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沃尔游记
① 需十八世纪上半期英国的历史现状
英国历史
英国包括大不列颠(英格兰、威尔士和苏格兰〉和北爱尔兰,是欧洲共同体12个成员国之一。它的全称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英国是由不列颠群岛中大部分岛屿组成的,其中第一大岛是大不列颠,第二大岛上有北爱尔兰和爱尔兰共和国。苏格兰西部沿海有一个叫做赫布里底的大群岛。苏格兰本土的东北沿海有奥克尼群岛和萨得兰群岛。上述这些群岛都与本土有行政上的关系,但爱尔兰海上的马恩岛以及大不列颠与法国之间的海峡群岛则基本上自治,不是联合王国的组成部分。
英国的面积大约为242500平方公里(93600平方英里),从南部海岸到苏格兰的最北部差不多将近1000公里(约600英里),横向最宽处差不多将近500公里(约300英里)。
"Britain"这个词起源于希腊和拉丁词,而最终可能追溯到凯尔特语。尽管用"史前时期"这一尺度来衡量时,凯尔特人也是稍后才来到不列颠群岛的(在此之前的那些文明就已创造了诸如埃夫伯里巨石建筑遗址和圆形巨石阵这样的著名历史遗迹),但是有关英国历史的文字记载毕竟还是从讲述凯尔特人开始的。"凯尔特"这个词语相当普遍地经常用来区分不列颠群岛的早期居民和后来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侵者。
罗马人的统治从公元43年起延续了300多年。在罗马人于408年最后撤走之前,该岛开始遭到来自北欧的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朱特人的侵扰,经历了一段日趋混乱的时期。"England"这个词正是从"Angles"而来的。在此后的两个世纪中,侵扰逐步变成了定居,并建立了许多小王国。不列颠人在如今的威尔士和康沃尔地区独立生存下去。这些小王国中出现了力量较强称霸全国的王国,先是在北方(诺森布里亚王国),然后在中部(麦西亚王国),最后在南方(西撒克斯王国)。但是,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北欧海盗接着入侵英国并定居下来,尽管在10世纪时西撒克斯王朝曾击败过入侵的丹麦人并一度称霸英格兰的广大区域。
1066年发生了对英格兰的最后一次成功入侵。诺曼底的威廉公爵在黑斯廷斯战役中击败了英国人,来自法国的诺曼人和其他人来此定居。在随后的3个世纪中,法语成为贵族的语言,法律结构受到了英吉利海峡彼岸所通行的那一套的影响,社会结构在某种程度上也受到了影响。
威尔士虽然常常处于英格兰人的势力范围之内,但一直是凯尔特人的堡垒。然而在1282年卢埃林王子阵亡之后,爱德华一世发动了一场战役并取得胜利,把威尔士置于英格兰的统治之下。威尔士人的民族情绪继续高涨,15世纪初由欧文·格林德领导的起义便说明了这一点。1536年和1542年的联合法令把英格兰与威尔士在行政、政治和法律上统为一体。
当初住在苏格兰的大多是皮克特人。公元6世纪,来自爱尔兰的苏格兰人在如今的阿盖尔地区定居。洛锡安住着英格兰人,而威尔士不列颠人则继续北上来到斯特拉思克莱德。9世纪时,苏格兰各地区联合起来抵御北欧海盗。在整个中世纪,英格兰当时强大的君主国一直威胁着苏格兰的独立。
英格兰与苏格兰最终的联合表明,当时宗教上的差异比之以往的民族仇视更加至关紧要。在英格兰,伊丽莎白一世于1603年由苏格兰詹姆斯六世(英格兰詹姆斯一世)继位。即使
如此,英格兰和苏格兰除了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统治时一度被强行联合在一起,在17世纪它们一直是相互独立的。到1707年,由于意识到更紧密的政治和经济联合会带来益处,双方同意建立一个单一的大不列颠议会。苏格兰仍然保留自己的司法制度和宗教社区。但是在乔治一世和乔治二世这两位汉诺威王室新教徒统治期间,英格兰和苏格兰之间的关系紧张起来,詹姆斯二世党人发动过两次叛乱,试图恢复信奉天主教的斯图亚特王室。
爱尔兰在公元前就出现了许多王国,但爱尔兰并没有能免受北欧海盗的侵犯,到公元10世纪时竟成了北欧海盗的一统天下。
1169年英格兰的亨利二世发动对爱尔兰的入侵。英格兰籍教皇阿德里安四世授予亨利二世最高统治者的权力,因为他急于想使爱尔兰教会完全顺从罗马。爱尔兰大部分地区都落到了盎格鲁—诺曼权贵手中,但是在中世纪英格兰几乎没有在此直接行使管辖权。
都铎王朝的几位君主干预爱尔兰的倾向要强烈得多。在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对爱尔兰造反者发动过一系列战役。'抵抗运动主要集中在北部的乌尔斯特省,1607年由于抵抗运动失败以及领导人出逃,乌尔斯特变成了来自苏格兰和英格兰的移民聚居地区。
由于英国内战(1642~1652),爱尔兰又爆发了多次起义,但都被克伦威尔镇压下去。1688年詹姆斯二世被废黯之后,英格兰与爱尔兰之间的战争更是不断。18世纪大部分都是脆弱的和平时期。18世纪末,英国政府为谋求稳定作出了多方努力。1782年,爱尔兰议会(建立于中世纪)获得立法自主权;在宪法上与大不到颠的唯一纽带是王国政府。然而,该议会仅仅代表少数盎格鲁-爱尔兰特权阶层,天主教徒被排斥在外。1798年发生了一次起义,但没有成功;1801年,爱尔兰与大不列颠联合为一体。
虽然1916年都柏林民族起义者的起义遭到了镇压,但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未期,一股称为爱尔兰共和军的游击力量开始对英国当局采取军事行动。1920年通过的爱尔兰政府法案规定要成立两个地方自治议会,一个设在都柏林,另一个设在贝尔法斯特。该法案于1921年在北爱尔兰实施,乌尔斯特省9个郡中有6个接受了它们自己的议会,同时在英国议会中仍享有席位,并服从英国议会的最高管辖权。但是,爱尔兰共和军继续在南部为争取脱离英国当局赢得独立而战斗。1921年6月签订了停战协定之后,根据同年12月缔结的英—爱条约建立于爱尔兰自由邦,1949年该自由邦成为爱尔兰共和国。
海峡群岛和马恩岛虽不属于联合王国,但与联合王国有着特殊的关系。海峡群岛在10世纪和11世纪时曾是诺曼底公国的一部分。马恩岛在1266年以前名义上一直由挪威行使主权,到1765年最终才直接由王国政府管辖。今天,海峡群岛和马恩岛都有各自的立法机构和法律制度,英国政府则负责那里的防卫和国际关系事务。
概况:
公元1至5世纪,大不列颠岛东南部受罗马帝国统治。后盎格鲁、撒克逊、朱特人相继入侵。7世纪开始形成封建制度。829年英格兰统一,史称"盎格鲁-撒克逊时代"。
1066年诺曼底公爵威廉渡海征服英格兰,建立诺曼底王朝。1536年英格兰与威尔士合并。1640年爆发资产阶级革命,1649年5月19日宣布为共和国。1660年王朝复辟。1668年发生"光荣革命",确定了君主立宪制。1707年英格兰与苏格兰合并。1801年又与爱尔兰合并。
18世纪60年代至19世纪30年代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1914年占有的殖民地比本土大135倍,是第一殖民大国,自称"日不落帝国"。1921年爱尔兰南部26郡成立"自由邦",北部6郡仍归英国。
一次大战后开始衰落,其世界霸权地位逐渐为美国所取代。二次大战严重削弱了其经济实力。随着1947年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相继独立,英殖民体系开始瓦解。目前,英在海外仍有13块领地。1973年1月加入欧共体。1997年英工党政府上台。
英联邦(COMMONWEALTH COUNTRIES)
英国曾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其殖民地遍布世界各大洲,号称"日不落帝国"。包括现今的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埃及,印度,巴基斯坦,伊朗,伊拉克,约旦,以色列等等都曾是其殖民地。英语由此传遍全世界。
二战后,英属殖民地纷纷独立,但独立后的殖民地为了政治和经济上的互相帮助,成立了英联邦。英联邦国家承认英国女王是本国的最高元首。英国女王还定期向一些英联邦国家派遣总督,作为女王的代表,名义上管理这些领地。例如,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
② 格列佛游记第二巻第一章
关于一次大风暴的描写;船长派出长舢板去取淡水;作者为了看看那是什么地
方,随长舢板一同前往——他被丢在岸上;被一个当地人捉住,随后那人把他带到
一个衣民家里——他在那里受到招待,接着发生了几起事件——关于当地居民的描
写。
命中注定我得劳劳碌碌过一辈子,回家才两个月,我就又离开了祖国。一七O
