戒挑著擔,沙僧攏著馬,徑投西路而去。主
行者道:「你們且慢行,等老孫去照顧那兩個童兒睡一個月。」三藏道:「徒弟,不可傷他性命。不然,又一個得財傷人的罪了。」行者道:「我曉得。」行者復進去,來到那童兒睡的房門外。他腰裡有帶的瞌睡蟲兒,原來在東天門與增長天王猜枚耍子贏的。他摸出兩個來,瞞窗眼兒彈將進去,徑奔到那童子臉上,鼾鼾沉睡,再莫想得醒。他才拽開雲步,趕上唐僧,順大路一直西奔。這一夜馬不停蹄,只行到天曉,三藏道:「這個猴頭弄殺我也!你因為嘴,帶累我一夜無眠!」行者道:「不要只管埋怨。天色明了,你且在這路旁邊樹林中將就歇歇,養養精神再走。」那長老只得下馬,倚松根權作禪床坐下,沙僧歇了擔子打盹,八戒枕著石睡覺。孫大聖偏有心腸,你看他跳樹扳枝頑耍。四眾歇息不題。知
卻說那大仙自元始宮散會,領眾小仙出離兜率,徑下瑤天,墜祥雲,早來到萬壽山五庄觀門首。看時,只見觀門大開,地上干凈,大仙道:「清風、明月,卻也中用。常時節,日高三丈,腰也不伸,今日我們不在,他倒肯起早,開門掃地。」眾小仙俱悅。行至殿上,香火全無,人蹤俱寂,那裡有明月、清風!眾仙道:「他兩個想是因我們不在,拐了東西走了。」大仙道:「豈有此理!修仙的人,敢有這般壞心的事!想是昨晚忘卻關門,就去睡了,今早還未醒哩。」眾仙到他房門首看處,真個關著房門,鼾鼾沉睡。這外邊射門亂叫,那裡叫得醒來?眾仙撬開門板,著手扯下床來,也只是不醒。大仙笑道:「好仙童啊!成仙的人,神滿再不思睡,卻怎麼這般睏倦?莫不是有人做弄了他也?快取水來。」一童急取水半盞遞與大仙。大仙念動咒語,伉一口水,噴在臉上,隨即解了睡魔。齋
二人方醒,忽睜睛抹抹臉,抬頭觀看,認得是仙師與世同君和仙兄等眾,慌得那清風頓首、明月叩頭道:「師父啊!你的故人,原是東來的和尚,一夥強盜,十分兇狠!」大仙笑道:「莫驚恐,慢慢的說來。」清風道:「師父啊,當日別後不久,果有個東土唐僧,一行有四個和尚,連馬五口。弟子不敢違了師命,問及來因,將人參果取了兩個奉上。那長老俗眼愚心,不識我們仙家的寶貝。他說是三朝未滿的孩童,再三不吃,是弟子各吃了一個。不期他那手下有三個徒弟,有一個姓孫的,名悟空行者,先偷四個果子吃了。是弟子們向伊理說,實實的言語了幾句,他卻不容,暗自里弄了個出神的手段,苦啊!」二童子說到此處,止不住腮邊淚落。眾仙道:「那和尚打你來?」明月道:「不曾打,只是把我們人參樹打倒了。」大仙聞言,更不惱怒,道:「莫哭,莫哭!你不知那姓孫的,也是個太乙散仙,也曾大鬧天宮,神通廣大。既然打倒了寶樹,你可認得那些和尚?」清風道:「都認得。」大仙道:「既認得,都跟我來。眾徒弟們,都收拾下刑具,等我回來打他。」主
眾仙領命。大仙與明月、清風縱起祥光,來趕三藏,頃刻間就有千里之遙。大仙在雲端里向西觀看,不見唐僧。及轉頭向東看時,倒多趕了九百餘里。原來那長老一夜馬不停蹄,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大仙的雲頭一縱,趕過了九百餘里。仙童道:「師父,那路旁樹下坐的是唐僧。」大仙道:「我已見了。你兩個回去安排下繩索,等我自家拿他。」清風先回不題。知
那大仙按落雲頭,搖身一變,變作個行腳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樣——古