二年六月二十日,我在唐兹登上了“冒险号”商船,前往苏拉特,船长是康沃尔郡
[注]人约翰·尼古拉斯。我们一帆风顺到了好望角,在那儿上岸取淡水;但发现船
身有裂缝,没有办法只得卸下东西就地过冬。船长又得了疟疾,所以我们一直到三
月底才重新启航。启航后一路顺利直到穿过了马达加斯加海峡[注]。但是当船行驶
到那个岛的北面大约南纬五度的地方时,风势突变。据观测,那一带海上,十二月
初到五月初这段时间里,西北之间总是吹着不变的恒风。可是四月十九日那天,风
势比平常要猛烈得多,也比平常更偏西一点,这样一连刮了二十天,我们就被刮到
了摩鹿加群岛[注]的东面。根据船长五月二日的观测,我们的所在地大约是北纬三
度。这时海上风平浪静,我心里非常高兴。可是船长在这一带海域有着十分丰富的
航海经验,他要我们作好准备迎接明天的大风暴。果然,第二天风暴就出现了,开
始刮起了南风,那就是所谓的南季节风。
因为风很大怕把东西吹落,就收起了斜江帆,同时站在一边准备收前桅帆;但
是发现天气非常恶劣,我们就查看了一下船上的炮拴得是否牢固,接着将后帆也收
了。这时船偏离航道太远了,所以我们想与其这样让它吃力地慢慢行驶或者下帆随
波逐流,还不如冒一次险让它在海面上扬帆猛进。我们卷起前桅帆把它定住,随后
将前桅帆下端索拉向船尾。船舵吃风很紧,船尾猛地转向风的一面。我们把前桅落
帆索栓在套索桩上,但是帆碎裂了,我们就把帆桁收下来,将帆收进船内,解掉了
上面所有的东西。这是一场十分凶猛的风暴,大海就象变了脸一样非常惊险。我们
紧拉舵柄上的绳索以改变航向,避开风浪,接着帮助舵工一起掌舵。我们不想把中
桅降下来,而是让它照旧直立着,因为船在海上行驶得很好;我们也知道,中桅这
么直立在那里,船也更安全一些,既然在海上有操纵的余地,船就可以更顺利地向
前行驶。猛烈的风暴过去以后,我们扯起了前帆和主帆,把船停了下来。以后我们
又忙着挂起后帆、中桅主帆、中桅前帆。我们的航向是东北偏东,风向西南。右舷
的上下角素被我们收到船边,同时解开迎风一面的转帆索和空中供应线,背风一面
的转帆索则通过上风滚筒朝前拉紧、套牢,再把后帆上下角索拉过来迎着风,这样
使船尽可能沿着航道满帆前进。
这场风暴刮的是西南偏西的狂风,据我估算,我们已被吹到了东面大约五百里
格的地方,就是船上最有经验的水手这时也不知道我们是在世界的哪个部分了。我
们的给养还足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船很坚固,全体船员身体也都很好,但是我们却
严重缺淡水。我们觉得最好还是坚持走原来的航道,而不要转向北边去,那样的话
我们很可能进入大鞑靼[注]的西北部,驶人冰冻的海洋。
一七○三年六月十六日,中桅上的一个水手发现了陆地。十七日,我们清清楚
楚看到有一座大岛或者是一片大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大陆),岛的南边有一小半
岛伸入海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港湾,但港内水深对于百吨以上的船来说实在太浅了,
无法停泊。在离这港湾一里格内的地方我们抛锚停船。船长派出十二名武装水手带
着各种容器坐长舢板出去寻找淡水。我请求船长让我和他们一起去,到岸上游览一
番,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到了岸上以后,我们既没发现有河流、泉水,也没有
人类的囗向可寻。我们的人因此就在海岸边来回寻找,看看海边上是不是有淡水。
我则独自一人到另一边走了大约一英里,发现这地方全是岩石,一片荒凉。我开始
感到无趣,看不到任何可以引起我好奇的东西,就慢慢朝港湾处走回去。大海一览
无余,我看到我们的那些水手已经上了舢板在拼着命朝大船划去。我正要向他们呼
喊(尽管这也没有什么用),却忽然看到有个怪物似的巨人在海水中飞快地追赶他
们。他迈着大步,海水还不到他的膝盖。但我们的水手比他有半里格路的优势,那
一带的海水里又到处是锋利的礁石,所以那怪物没有追上小船。这都是后来我听人
说的,因为当时我如果还呆在那里观看这个惊队的场面就不知会落得个什么结果了。
我循着原先走过的路拼命地跑,接着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小山,从那里我大致看清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我发现这是一片耕地,但首先让我吃惊的是那草的高度;在那片
似乎是种着袜草的地上,草的高度在二十英尺以上。
③ 格列佛游记 飞岛国
作者开始第三次航海——为海盗所劫——一个心肠毒辣的荷兰人——他抵达一座小岛——他被接入勒皮他。
我在家呆了还不到十天,载重三百吨的大船“好望号”的船长,康沃尔郡人威廉·罗宾逊来到了我家。他以前在另一艘船上当船长,那船四分之一的股份是他的。我曾在他的船上当过外科医生,跟他一起到过黎凡特。我俩就像兄弟一样,好像我并不是他属下的船员。他听说我回来了,就来看我,我原以为那只是出于友谊;老朋友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互相看望一下也是很平常的事。可是他不断地来访,说他见我身体很好感到非常高兴,问我是否就这样安顿下来过日子了。他故意说,打算大约两个月之后去东印度群岛一带航海。一直到最后,虽然也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但还是明白地向我发出了邀请,请我到他船上去当外科医生。他说,除两名助手外,他手下还有一名外科医生,薪水也比一般的多一倍。他知道我有丰富的航海知识,经验至少和他不相上下,所以他无论如何可以保证采纳我的意见,真好像我可以和他一道指挥这船似的。
他说了很多客气话,我也知道他人很老实,就没办法拒绝他的邀请了。虽然我过去有过种种不幸的遭遇,但我要看看这个世界的渴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强烈。剩下来的唯一的困难就是怎样说服我的妻子。不过我最终还是征得了她的同意,她替她儿女们的前途着想也就答应让我去了。我们是在一七○六年八月五日启航的,一七○七年的四月十一日到达圣乔治要塞[注]。因为不少水手都病了,我们只好在那里停留了三个星期,让他们休整恢复一下。接着我们从那里开往越南的东京。但是由于船长想买的许多东西还没有买到,就算在几个月内也不可能都办到,他就决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期。为了能够支付一部分必要的开支,他买一艘单桅帆船;平时,东京人和邻近岛上的人做生意就坐这种船。他在船上装了一些货物,派了十四名水手,其中三名是当地人。他任命我做这帆船的船长,并且授权我在两个月内自行交易。在这个时间里,他自己在东京处理一切事务。
我们航行还不到三天,海上就起了大风暴。我们向正北偏东方向漂流了五天,过后又被吹到了东边。这之后天气晴朗,但从西边刮来的风却仍相当的猛烈。到了第十天,有两艘海盗的船在追赶我们;由于我那单桅帆船负载重,航行很慢,我们也没有自卫的条件,所以海盗船不久就追上了我们。两艘海盗船上的人几乎同时上了我们的船,他们在海盗头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爬了上来。可当他们看到我们全都脸朝下在那儿趴着(这是我下的命令),就用结实的绳子将我们的双臂捆绑起来,留下一人看守,其余的都搜刮船上的财物去了。
这伙人中间,我发现有一个是荷兰人;虽然他并不是哪一艘贼船的头,却似乎有些势力。从我们的衣着打扮和相貌上他推断我们是英国人,就用荷兰话对我们叽哩呱啦地咒了一通,发誓说一定要把我们背对背地捆起来扔进海里去[注]。我能说一口相当好的荷兰话,就告诉他我们是些什么人,又求他看在我们是基督徒和新教徒,且英荷两国是比邻的紧密联盟的份上,能去向两位船长说说情,怜恤我们一点。我这话却惹得他勃然大怒;他把那些威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同时转过身去对着他的同伙语气激昂地说了半天。我猜测他们说的是日本话,又听到他们时不时提到“基督徒”这个词。
一位日本船长指挥着两艘盗船中较大的一艘。他会讲一点荷兰话,但说得很糟糕。他走到我跟前,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卑顺的一一作了回答。听完之后他说,我们死不了。我向船长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转过身去对那荷兰人说,我真感到遗憾,竟然一个异教徒比一个基督徒兄弟还要宽厚很多。可是我马上就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蠢话,因为这个心狠手辣的恶棍好几次都企图说服两位船长把我抛进海里(他们既然已答应不把我处死,就不会听他的话);虽然没有得逞,却究竟占了上风,竟说服他们要以一种比死还要令我难过的惩罚来整治我。我的水手被平均分作两半送上了减船,那艘单桅帆船则另派了新的水手。至于我自己,他们决定把我放到一只独木舟里在海上随波漂流,给我的东西只有桨和帆以及只够吃四天的食品。那位日本船长倒是心肠很好,他从自己的存货中给我多加了一倍的食物,并且不准任何人搜我的身。我上了独木舟,那荷兰人还站在甲板上,把荷兰话里所有的诅咒和伤人的话一齐毫无保留地发泄在我的头上。