穿一領百衲袍,系一條呂公絛。手搖麈尾,漁鼓輕敲。三耳草鞋登腳下,九陽巾子把頭包。飄飄風滿袖,口唱《月兒高》。主
徑直來到樹下,對唐僧高叫道:「長老,貧道起手了。」那長老忙忙答禮道:「失瞻!失瞻!」大仙問:「長老是那方來的?為何在途中打坐?」三藏道:「貧僧乃東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經者。路過此間,權為一歇。」大仙佯訝道:「長老東來,可曾在荒山經過?」長老道:「不知仙宮是何寶山?」大仙道:「萬壽山五庄觀,便是貧道棲止處。」行者聞言,他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不曾,不曾!我們是打上路來的。」那大仙指定笑道:「我把你這個潑猴!你瞞誰哩?你倒在我觀里,把我人參果樹打倒,你連夜走在此間,還不招認,遮飾什麼?不要走!趁早去還我樹來!」那行者聞言,心中惱怒,掣鐵棒不容分說,望大仙劈頭就打。大仙側身躲過,踏祥光,徑到空中。行者也騰雲,急趕上去。大仙在半空現了本相,你看他怎生打扮——古
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疊鬢邊。相迎行者無兵器,止將玉麈手中拈。主
那行者沒高沒低的,棍子亂打。大仙把玉麈左遮右擋,奈了他兩三回合,使一個袖裡乾坤的手段,在雲端里把袍袖迎風輕輕的一展,刷地前來,把四僧連馬一袖子籠住。八戒道:「不好了!我們都裝在釭袴里了!」行者道:「獃子,不是釭袴,我們被他籠在衣袖中哩。」八戒道:「這個不打緊,等我一頓釘鈀,築他個窟窿,脫將下去,只說他不小心,籠不牢,吊的了罷。」那獃子使鈀亂築,那裡築得動?手捻著雖然是個軟的,築起來就比鐵還硬。古
那大仙轉祥雲,徑落五庄觀坐下,叫徒弟拿繩來。眾小仙一一伺候。你看他從袖子里,卻象撮傀儡一般,把唐僧拿出,縛在正殿檐柱上。又拿出他三個,每一根柱上,綁了一個。將馬也拿出拴在庭下,與他些草料,行李拋在廊下。又道:「徒弟,這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槍,不可加鐵鉞,且與我取出皮鞭來,打他一頓,與我人參果出氣!」眾仙即忙取出一條鞭,不是什麼牛皮、羊皮、麂皮、犢皮的,原來是龍皮做的七星鞭,著水浸在那裡。令一個有力量的小仙,把鞭執定道:「師父,先打那個?」大仙道:「唐三藏做大不尊,先打他。」行者聞言,心中暗道:「我那老和尚不禁打,假若一頓鞭打壞了啊,卻不是我造的業?」他忍不住開言道:「先生差了。偷果子是我,吃果子是我,推倒樹也是我,怎麼不先打我,打他做甚?」大仙笑道:「這潑猴倒言語膂烈。這等便先打他。」小仙問:「打多少?」大仙道:「照依果數,打三十鞭。」那小仙輪鞭就打。行者恐仙家法大,睜圓眼瞅定,看他打那裡。原來打腿,行者就把腰扭一扭,叫聲「變!」變作兩條熟鐵腿,看他怎麼打。那小仙一下一下的,打了三十,天早向午了。大仙又吩咐道:「還該打三藏訓教不嚴,縱放頑徒撒潑。」那仙又輪鞭來打。行者道:「先生又差了。偷果子時,我師父不知,他在殿上與你二童講話,是我兄弟們做的勾當。縱是有教訓不嚴之罪,我為弟子的,也當替打,再打我罷。」大仙笑道:「這潑猴,雖是狡猾奸頑,卻倒也有些孝意。既這等,還打他罷。」小仙又打了三十。行者低頭看看,兩只腿似明鏡一般,通打亮了,更不知些疼癢。此時天色將晚,大仙道:「且把鞭子浸在水裡,待明朝再拷打他。」小仙且收鞭去浸,各各歸房。晚齋已畢,盡皆安寢不題。古
那長老淚眼雙垂,怨他三個徒弟道:「你等闖出禍來,卻帶累我在此受罪,這是怎的起?」行者道:「且休報怨,打便先打我,你又不曾吃打,倒轉嗟呀怎的?」唐僧道:「雖然不曾打,卻也綁得身上疼哩。」沙僧道:「師父,還有陪綁的在這里哩。」行者道:「都莫要嚷,再停會兒走路。」八戒道:「哥哥又弄虛頭了。這里麻繩噴水,緊緊的綁著,還比關在殿上被你使解鎖法搠開門走哩!」行者道:「不是誇口說,那怕他三股的麻繩噴上了水,就是碗粗的棕纜,也只好當秋風!」知
正話處,早已萬籟無聲,正是天街人靜。好行者,把身子小一小,脫下索來道:「師父去啞!」沙僧慌了道:「哥哥,也救我們一救!」行者道:「悄言,悄言!」他卻解了三藏,放下八戒、沙僧,整束了褊衫,扣背了馬匹,廊下拿了行李,一齊出了觀門。又教八戒:「你去把那崖邊柳樹伐四顆來。」八戒道:「要他怎的?」行者道:「有用處,快快取來!」那獃子有些夯力,走了去,一嘴一顆,就拱了四顆,一抱抱來。行者將枝梢折了,將兄弟二人復進去,將原繩照舊綁在柱上。那大聖念動咒語,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樹上,叫:「變!」一根變作長老,一根變作自身,那兩根變作沙僧、八戒,都變得容貌一般,相貌皆同,問他也就說話,叫名也就答應。他兩個卻才放開步,趕上師父。這一夜依舊馬不停蹄,躲離了五庄觀。齋
只走到天明,那長老在馬上搖樁打盹,行者見了,叫道:「師父不濟!出家人怎的這般辛苦?我老孫千夜不眠,也不曉得睏倦。且下馬來,莫教走路的人,看見笑你,權在山坡下藏風聚氣處,歇歇再走。」古
不說他師徒在路暫住。且說那大仙,天明起來,吃了早齋,出在殿上,教拿鞭來:「今日卻該打唐三藏了。」那小仙輪著鞭,望唐僧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么。」乒乓打了三十。輪過鞭來,對八戒道:「打你哩。」那柳樹也應道:「打么。」及打沙僧,也應道「打么。」及打到行者,那行者在路,偶然打個寒噤道:「不好了!」三藏問道:「怎麼說?」行者道:「我將四顆柳樹變作我師徒四眾,我只說他昨日打了我兩頓,今日想不打了。卻又打我的化身,所以我真身打噤,收了法罷。」那行者慌忙念咒收法。知
你看那些道童害怕,丟了皮鞭,報道:「師父啊,為頭打的是大唐和尚,這一會打的都是柳樹之根!」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誇不盡道:「孫行者,真是一個好猴王!曾聞他大鬧天宮,布地網天羅,拿他不住,果有此理。你走了便也罷,卻怎麼綁些柳樹在此,冒名頂替?決莫饒他,趕去來!」那大仙說聲趕,縱起雲頭,往西一望,只見那和尚挑包策馬,正然走路。大仙低下雲頭,叫聲:「孫行者,往那裡走!還我人參樹來!」八戒聽見道:「罷了!對頭又來了!」行者道:「師父,且把善字兒包起,讓我們使些凶惡,一發結果了他,脫身去罷。」唐僧聞言,戰戰兢兢,未曾答應。沙僧掣寶杖,八戒舉釘鈀,大聖使鐵棒,一齊上前,把大仙圍住在空中,亂打亂築。這場惡斗,有詩為證,詩曰:古
悟空不識鎮元仙,與世同君妙更玄。三件神兵施猛烈,一根麈尾自飄然。齋
左遮右擋隨來往,後架前迎任轉旋。夜去朝來難脫體,淹留何日到西天!主