在我们看到海盗船以前大约一个小时,我曾经测量过一次方位,发现当时我们地处北纬四十六度,东经一百八十三度。我离开海盗船很远的一段距离之后,用袖珍望远镜看到东南方向有几座岛屿。当时正是顺风,我就扬起帆,打算把船开到最近的一座岛上去。我花了大约三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到了那里。岛上全是岩石,不过我倒是拣到了不少鸟蛋;我划火点燃石南草和干海藻,将鸟蛋烤熟。晚饭我就只吃了鸡蛋,别的什么也没吃,因为我决意要尽可能地节省粮食。我在一块岩石下面找了个避风处,身底下铺上些石南草就过夜,睡得倒是相当的舒服。
第二天,我向另一座岛驶去;我时而扬帆,时而划桨,接着又驶向了第三座岛、第四座岛。但我就不烦读者来听我说那些困苦的情形了。总之,到了第五天,我来到了我所能看得见的最后一座岛屿,它位于前面那些岛的正南以东方向。
那座小岛离我所在海域的航程要比我事先估计的远了好多,我几乎用了五个小时才到那里。我差不多绕岛转了一圈,才找到一个登陆比较方便的地方。那是一条小港湾,大约有我那独木舟三倍宽。我发现岛上四处是岩石,只有几处点缀着一簇簇的青草和散发着香味的药草。我把我那一点点口粮拿出来,吃了一点,剩下的就全都藏到一个洞穴里;像我藏食物那样的洞这地方有询多。我在岩石上找到好多鸟蛋,又找来一些干海藻和干草,打算第二天用来点火把蛋烤熟(我随身带有火石、火镰、火柴和取火镜)。整个夜里我就躺在我存放食物的洞里,床铺就是我预备用来燃火的干草和干海藻。我几乎没怎么睡,心烦意乱也就忘记了疲劳;这样一直醒着,想想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我应该怎样才能不死,结局一定是很悲惨的。我感觉自己神情沮丧,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就懒得爬起来。等我好不容易鼓足精神爬出洞来时,天早已大亮了。我在岩石间走了一会儿;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太阳热得烤人,我只得把脸转去背着它。就在这时,忽然,天暗了下来,可是我觉得那情形和天空飘过来一片云大不一样。我转过身来,只见在我和太阳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不透明的物体,它正朝着我所在的岛飞来。那物体看上去大约有两英里高,它把太阳遮了有六七分钟,可那并没使我感觉到空气凉爽多少,天空也没有变得更加灰暗,这情形就和我站在一座山的背阴处差不多。随着那东西离我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我看它像是一个固体,底部平滑,在下面海水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我站在离海边约两百码的一个高处,看着那个巨大的物体逐渐下降,差不多到了与我平行的位置,离开我已经不到半英里了。我取出袖珍望远镜,用望远镜清清楚楚看到有不少人在那东西的边缘上上下下。边缘似乎是呈倾斜状,可是我分辨不出那些人在做什么。
出于保护生命的一种本能,我打心眼里感觉到几分欢乐。我开始产生一种希望,觉得这件奇迹无论怎样似乎总能够把我从这个荒凉的地方以及我目前这种困境中解救出来。然而,与此同时,读者也很难想象出我当时有多么的惊讶,居然看到空中会有一座岛,上面还住满了人,而且看来这些人可以随意地使这岛升降,或者向前运行。不过,我当时还没有心思去对这一现象进行哲学研究,我只想看看这个奇怪物体会飞向何方,因为有一会儿它似乎在那儿停住不动了。没过多久,它靠我更近了,我看得见它的边缘四周全是一层层的走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段可供上下的楼梯。在最下面的一层走廊上,我看到有一些人拿着长长的钓竿在那里钓鱼,其他一些人在旁边观看。我向着那岛挥动我的便帽(我的礼帽早就破了)和手帕;当它离我更加近的时候,我就拼着命又喊又叫。随后我仔细看了一下,只见我看得最清楚的一面聚集了一群人。他们虽然没有答理我的呼喊,可他们用手在指我,又互相之间在那儿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我看到四五个人急急匆匆沿楼梯一直跑到岛的顶部,随后就不见了。我正确地判断出,这些人是为这件事被派去向有关首领请示去了。
人越来越多;不到半小时,那岛就朝我飞来;它往上升,使最下面的一层走廊与我所站的高处相平行,彼此相去不到一百码。这时我做出苦苦哀求的姿势,尽可能地把话说得低声下气,可是没有得到回答。站在上面离我最近的那几个人,从他们的服装举动来看,我猜想大概是有几分地位的。他们不时地朝我望,互相之间又热烈地交谈了一阵。最后,其中的一个高喊了一声,声音清楚,语调文雅悦耳,听起来倒像是意大利语。我因此就用意大利语答了他一句,希望至少那语言的语调能使他们听着更舒服一点。虽然我们彼此都听不懂对方的话,可他们看到我那困苦的样子,很容易的也就猜到了我的意思。
他们打手势让我从那岩石上下来,走到海边去。我照他们的意思做了。那飞岛上升到一个适当的高度,边缘正好就在我头顶的时候,从最下面一层的走廊里就有一根链子放了下来,链子末端拴着一个座位,我把自己在座位上系好,他们就用滑轮车把我拉了上去
勒皮他人的怪异习性——他们的学术——国王及其朝廷——作者在那里受到的接待——当地居民恐惧不安——妇女的情形。
我上岛以后,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不过站得离我最近的人看来地位较高。他们用惊异的神情打量我。可事实上我也和他们一样地惊奇,因为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种族的人其外形、服装和面貌有这么古怪的。他们的头一律都不是偏有,就是歪左;眼睛是一只内翻,另一只朝上直瞪天顶。他们的外衣上装饰着太阳、月亮和星星的图形;与这些相交织的,是那些提琴、长笛、竖琴、军号、六弦琴、羽管键琴以及许许多多其他我在欧洲没有见过的乐器的图形。我发现四处都有不少穿着仆人服装的人,他们手里拿着短棍,短棍的一端缚着一个吹得鼓气的气囊,形同一把(木连)枷。我后来才得知,每一个气囊里都装有少量的干豌豆或者小石子儿。他们时不时地用这些气囊拍打站在他们身边的人的嘴巴和耳朵,那做法我当初还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这些人一门心思在冥思苦想,不给他们的发音及听觉器官来一下外部的刺激,他们就不会说话,也注意不到别人的说话似的。正是因为这样,那些出得起钱的人,家里就总养着一名拍手(原文是“克里门脑儿”),就当是家仆中的一员,出门访友总是带着他。这名侍从的职责就是,当两三个或者更多的人在一起时,用气囊先轻轻地拍一下要说话的人的嘴,再拍一下听他说话的人的右耳朵。主人走路的时候,拍手同样得殷勤侍候,有时要在主人的眼睛上轻轻地拍打一下,原因是这主人总是在沉思冥想,显然会有坠落悬崖或者头撞上柱子的危险;走在大街上,也不是将旁人撞倒,就是被旁人撞落到水沟里去。
很有必要向读者说明这个情况,要不大家就会像我一样对这些人的行动感到莫名其妙:他们领着我沿楼梯往岛的顶部爬,然后从那儿向王宫而去;就在我们往上走的时候,一路上他们竟几次忘了自己是在干什么,把我一人给撇下了,直到后来由拍手们提醒,他们才想起来!我这外来人的惊异服饰和面貌以及普通百姓的叫喊声,他们见了、听了似乎根本就无动于衷;这些百姓倒不像他们那样神智分散,而是心情非常放松。
我们终于进了王宫,来到了接见厅。我看到国王正坐在宝座上,高官显贵们侍立两旁。王座前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天球仪和地球仪以及各种各样的数学仪器。可国王陛下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们。他当时正在沉思一个问题,我们足足等了一个钟头,他才把这个问题解决。他的两边各站着一名年青的侍从,手里都拿着拍子;他们见国王空了下来,其中的一个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嘴,另一个则拍了一下他的右耳朵;这一拍,他好像突然惊醒了过来似的,就朝我以及拥着我的人这边看来,这才想起他事先已经得到报告说我们要来这件事。他说了几句话,立刻就有一个手持拍子的年轻人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右耳朵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我尽可能地对他们打手势,说明我并不需要这样一件工具;事后我才发现,国王和全朝人士因此都十分鄙视我的智力。我猜想国王大概是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就用我懂得的每一种语言来回答他。后来发现我既听不懂他的话,他也听不懂我的话,国王就命令把我带到宫内的一间房间里去(这位君王以对陌生人好.客而闻名,这一点上他超了他的每一位前任),同时指派两名仆人侍候我。我的晚饭送了上来,四位我记得曾在国王身边见到过的贵人赏光陪我吃饭。共上了两道菜,每一道三盘。第一道菜是切成等边三角形的一块羊肩肉和一块切成长菱形的牛肉,和一块圆形的布丁。第二道菜是两只鸭子,给捆扎成了小提琴形状,一些像长笛和双簧管的香肠和布丁,以及形状做得像竖琴的一块小牛胸肉。仆人们把我们的面包切成圆锥形、圆柱形、平行四边形和其他一些几何图形。
在用餐时,我壮着胆子问他们几样东西在他们的语言里叫什么;那几个贵人在拍手们的帮忙下,倒很乐意回答我的提问;他们希望,要是我能够同他们谈话,我对他们了不起的才能也就更加能够欣赏了。没过多久,我就可以叫他们上面包上酒,或我需要的别的东西了。
饭后,陪我的人就告退了。国王又命令给我派了一个人来,他也随身带着一个拍手。他带来了笔墨纸张和三四本书,打着手势让我明白,他奉命教我学习他们的语言。我们在一起坐了四个小时,我把大量单词一竖排一竖排地写了下来,另一边写上相应的译文。我的老师让我的一个仆人作出各种动作,如取物、转身、鞠躬、坐下、起立、走路等,这样我倒又设法学到了几个简短的句子,我把这些句子也都写了下来。他又把一本书上太阳。月亮、星星、黄道、热带、南北极圈的图形指给我看,还告诉我许多平面和立体图形的名称。他告诉我各种乐器的名称和功能,以及演奏每一种乐器时所用的一般性技术用语。他走后,我就将所有的单词连译文解释全都按字母顺序排列起来;这样,几天之后,我凭着自己记忆力强,多少知道了一些他们的话语。
我解释作“飞岛”或“浮岛”的这个词,原文是“Laputa”(勒皮他),可它的真正来源,我永远也没有能搞得清楚。“Lap”在古文里,意思是“高”;“untuh”是“长官”的意思。由此他们以论传讹,说“Laputa”这个词是由“Lapuntuh”派生而来。我并不赞成这种行化,因为这未免有些牵强附会。我曾冒昧地向他们的学者提出了我的看法:勒皮他其实是“quasi lap outed”;“Lap”正确的意思应该是“阳光在海上舞蹈”;“outed”表示“翅膀”。不过我并不想把我的意思强加给大家,有见识的读者可自行判断。
受国王之托照管我的人见我衣衫褴褛,就吩咐一名裁缝第二天过来给我量体做一套衣服。这位技工的工作方法和欧洲同行的制衣方式截然不同。他先用四分仪量我的身高,接着再用尺子和圆规量我全身的长、宽、厚和整个轮廊,这些他都一一记到纸上。六天之后,衣服才被送来,做得很差;因为他在计算时偶然弄错了一个数字,弄得衣服形都没有了。令我安慰的是,我见过的这类事太寻常了,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
又逢身体不适,便在家多呆了几天,这倒使我的词汇量扩大了许多。第二次进宫时,我能听懂国王说的许多话,同时我还能回答他几句。国王下达命令,让本岛向东北偏东方向运行,停到拉格多上空的垂直位置上去;拉格多是全王国的首都,坐落在坚实的大地上,距离大约为九十里格,我们航行了四天半。这岛在空中运行时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第二天上午约十一点钟的样子,国王本人和随侍的贵族、朝臣以及官员预备好了他们所有的乐器,连续演奏了三个小时,喧闹声震得我头都晕了。后来我的老师告诉我后,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说,岛上的人耳朵已经听惯了这天上的音乐,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演奏一次,这时宫”里的人都各司其职,准备演奏自己最拿手的乐器。
在前往首都拉格多的途中,国王曾下令本岛在几个城镇和乡村的上空停留,能够让下面的百姓讷谏。为此,他们将几根包装用线粗细的绳子放了下去,绳子的末端系着个小小的重体。老百姓们就把他们的请愿书系到绳子上,绳子就直接给拉子上来,样子非常像小学生们把纸片系在风筝线的一端那样。有时我们还收到底下送上来的酒食,那些是用滑轮扯上来的。
在学习他们的词汇方面,我的数学知识帮了大忙。这些词汇大多与数学和音乐有关,而我对音乐倒也并不生疏。他们的思想永远跟线和图形密切相关。比方说他们要赞美妇女或者其他什么动物,就总是用菱形、圆形、平行四边形、椭圆形以及其他一些几何术语来形容,要不就使用一些来源于音乐的艺术名词,这里就不再重复了。我曾在御膳房里看到各种各样的数学仪器和乐器,他们就按照这些东西的图形将大块肉切好,供奉到国王的餐桌上。
他们的房屋造得极差,墙壁倾斜,在任何房间里见不到一个直角。这一缺点产生的原因是由于他们瞧不起实用几何学,他们认为实用几何粗俗而机械;可他们下的那些指令又太精细,工匠的脑子根本无法理解,所以老是出错。虽然他们在纸上使用起规尺、铅笔和两脚规来相当熟练灵巧,可是在平常的行动和生活的行为方面,我还没见过有什么人比他们更笨手笨脚的。除了数学和音乐,他们对其他任何学科的理解力是极其迟钝,一片茫然。他们很不讲道理,对反对意见反应十分激烈,除非别人的意见凑巧和他们的一致,不过这种情况很是难得。对于想象、幻想和发明,他们是全然无知,他们的语言中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表达这些概念的词汇。他们的心思完全封闭在前面提到的两门学问的范围内。
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尤其是研究天文学的人,都对神裁占星学十分信仰,不过这一点他们却耻于公开承认。最令我惊奇也是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他们对时事和政治的关心十分热切,总爱探究公众事务,对国家大事发表自己的判断,对于一个政党的主张辨论起来是寸步不让。在我所认识的大多数欧洲的数学家中,我确实也曾发现了这么一种相同的脾好;可是我在数学和政治这两门学问之间,怎么也找不到有任何一点相同的东西,除非那些人这么来假设:因为最小的圈和最大的圈度数相同,治理这个世界,除了会处理和转动一个球体之外,并不需要有别的什么本领。可是我宁可认为这种性格来源于人性中一个十分普遍的病症:对于和我们最无关事情,对于最不适合于我们的天性或者最不适于我们研究的东西,我们却偏偏更好奇,还更自以为是。
这些人总是惶惶不安,心里一刻也得不到宁静,而搅得他们不安的原因,对其他的人类简直不可能发生任何影响。令他们担忧的是,天体会发生若干变化。比方说,随着太阳不断向地球靠近,地球最终会被太阳吸掉或者吞灭。太阳表面逐渐被它自身所散发出的臭气笼罩,形成一层外壳,阳光就再也照不到地球上来了。地球十分侥幸地逃过了上一次彗星尾巴的撞击,要不然肯定早已化为灰烬;就他们推算,再过三十一年,彗星将再次出现,那时我们很有可能被毁灭。依据他们的计算,他们有理由害怕,当彗星运行到近日点时,在离太阳一定距离的位置上,彗星所吸收的热量,相当于赤热发光的铁的热量的一万倍。彗星离开太阳后,拖在后面的一条炽热的尾巴约有一百万零十四英里长。如果地球从距离慧核或者彗星主体十万英里的地方经过,那么运行过程中地球必然会被烧成灰烬,太阳光每天都在消耗,却得不到任何补充,到最后全部耗尽时,太阳也就完了,而地球以及一切受太阳光照的行星,也都将因此而毁灭。
这么一些恐惧加上其他类似的临头的危险,使得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既不能安眠,人生一般的欢乐也根本无心去享受。早晨碰到一个认识的人,就会询问太阳的健康情况,日出日落时它的样子怎样,可有什么希望能躲避即将来临的彗星的打击。他们交谈这些问题时的心情和那些爱听神鬼故事的男孩们一样,爱听得要命,听完后又害怕得不敢上床去睡觉。
这个岛上的妇女非常轻松欢快,她们瞧不起自己的丈夫,却格外喜欢陌生人。从下面大陆到岛上来的这样的生客总是很多,他们或是为了市镇和团体的事,或是为了个人的私事,上宫里来朝觐;不过他们很受人轻视,因为他们缺少岛上人所共有的才能。女人们就从这些人中间挑选自己的情人。但令人气恼的是,他们干起来不急不慌,而且安全得很。因为做丈夫的永远在那里凝神沉思,只要给他提供纸和仪器,而拍手又不在身边的话,情妇情夫们就可以当他的面尽情调笑,肆意亲见。