他兄弟三眾,各舉神兵,一齊攻打,那大仙只把蠅帚兒演架。那裡有半個時辰,他將袍袖一展,依然將四僧一馬並行李,一袖籠去,返雲頭,又到觀里。眾仙接著,仙師坐於殿上,卻又在袖兒里一個個搬出,將唐僧綁在階下矮槐樹上,八戒、沙僧各綁在兩邊樹上。將行者捆倒,行者道:「想是調問哩。」不一時,捆綁停當,教把長頭布取十匹來。行者笑道:「八戒!這先生好意思,拿出布來與我們做中袖哩!減省些兒,做個一口中罷了。」那小仙將家機布搬將出來。大仙道:「把唐三藏、豬八戒、沙和尚都使布裹了!」眾仙一齊上前裹了。行者笑道:「好,好,好!夾活兒就大殮了!」須臾,纏裹已畢,又教拿出漆來。眾仙即忙取了些自收自曬的生熟漆,把他三個布裹的漆了,渾身俱裹漆,上留著頭臉在外。八戒道:「先生,上頭倒不打緊,只是下面還留孔兒,我們好出恭。」古
那大仙又教把大鍋抬出來。行者笑道:「八戒,造化!抬出鍋來,想是煮飯我們吃哩。」八戒道:「也罷了,讓我們吃些飯兒,做個飽死的鬼也好看。」眾仙果抬出一口大鍋支在階下。大仙叫架起乾柴,發起烈火,教:「把清油熬上一鍋,燒得滾了,將孫行者下油鍋扎他一紮,與我人參樹報仇!」行者聞言暗喜道:「正可老孫之意。這一向不曾洗澡,有些兒皮膚燥癢,好歹盪盪,足感盛情。」頃刻間,那油鍋將滾。大聖卻又留心,恐他仙法難參,油鍋里難做手腳,急回頭四顧,只見那台下東邊是一座日規台,西邊是一個石獅子。行者將身一縱,滾到西邊,咬破舌尖,把石獅子噴了一口,叫聲:「變!」變作他本身模樣,也這般捆作一團。他卻出了元神,起在雲端里,低頭看著道士。齋
只見那小仙報道:「師父,油鍋滾透了。」大仙教「把孫行者抬下去!」四個仙童抬不動,八個來,也抬不動,又加四個,也抬不動。眾仙道:「這猴子戀土難移,小自小,倒也結實。」卻教二十個小仙,扛將起來,往鍋里一摜,烹的響了一聲,濺起些滾油點子,把那小道士們臉上燙了幾個燎漿大泡!只聽得燒火的小童喊道:「鍋漏了,鍋漏了!」說不了,油漏得罄盡,鍋底打破,原來是一個石獅子放在裡面。知
大仙大怒道:「這個潑猴,著然無禮!教他當面做了手腳!你走了便罷,怎麼又搗了我的灶?這潑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摶砂弄汞,捉影捕風。罷,罷,罷!饒他去罷。且將唐三藏解下,另換新鍋,把他扎一紮,與人參樹報報仇罷。」那小仙真個動手,拆解布漆。知
行者在半空里聽得明白,他想著:「師父不濟,他若到了油鍋里,一滾就死,二滾就焦,到三五滾,他就弄做個稀爛的和尚了!我還去救他一救。」好大聖,按落雲頭,上前叉手道「莫要拆壞了布漆,我來下油鍋了。」那大仙驚罵道:「你這猢猴!怎麼弄手段搗了我的灶?」行者笑道:「你遇著我就該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要領你些油湯油水之愛,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鍋里開風,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調菜吃,如今大小便通干凈了,才好下鍋。不要扎我師父,還來扎我。」那大仙聞言,呵呵冷笑,走出殿來,一把扯住。畢竟不知有何話說,端的怎麼脫身,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