尽管我认为这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个所在,可那些人的妻女却都哀叹自己被困在岛上了。她们住在这里,生活富裕,应有尽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她们一点都不满足,还是渴望到下面的世界去看看,去享受一下各地的娱乐。不过如果皇帝不答应的话,她们是不准下去的。获得国王的特许很不容易,因为贵族们已有不少经验,到时候劝说自己的夫人从下面归来是多么困难。有人跟我说,一位朝廷重臣的妇人,已经都有几个孩子了,丈夫就是王国里最有钱的首相;首相人极优雅体面,对她相当恩爱;她住在.岛上最漂亮的宫里,却借口调养身体,到下面拉格多去了。她在那里躲了好几个月,后来国王签发了搜查令,才找到衣衫褴楼的她。原来她住在一家偏僻的饭馆里。为了养活一个年老而又丑陋的跟班,她将自己的衣服都当了。跟班天天都打她,即使这样,她被人抓回时,竟还舍不得离开他。她丈夫仁至义尽地接她回家,丝毫都没有责备她,但过了没多长时间,她竟带着她所有的珠宝又设法偷偷地跑到下面去了,还是去会她那老情人,从此一直没有下落。
读者们也许会觉得,与其说这故事发生在那么遥远的一个国度,还不如说它发生在欧洲或者英国。可是读者如果能这样来想想倒也有趣,就是:女人的反复任性并不受气候或民族的限制,天下女人都是一样的;这,人们是很难想到的。
大约过了一个月,我已经相当熟练地掌握了他们的语言,有机会侍奉国王时,他问的大部分问题我也都能用他们的语言回答了。国王对我所到过的国家的法律、政府、历史、宗教或者风俗一点也不感兴趣,不想询问,他的问题只限于数学。虽然他的两旁都有拍手可以不时地提醒他,他对我的叙述却非常轻视,十分冷淡
④ 《格列夫游记》中,格列佛到达小人国,大人国的原因分别是
因为去不同的地方看看呀
⑤ 求一篇博物馆游记600字
看了故宫的种种报道,又想起在欧洲大旅行时看到的种种博物馆,感叹一下最近真的很少去看博物馆。
在大英博物馆,虽然时间短少,跳过许多很重要的展馆,但是在年龄颇大的志愿馆员手里亲手感受了埃及木乃伊上的布片、中国最古老的钱币-秦半两等等非常珍贵的馆藏。当它们在一个个玻璃柜里的时候,我很难感受到历史的真实感,但一旦捏在手中,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铁桥博物馆,这是一个独立博物馆,也就是说博物馆的经费是自筹而不是政府财政资助的,所以门票有点贵,但是一年有效的博物馆PASS,可以游遍十几处工业遗址的营销策略,那些互动式的机械说明使得工业技术的进步不再是书本上背的词条。
在康沃尔的锡矿工厂探险,带上矿工的那种安全帽,非常小心的跟随一位老矿工走到大海深处的矿道里,然后解释当年矿工劳作的种种艰辛,以及矿工带到地下果腹的康沃尔派的美味。回到地面看到海天一色的景色的一瞬间,刺痛的眼镜让我越感珍惜生活。
在卢浮宫时,10年前的两个穷游女孩为了省下钱买导览图册和下一次的门票,也不愿意在咖啡厅里买点心,硬是靠着口香糖的甜味熬到晚饭时分,那个时候精神食粮的力量似乎足够了。
在那不勒斯的考古博物馆里,听那个意大利口音的英语讲解员专为我们两个亚洲女生介绍罗马时期的“生殖崇拜”特展。虽然基本没听懂,但工作人员很敬业的讲了一个多小时。
在苏黎世的Rietberg博物馆里,虽然建筑设计的评价很高,但是看到那些中国石窟里的佛头单独放在玻璃柜子里,还有完整的汉代仕女陶俑朝着你微笑,实在令人心痛。Rietberg还有许许多多不那么完美的中国文物和非洲艺术品放在库房里,也许永远也不会有展出的机会。
在鲁尔的关税同盟博物馆,从清晨走到日暮,在超人尺度的煤矿仓里感觉到Esher的画意,而更大的洗煤机里知道了机械的尺度比建筑可以大得多。在一个百米高的烟囱底下体验了能把人吸上天去的超大风力。令人感觉无比渺小的机械力量,同样来自人类的创造。
⑥ 康沃尔公爵夫人的卡米拉的童年
卡米拉的童年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度过的。贵族传统的养育方式给了她无限的快乐和温馨,使她获得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为未来的生存奠定了基础。
卡米拉幼年时代的家园坐落在萨塞克斯的布兰普顿,主体是一幢有五间房屋的都铎式的乡村别墅——贵族阶层最具代表性的财富及社会地位的象征。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这样的家园不愧为培养她们贵族气质的最佳场所。满屋子的小狗,父母的溺爱和洋溢着的欢声笑语带给卡米拉对美好童年的无限回忆。
每当想起幼年的情景,卡米拉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无比的自豪,不时地沉湎于美好的回忆之中。近来她告诉一位朋友说:“如果人们认为我坚强不屈,那完全应该归功于我的家庭。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它给了我无限的关怀和温暖。当我遇到危机时,从来不用担心,因为我的家人总会及时地出来帮助我摆脱险境。无论发生什么,我知道我为人所需,被人所爱。要知道这一切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而对我来说,这是我生活最美好的开始,未来在我的心目中充满了美好的希望。当我长大成人以后,我更加意识到童年时代打下的生活基础是多么地重要,它能给我以足够的勇气面对现实,从而战胜种种挫折和不幸。生活中会有许多艰难困苦,我正面临着未来的各种挑战。”
卡米拉两岁的时候,这个家庭又添了一位新成员——卡米拉的妹妹安娜贝尔来到了人世。18个月之后,她的弟弟马克也相继出世了。这个满头金发的莽撞男孩儿是这个家庭的冒险家,他将为追随自己的信念而周游世界,写下优美动人的游记供世人欣赏,这也是他赖以生存的职业生涯。
这个家庭所有的成员都会骑马,经常外出骑马打猎。卡米拉的父亲每年都要举办保守党的庆典活动。在这一年一度的节日里,他会打开屋子所有的门,热烈欢迎前来庆祝这一重大活动的尊贵客人。
一位过去的邻居这样描述说:“他们属传统式的贵族阶层。他们家有保姆帮助料理家务。每当夏天来临,他们经常在草坪上玩槌球游戏,精彩极了,犹如田园诗中描写的情景一样。真的,这是个受人尊敬的家庭,不只是一般地受人尊敬,而是极为受人尊敬。每逢星期日,他们全家都要去教堂做礼拜,这时候的卡米拉总是穿得整整齐齐,无可挑剔。然而星期天一过,她子们安静地坐着读书或者摆弄她们的布娃娃时,卡米拉却总是与男孩子为伍,同他们玩同样的东西,做男孩子们做的游戏。她那一头蓬乱的短发、满面泥污的小脸和疤痕累累的膝盖,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个男孩儿。除此之外,她很爱爬树,常常把树干弄得摇来晃去。她天生应该是个运动员,健壮有力,而且无所畏惧。
“卡米拉简直就像一头小狮子,勇猛无比。如果当地的孩子举行爬树比赛,那么她一定是爬得最高的一个。
“当夏季高温酷暑来临时,孩子们喜欢到小河里去游泳。卡米拉不仅积极参与,而且从来都游在最前面。她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坚信能做到别人所做到的一切。倘若她的弟弟马克能做什么,卡米拉也一定能做到,或者一定要做得更好。
“她生性大胆无畏。在她所处的那一代人当中,很少有像卡米拉那样自信的女人。
“天生的金色鬈发,高高的鼻梁和半透明的‘英国玫瑰’色的皮肤,让人觉得卡米拉长得很美,虽然算不上美丽绝顶,也称得上是‘漂亮可爱’。若不是她的性格同其他的女子相距太大,人们会称赞她是个‘乖女孩儿’,然而这正是她不同于别的姑娘之处。”
卡米拉五岁的时候被送进了迪琴村一所名叫丹布尔斯的学校——卡米拉生平受教育的第一所学校。这所学校距卡米拉的家有三英里之遥。学校每年向每位学生收10英镑,入学者均为当地贵族或上流社会家庭的女孩儿。
卡米拉在女王门学校毫不费力的通过了A级考试,毕业后去了巴黎和瑞士有名的精修学校,在上世纪60年代,很多贵族女孩子都会进这样的学校。
⑦ 在<<格列佛游记>>中布罗卜丁奈格的故事情节
命中注定我得劳劳碌碌过一辈子,回家才两个月,我就又离开了祖国。一七O二年六月二十日,我在唐兹登上了“冒险号”商船,前往苏拉特,船长是康沃尔郡[康沃尔郡是英国西南部的一个郡。]人约翰•尼古拉斯。我们一帆风顺到了好望角,在那儿上岸取淡水;但发现船身有裂缝,没有办法只得卸下东西就地过冬。船长又得了疟疾,所以我们一直到三月底才重新启航。启航后一路顺利直到穿过了马达加斯加海峡[马达加斯加是印度洋上靠近非洲东海岸的一个大岛。]。但是当船行驶到那个岛的北面大约南纬五度的地方时,风势突变。据观测,那一带海上,十二月初到五月初这段时间里,西北之间总是吹着不变的恒风。可是四月十九日那天,风势比平常要猛烈得多,也比平常更偏西一点,这样一连刮了二十天,我们就被刮到了摩鹿加群岛[摩鹿加群岛位于印度尼西亚东部,又名香料群岛。]的东面。根据船长五月二日的观测,我们的所在地大约是北纬三度。这时海上风平浪静,我心里非常高兴。可是船长在这一带海域有着十分丰富的航海经验,他要我们作好准备迎接明天的大风暴。果然,第二天风暴就出现了,开始刮起了南风,那就是所谓的南季节风。
因为风很大怕把东西吹落,就收起了斜江帆,同时站在一边准备收前桅帆;但是发现天气非常恶劣,我们就查看了一下船上的炮拴得是否牢固,接着将后帆也收了。这时船偏离航道太远了,所以我们想与其这样让它吃力地慢慢行驶或者下帆随波逐流,还不如冒一次险让它在海面上扬帆猛进。我们卷起前桅帆把它定住,随后将前桅帆下端索拉向船尾。船舵吃风很紧,船尾猛地转向风的一面。我们把前桅落帆索栓在套索桩上,但是帆碎裂了,我们就把帆桁收下来,将帆收进船内,解掉了上面所有的东西。这是一场十分凶猛的风暴,大海就象变了脸一样非常惊险。我们紧拉舵柄上的绳索以改变航向,避开风浪,接着帮助舵工一起掌舵。我们不想把中桅降下来,而是让它照旧直立着,因为船在海上行驶得很好;我们也知道,中桅这么直立在那里,船也更安全一些,既然在海上有操纵的余地,船就可以更顺利地向前行驶。猛烈的风暴过去以后,我们扯起了前帆和主帆,把船停了下来。以后我们又忙着挂起后帆、中桅主帆、中桅前帆。我们的航向是东北偏东,风向西南。右舷的上下角素被我们收到船边,同时解开迎风一面的转帆索和空中供应线,背风一面的转帆索则通过上风滚筒朝前拉紧、套牢,再把后帆上下角索拉过来迎着风,这样使船尽可能沿着航道满帆前进。
这场风暴刮的是西南偏西的狂风,据我估算,我们已被吹到了东面大约五百里格的地方,就是船上最有经验的水手这时也不知道我们是在世界的哪个部分了。我们的给养还足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船很坚固,全体船员身体也都很好,但是我们却严重缺淡水。我们觉得最好还是坚持走原来的航道,而不要转向北边去,那样的话我们很可能进入大鞑靼[指西伯利亚。]的西北部,驶人冰冻的海洋。
一七○三年六月十六日,中桅上的一个水手发现了陆地。十七日,我们清清楚楚看到有一座大岛或者是一片大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大陆),岛的南边有一小半岛伸入海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港湾,但港内水深对于百吨以上的船来说实在太浅了,无法停泊。在离这港湾一里格内的地方我们抛锚停船。船长派出十二名武装水手带着各种容器坐长舢板出去寻找淡水。我请求船长让我和他们一起去,到岸上游览一番,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到了岸上以后,我们既没发现有河流、泉水,也没有人类的囗向可寻。我们的人因此就在海岸边来回寻找,看看海边上是不是有淡水。我则独自一人到另一边走了大约一英里,发现这地方全是岩石,一片荒凉。我开始感到无趣,看不到任何可以引起我好奇的东西,就慢慢朝港湾处走回去。大海一览无余,我看到我们的那些水手已经上了舢板在拼着命朝大船划去。我正要向他们呼喊(尽管这也没有什么用),却忽然看到有个怪物似的巨人在海水中飞快地追赶他们。他迈着大步,海水还不到他的膝盖。但我们的水手比他有半里格路的优势,那一带的海水里又到处是锋利的礁石,所以那怪物没有追上小船。这都是后来我听人说的,因为当时我如果还呆在那里观看这个惊队的场面就不知会落得个什么结果了。我循着原先走过的路拼命地跑,接着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小山,从那里我大致看清了这是个什么地方。我发现这是一片耕地,但首先让我吃惊的是那草的高度;在那片似乎是种着袜草的地上,草的高度在二十英尺以上。
我走上了一条大道;我认为这是一条大道,其实对当地人来说,那只是一片大麦地里的一条小径。我在这路上走了半天,两边什么也看不到。快到收割的时候了,麦子长得至少有四十英尺高。我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这一片田的尽头。田的四周有一道篱笆围着,高至少有一百二十英尺。树木就更高大了,我简直无法估算出它们到底有多高。从这块四到另一块田之间有一段台阶。台阶有四级,爬到最高一级之后还要跨过一块石头。我是无法爬上这台阶的,因为每一级都有六英尺高,而最上面的那块石头高度在二十英尺以上。我正竭力在篱笆间寻找一个缺口的时候发现一个当地人正从隔壁的田里朝台阶走来。这人和我看到的在海水中追赶我们小船的那个巨人一样高大。他大约有普通教堂的尖塔那么高,我估计他的步子一步就有十来码。我惊恐万分,就跑到麦田中间躲了起来。我看到他站在台阶的顶端正回头看他右边的那块田,又听到他叫喊,声音比喇叭筒还要响好多倍,但由于那声音是从很高的空中发出的,起初我还以为是在打雷呢。他这一喊,就有七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怪物手拿着镰刀向他走来,那镰刀大约是我们的长柄镰的六倍。这些人穿的不如第一个人好,像是他的佣人或者雇工,因为听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我所趴着的这块田里来收割麦子了。我可能的用我所有的方法来躲避他们,但是因为麦秆与麦秆间的距离有时还不到一英尺,我行动起来非常困难。尽管这样,我还是设法往前移,一直到了麦子被风雨吹倒的一块地方。这里我就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步了,因为麦秆全都缠结在一起,我没办法从中间爬过去,而落在地上的麦芒是又硬又尖,戳穿了我的衣服,直刺到肉里去。与此同时,我听到割麦子的人已经到了我后面不到一百码的地方了。我精疲力尽,悲伤绝望透顶,就躺倒在两道田垄间,一心想着就在这里死掉算了。想到我妻子要成为孤苦无依的寡妇,孩子要成为没有父亲的孤儿,我心里万分的难过。我又开始悔恨自己愚蠢、任性,全不听亲友的忠告,一心就想着要作这第二次航行。我心里这样激动不安,不由得倒又想起利立浦特来。那里的居民全都把我看作是世界上的庞然大物;在那里,我可以只手牵走一支皇家舰队;开创那里的奇迹,也将永远载人那个帝国的史册。虽说这一切后人难以相信,但有千百万人可以作证。可我在这个民族中间可能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就像一个利立浦特人在我们中间微不足道一样,想到这一点,我真感到是奇耻大辱。但是我想这还并不是我最大的不幸,因为据说人类的野蛮和残暴与他们的身材是成比例的,身材越高大,就越野蛮越残暴。那么,要是这帮巨大的野人中有一个碰巧将我提到,我也只能是他口中的一块美食了,除此之外我已没什么指望了。毫无疑问,哲学家们的话还是对的,他们告诉我们:万事万物只有比较才能有大小之分。命运真能捉弄人,让利立浦特人也找到一个民族,那里的人比他们还要小,就像他们比我们小一样。谁又知道,就是这么高大的一族巨人,不会同样被世界上某个遥远地方的更高大的人比下去呢?只不过是那样的巨人我们还没有见到过罢了。
我那时心乱如麻而且特别害怕,禁不住这样乱想下去。这时有一个割麦人已经割到离我趴着的田垄不到十码远的地方了,我怕他再走一步,就会把我踩扁,或者被他的镰刀割成两段。因此,就在他又要向前移动的时候,我被吓得拼命尖叫起来。一听到这叫喊声,巨人忽地停住了脚步,他朝下面向四周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我。他犹豫了一会儿,那小心的样子就仿佛一个人努力想去捉住一只危险的小动物而又生怕被它抓伤或咬伤一样;我在英国时,有时候提一只黄鼠狼也就像他现在这样。最后,他大胆地从我的身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腰将我提到了离他眼睛不到三码的地方,他这样是为了更好地看清楚我的形体。我猜到了他的想法,幸亏当时我还冷静,他把我拿在空中,离地六十英尺,又怕我从他的指缝中间滑落,所以使劲地捏住我的腰部,但我却下定决心绝不挣扎一下。我所敢做的一切,只是抬眼望着太阳,双手合拢做出一副哀求的可怜相,又低声下气。哀哀切切地说了几句适合我当时处境的话,因为我时刻担心他会把我扔到地上,就像我们通常对待我们不想让它活命的任何可恶的小动物一样。可是我也真是福星照命,他看起来好象很喜欢我的声音和姿态,开始把我当作一件稀罕的宝贝。听到我发音清晰地说话,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感到非常好奇。这同时我却忍不住呻吟流泪起来;我把头扭向腰部两侧,尽可能让他明白,他的拇指和食指捏得我好疼啊。他好像研究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他随手就提起了上衣的下摆,把我轻轻地放了进去,然后兜着我立即跑去见他的主人。他的主人是个殷实的富农,也就是我在田里首先看到的那一个。
那农民听完他的佣人报告我的情况后(我从他们的谈话猜想是这样),就拾起一根手杖左右粗细的小麦秆儿,挑起我上衣的下摆;他似乎认为我也许生下来就有这么一种外壳,他把我的头发吹向两边好把我的脸看得更清楚。他喊他的雇工,叫他们到他身边来,问他们有没有在田里看到和我一样的小动物。这是我后来才弄明白的。接下来他把我轻轻地平放在地上,不过我立刻爬了起来,来来回口慢慢地踱步,好使他们明白我并不想逃走。他们全都围着我坐了下来,这样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我的举动。我摘下帽子,向那个农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双膝跪地,举起双手,抬起双眼,尽可能大声地说了几句话。我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金币,十分谦恭地呈献给他。他接过来,拿到眼前看看到底是什么,后来又从他衣袖上取下一根别针,用针尖拨弄了半天,还是搞不懂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我向他表示,让他把手放在地上,我再拿过钱袋,打开来,将金币全部倒人他的手心,除了二三十枚小金币以外,还有六枚西班牙大金币,每一枚价值四个皮斯陀[皮斯陀是西班牙的一种古金币。]。我见他把小指指尖在舌头上润了润,拴起一块大金币,接着又捡起一块,可是他看来完全不明白这是些什么。他对我做了一个手势,让我把金币收进钱包,再把钱包放进衣袋。我给了他几次,他都不肯收,我就想最好还是先收起来罢。
到这时,那农民已经相信我是一个有理性的动物了。他一再和我说话,可是声音大得像水磨一样刺耳,清楚倒够清楚的。我尽量提高嗓门用几种不同的语言回答他,他也老是把耳朵凑近到离我不足两码的地方来听,可全都没有用,因为我们彼此完全听不懂对方的话。他接下来让佣人们回去干活,自己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摊在左手上叠成双层,再手心朝上平放在地上,作手势让我跨上去。他的手还不到一英尺厚,所以我很容易就跨了上去。我想我只有顺从的份儿,又怕跌下来,就伸直了身子在手帕上躺下。他用手帕四周余下的部分把我兜起来只露出个头,这样更安全了。他就这样将我提回了家。一到家他就喊来他的妻子,把我拿给她看,可她吓得尖叫起来,仿佛英国的女子见了癞蛤蟆或蜘蛛一样回头就跑。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见我行为安祥,并且很听她丈夫手势指挥,十分听话,也就很快放心了,还渐渐地越来越喜欢我起来。
那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仆人将饭送了上来。菜也就是满满的一盘肉(农民生活简单,吃这样的菜是相称的),装在一只直径达二十四英尺的碟子里。一起吃饭的人有农民和他的妻子、三个孩子以及一位老奶奶。他们坐下来之后,农民把我放到桌子上,离开他有一段距离。桌子离地面高约有三十英。我非常害怕,尽可能远离桌子边唯恐跌下去。农民的妻子切下了一小块肉,又在一只木碟子里把一些面包弄碎,然后一起放到了我的面前。我对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她的感谢,接着拿出刀又就吃了起来。大家见状十分开心。女主人吩咐女佣取来一只容量约为三加化的小酒杯,斟满了酒;我十分吃力地用两只手将酒杯棒了起来,以极为恭敬的态度把酒喝下,一边竭力提高噪门用英语说:为夫人的健康干杯。大家听到了这话都高兴的笑了起来,我却差点被笑声震聋了耳朵。酒的味道像淡淡的莱果酒,并不难喝。接着主人作了一个手势让我走到他切面包用的木碟那边去。宽容的读者很容易就能体会到并且原谅我,就是,由于我一直惊魂未定,所以走在桌上的时候,不巧被一块面包屑绊了一跤,来了个脸啃桌子,幸好没有伤着。我马上爬了起来,看到这些好人都很关切的样子,我就拿起帽子(为了礼貌起见我一直把帽子夹在腋下),举过头顶挥了挥,连呼三声万岁,表示我并没有跌伤。但就在我往前向我的主人(从此我就这么称呼他)走去的时候,坐在他边上的他的那个最小的儿子,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调皮,一把抓住了我的两条腿把我高高地提到了半空中,吓得我四脚直颤。他父亲赶紧把我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同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左耳光,命令人把他带走,不许上桌。这个耳光足以打倒一队欧洲骑兵。但是我怕小孩子可能要记我仇,又想起我们的孩子天生都爱捉弄些麻雀、兔子、小猫和小狗,就跪了下来,指着孩子,让主人尽可能地明白,希望他能原谅孩子。父亲答应了,小家伙重新回到座位上。我走过去吻了他的手,我的主人也拉过他的手让他轻轻地抚摸我。
吃饭时,女主人宠爱的猫跳到她膝盖上来了。我听到身后闹哄哄像是十几个织袜工人干活的声音,掉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那只猫在那打呼噜,女主人正在边抚摸边喂它吃东西呢。我看到它的头和一只爪子,估计这猫足有我们社会中的三头公牛那么大。我老远地站在桌子的另一边,与猫相距五十多英尺;女主人也怕它万一跳过来伤害我,所以紧紧地抱住它;即使这样,那畜生狰狞的面相还是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可是碰巧倒也并没有危险,我的主人把我放到离它不足三码的地方,它连理都没理我一下。我常听人说,自己旅行中的亲身经历也证明是这样,就是,当着猛兽的面逃跑或者表现出恐惧,它就肯定会来追你或者向你进攻。因此,在这危险关头,我是拿定主意要表现得满不在乎。我在猫头的前面毫无惧色地踱了五六次,有时离它还不到半码远;那猫好像倒是更怕我似的,把身子缩了回去。至于狗,我就更是一点也不害怕了。这时候有三四条狗进了屋子,这在农民家里是常见的事,其中有一条是獒犬,身躯抵得上四头大象,还有一只灵提,没有獒犬大,却更高些。午饭就要用完的时候,保姆抱着个一岁的小孩走了进来。他一见我就大声喊叫起来,那喊叫从伦敦桥到切尔西[切尔西是伦敦西南部的一个住宅区,从伦敦桥到车尔西约有五英里。]那么远也能够听得到。他像平常孩子那样伊呀了半天要拿我去当玩具。母亲也真是一味地溺爱孩子,就把我拿起来送到了孩子跟前。他立刻一把拦腰将我抓住,把我的头直往嘴里塞。我大吼起来,吓得这小淘气一松手把我扔了。要不是他母亲用围裙在下面接住我,我肯定是跌死了。保姆为了哄孩子不哭,就用了一只拨浪鼓。那是一种中间空的盒子,里边装上几块大石头,用一根缆绳拴在孩子的腰间。但所有这一切都没起作用,她只有使出最后一招,给孩子喂奶。我得承认,还从没见过什么东西比这乳房让我这样恶心的,它长得特别奇怪,我真不知道拿什么来和它相比,所以也无法对好奇的读者详细的说明这乳房的大小、形状和颜色。乳房挺起来大约有六英尺高,周长少说也有十六英尺,乳头大概有我半个头那么大。乳房上布满了黑点、丘疹和雀斑,那颜色那样子真是再没有什么比它更叫人作呕的了。因为她坐着喂奶比较方便,而我是站在桌上,离得近,所以这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使我想起我们英国的太太们皮肤白皙细嫩,在我们眼中是多么的漂亮。不过那也只是因为她们身材和我们是一般大小罢了,有什么缺点瑕疵,还得借助于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我们做过试验,从放大镜里看,最光滑洁白的皮肤也是粗糙不平、颜色难看的。
我记得在利立浦特时,那些小人的面容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了。有一次我同那里的亲密朋友,也就是一位学者也曾谈论过这个问题。他说,我的脸他从地面往上远看比近看要光滑。漂亮得多。他承认当我把他拿在手里和我靠得很近时,乍一看我的样子特别吓人。他说都能在我的皮肤上见到大坑,胡子茬比野公猪的鬃毛还要硬十倍,面孔也是由多种不同颜色组成,不舒服。不过允许我为自己辩白一下,我其实和我国的大多数男同胞一样漂亮,每一次旅行也并没有把我晒黑。另一方面,说起朝廷里的那些贵妇人时,他又常常跟我说,这个人有雀班,那个人嘴太宽,还有什么人鼻子过大,可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承认他的这一见解已经足够使大家明白了,而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一说,免得读者们认为那些巨人长得真是丑陋不堪。我得替他们说句公道话,他们是一个美丽的民族,尤其是我那主人,虽然只是农民一个,我从六十英尺的高处看他,相貌是非常匀称端庄的。
吃完中饭,主人出去监督他的雇工了,从他的声音和手势我可以看出他严格嘱咐妻子要小心看着我。我累得很,想睡觉,女主人看了出来,就把我放到了她自己的床上,把一条干净的白手帕盖在我的身上,但那手帕比一艘战舰的主帆还要大,也非常粗糙。
我大约睡了有两个钟头,梦见在家与妻子儿女在一起,这就更凭添了我的痛苦。我发现自己孤零零地在一个两三百英尺宽。两百多英尺高的大房间里,躺在一张二十码宽的床上。女主人因要忙家务便把我一个人锁在屋中。床离地面有八码。因为生理上的需要,我不得不下床。我不敢随便叫喊,而就是喊了,我睡的房间离那一家人所在的厨房很远,我这样的声音根本不抵用。正当我处在这种境况下时,两只老鼠忽然缘着帐幔爬了上来,在床上跑来跑去乱嗅一阵,有一只差点跑到了我脸上,我吓得一下翻身站了起来,抽出腰刀进行自卫。这两只可怕的言生竟敢对我两面夹攻,其中一只抬起前爪来抓我的衣领,幸亏它还没来得及伤害我,我就将它的肚子剖开了。它倒在了我脚下,另一只看到它同伙的下场立即就跑,但逃跑时背上也狠狠地挨了我一刀,血涔涔地流了出来。大功告成以后,我慢慢地在床上来回走动以平定呼吸,恢复精神。两只畜生有一条大獒犬那么大,但要灵活、凶猛得多,所以要是我睡觉前解去了皮带,我肯定是被它们撕成碎片吞吃了。我量了一下死老鼠的尾巴,发现差一英寸就有两码长了。老鼠的尸身还躺在那里淌血,我感到恶心,但却没有办法把它仍下床去。我见它还有点气,就在它脖子上猛砍了一刀,这才彻底结果了它的性命。
没过多长时间,女主人来到了房间,见我浑身是血,赶紧跑过来把我拿在她手中。我手指死老鼠,又笑着给她做手势使她明白我没有被伤着。她高兴极了,喊来女佣用火钳夹住死老鼠把它扔到了窗外。接着她把我放到了桌上,我把沾满了血的腰刀给她看,又用上衣的下摆把刀擦干净,然后放回了刀鞘。这时我急不可耐地要做一两件别人无法替代的事情,就竭力让女主人明白要她把我放到地上。她把我放在地上以后,我因为不好意思,只能指指门向她连鞠几躬,此外便没有别的办法来进一步表达我的意思了。这个好心的女人最后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我要干什么,就又用手拿起我,走进花园,把我放在了地上。我走到离她约有两百码的一边,打手势请她不要看我或者跟过来,然后躲在两片酸模树叶之间解除了生理上的需要。
我希望可敬的读者能原谅我说这些琐碎的事。在没有头脑的俗人看来,这类事也许显得无关紧要,但它们无疑能帮助哲学家丰富想象,扩大其思想和想象的范围,无论是对于社会还是个人都有好处。这也就是我将这篇游记和其他几篇游记公之于世的唯一目的。我所叙述的都是事实,丝毫没有在学问或风格上炫耀卖弄。但这次航行中的所有情景都给我留下了极其强烈的印象,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之中,诉诸文字时没有漏掉一个重要事件。然而经过严格校订,我还是抹去了初稿中比较不重要的几个段落,怕人家指责我的游记冗长和琐碎。旅行家们常常受到这类指责,可能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女主人有个九岁的女儿,就她的年龄而论,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一手好针线活儿,打扮起娃娃来也是熟练灵巧。她和她母亲想办法做了个临时的小床供我睡觉。摇篮放在一个衣柜的小抽屉里,因为怕有老鼠伤害到我,她们又把抽屉放在一块悬空的吊板上。我和这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日子里,这就是成为我的床了;后来我开始学习他们的语言,能够让他们明白我的需要,那床也就被改得更加方便舒适了。这小姑娘非常聪明,我只当着她面脱过一两次衣服,她就会给我穿衣脱衣了。当然,只要她肯让我自己动手,我是从来不会去麻烦她的。她给我做了七件衬衫和一些内衣,用的都是她们那里最精致的布,实际上这些布比麻袋布还要粗。她经常亲手给我洗衣服。她还是我的语言教师,我每指一样东西,她就告诉我在他们本国话里那叫什么。以后的几天里,我就能叫出我所需要的东西的名字了。她脾气很好,身高不到四十英尺,在她那个年龄算个子小的了。她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格里尔特里格”,全家人都这么叫我,后来全国的人也都这么喊我。这个词和拉丁文里的 “nanunculus”,意大利文“hommunceletino”,和英文里的“mannikin” (侏儒,矮子)是同一个意思。我能在那个国家里活下来,主要还得归功于她。在那里生活的时间里我们从来都不分开。我管她叫我的“格兰姆达尔克立契”,意思是小保姆。我如果不在这里敬重地提一下她对我的关怀和爱护,那我真是太忘恩负义了。她值得报答,我也衷心希望我有能力报答她的恩德。可我总担心她会因为我而失去宠爱,尽管我是无辜的,而且也出于无奈。
⑧ D·H·劳伦斯 的生平资料 越详细越好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20世纪英国作家,是20世纪英语文学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也是最具争议性的作家之一。主要成就包括小说、诗歌、戏剧、散文、游记和书信。劳伦斯的作品过多地描写了色情,受到过猛烈的抨击和批评。但他在作品中力求探索人的灵魂深处,并成功地运用了感人的艺术描写,因此,从他生前直到迄今为止,他的作品一直被世界文坛所重视。
劳伦斯出生于英国诺丁汉郡。他的父亲是一位煤矿工人,而他的母亲则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正因如此,他的父母关系非常恶劣。这对他后来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02年,劳伦斯患上肺炎。他的工厂职员的职业刚刚开始便因此而结束了。劳伦斯开始接受教师职业培训。起初,他在自己家乡教授矿工的孩子们。后来他重返校园接受教育,并于1908年取得诺丁汉大学颁发的教师资格证书。
在克罗伊登执教期间,劳伦斯的一些诗作引起了《英国评论》的编辑福特·马多克斯·休佛的注意。劳伦斯的短篇小说《菊花香》就发表在这本杂志上,并在伦敦引起了反响。于是一位伦敦的出版商开始向劳伦斯约稿。这是劳伦斯作家生涯的开始。1910年,劳伦斯出版了了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白孔雀》。此后不久,他的母亲就病逝了。有传闻说劳伦斯为了减轻母亲病重的痛苦而故意加大她服药的剂量。劳伦斯和他的母亲关系非常亲密。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儿子与情人》(1913)曾引发西方评论界关于“恋母情结”的巨大争议。母亲的去世是劳伦斯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
母亲去世之后。劳伦斯肺炎复发,很快恶化成肺结核并差点要了他的命。在身体稍微痊愈的时候,他便决定彻底放弃教师职业,做一名专职作家。1912年,劳伦斯和他在诺丁汉大学的现代语言学教授的妻子弗丽达·冯·里希托芬私奔至德国。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两人返回英国,并于1914年7月13日结婚。由于在一战中德国和英国是交战国,劳伦斯夫妇始终生活在官方的监视之下。他们的生活非常贫困。1915年,劳伦斯最优秀的作品《虹》一出版就因淫秽而被禁。他们甚至被指控在康沃尔海岸向德国潜艇传送谍报信息。
战争之后,劳伦斯开始了他的所谓“原始朝圣”计划。他偕同妻子离开英国,开始四处旅行,并且在有生之年仅短暂的回国两次。他们旅行的足迹遍布法国、意大利、斯里兰卡、澳大利亚、美国和墨西哥。他曾梦想在新墨西哥建立一个乌托邦式的社区。他在新墨西哥居住了几年后,却又因肺炎复发而不得不回到欧洲,并开始写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部风靡整个西方世界的小说最初在佛罗伦萨以私人名义出版。
1930年,劳伦斯死于法国芒斯。他的妻子则返回他们曾经居住过的新墨西哥。不久以后,她把劳伦斯的骨灰也埋葬在那里。劳伦斯在英国的旧寓所如今是一所博物馆。
劳伦斯是最富想象力的作家。他如不过早地逝世,肯定会有更惊世的作品问世,也许更会被列为禁书。